吻刺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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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各個小姐妹群聊裡一直約她見面,她也是週六這天,才抽出時間,跟幾個關係近的,約在西山莊園喝下午茶。
仰躺在花架上,她懶洋洋地長舒一口氣,“終於解脫了,連上五天課,我從來沒這麼勤奮過。”
“那最近怎麼轉了性了?”小姐妹問。
陳巧月嗤了聲,“最近交了個特別古板的男朋友,天天管東管西,煩都煩死了。”
“emmm也不能算男朋友,py吧。”
“py還管你?”小姐妹們齊齊瞪大了眼,“他算哪根兒蔥啊,管這麼寬。”
陳巧月一撇嘴,“就是,他算哪根兒蔥啊。”
“巧月姐,你竟然會乖乖聽話,也是挺……讓人意外的。”
那能怎麼辦。
陳巧月心有不甘,李佑賢掐著她命脈呢,說什麼不上課就不跟她見面,她還有什麼辦法,只能聽了。
老男人。
她心裡罵了句。
這話題告一段落,大家才試探著提起最八卦最想知道的事兒,“……誒巧月姐,你跟聞少怎麼回事兒啊?”
“就是,我一直以為聞少是潔身自好的人呢,可這一陣兒,他在夜店玩遊戲跟方家那個接吻不說,我聽人講,他好像還讓他那輛邁巴赫62s,送方家那個去學校呢。”
“他倆真搞在一起了?!”
“感覺不像,”那個在夜店見過方慈的小個子女孩說,“我聽說,是聞少好像在追方慈,聞少要親她,被她一巴掌推開了。”
“嚯!假的吧,匪夷所思。”
在場除了陳巧月,所有人都不信。
幾個人七嘴八舌,把傳聞裡那些細節,全都翻出來細細咀嚼一遍。
最後得出結論:即使有什麼,估計也是一時上頭,玩兒玩兒罷了。
畢竟,圈裡所有人都一樣,揹負著聯姻的任務。
“巧月姐,那伯父伯母是不是在著手給你找另外的人選了?”小個子女孩說,“不跟聞少聯姻也好,聞家太高高在上,聞少又太野了,感覺hold不住。”
話題來到這兒,陳巧月那一顆本來鬆弛的心,也不快起來。
她父母確實給了找了好幾個人選。
讓她抽時間都見一見,看有沒有閤眼緣的,先訂下來。
別說方慈了,就連聞少其人,也難逃聯姻桎梏。
更何況她一個從小泡蜜罐里長大的千金大小姐?
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家裡就她一個,繼承家業、聯姻,是板上釘釘,不得不去做的事。
她懨懨地,掏出手機給李佑賢發訊息:
「C:我乖乖上了一週課了,今晚見面?」
過了好一會兒,李佑賢的回覆才來:
「李佑賢:這兩週都見不了了,我陪聞少參加了京大管理學院和聞氏集團的一個聯合專案,要待三週」
「C:所以什麼時候回?」
「李佑賢:28號」
「C:!聖誕節都過了」
聞少跟其他不務正業的公子哥們不同,初高中都在國外讀的,成年後,為了提前熟悉家業,所以選擇回國進京大管理學院讀書。
大二去英國交換了一整年,今年大三,兼顧著學業和總裁辦的實習,時不時還要參加一些專案,為以後接管家業打基礎。
他一直很忙很上進。
李佑賢能成為聞少的秘書,應該也是一樣的勤奮。
人以類聚。
陳巧月再度覺察出自己和李佑賢的距離。
他們倆的人生,大概只在那天夜店門外有短暫的交集,此後便會越來越遠。
-
聞之宴本人雖然不在京市,可他的存在感並沒有降低半分。
依舊隔三差五,派人往方慈的宿舍送東西。
已是十二月中旬,天氣愈來愈冷,他派人送了不少奢侈品牌當季發售的新品來。
方慈把自己宿舍的衣櫃拍了照發給他:
「聞少爺,真的放不下了,可以不要再送了嗎」
「聞之宴:有一個更方便的方法」
「聞之宴:我可以派個導購帶你去店裡,選一些你喜歡的,送到舊別墅」
方慈拗不過,只得選了這個方法,趁著週末,跟導購去了國貿旁邊的商場。
她挑了幾件喜歡的試穿。
開啟更衣間的門,一同傳來的,除了導購的讚美,還有一聲,“方慈,你怎麼在這兒?”
曲映秋。
她來給方念念買衣服。
曲映秋上下看她一眼,“跟我過來。”
方慈跟著她來到品牌自帶的咖啡休息屋。
導購端了兩杯咖啡過來。
曲映秋眼看著導購走遠了,身旁幾個位置又沒有其他客人,這才道,“聞家少爺送你的?”
方慈心下一震。
她怎麼會知道?
“那天去喝下午茶,聽旁邊幾個小輩議論的,”曲映秋吊著眼睛看她,“你最近很出風頭是不是?宋裕澤、聞家少爺、還有那聞家少爺的秘書,都在追求你?”
方慈默了默,淡淡地說,“別人家的父母長輩,好像都不在乎這些事,只有您,連一些夜店酒吧的遊戲小事也會過問。”
曲映秋冷哼了聲,“那是因為,只有我,會在乎自己女兒的名聲和體面。”
“我一直以為你冷漠寡情,只有名聲清白這一個優點,可現在,你連這點優點也不要了是不是?”
“你再漂亮,也該知點分寸,該拒絕就要拒絕,”曲映秋滔滔不絕,逮住機會教育她,“前幾天,宋承業還約我跟你爸見面,催促訂婚宴一事,你該收收心,準備跟裕澤過日子了。”
方慈心念略動,“……宋伯父約見面,催了訂婚?”
“是啊,大概是你跟裕澤處的不錯,他們有點著急了。”
方慈心想,大概是宋承業一直查不出那所謂的她背後的大佬是誰,故此兵行險招,想先把她本人圈到宋家去。
“宋承業打算在二月十三號晚上給你辦個生日宴,當晚就宣佈咱們兩家正式訂婚。”
此前,兩家敲定的是在三月二十五號那一天,辦一個正式的訂婚宴宣佈訂婚,現在這一出,要足足提前一個多月。
方慈沉默了好一會兒,心下掙扎許久,還是問出口,“……如果我們家,不再需要宋家的錢……”她鼓起勇氣去看曲映秋的臉,“……那我可不可以不跟宋裕澤結婚?”
曲映秋眯著眼凝她,先嗤了聲,“……方慈,你不會是被聞家少爺追求了一陣兒,起了別的心思吧?”
“當然不是,我有自知之明。”
“到了這個節骨眼,你還沒有拎清楚事實嗎?”曲映秋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臉,淡淡地說,“不跟宋裕澤結婚,那你想跟誰結?梁家?展家?”
方慈在她這淡漠的口吻中,內心轟然倒塌。
渾身血液似被冰封。
是啊,她一直以為,擺在眼前的障礙是宋家。
她只顧著眼前,忘了看全局:不是宋家,也有可能是別的家。
只要她在方家待一日,她就逃不出聯姻的桎梏。
逃離的衝動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曲映秋的警告話語還在耳邊,“只剩下不到兩個月,這一陣兒,你老老實實的,不要再去夜店酒吧。我對你只有名聲清白為人體面這一點要求,你不要給我搞砸了。”
今天好不容易母女倆多說點話,可她口口聲聲在意的都是名聲和體面。
方慈諷刺地想。
之後,渾渾噩噩隨便挑了幾件衣服,導購派了車送她和衣服回舊別墅。
也是在路上,怔怔望著那一掠而過的廣告牌上的西裝男士時,聯想到李佑賢,方慈才陡然反應過來——
圈裡人人在意的,無非是體面和名聲。
私生子,大概是最大的醜聞。
不會有錯。
摘掉眼鏡的李佑賢和宋裕澤那幾分相像……
李佑賢大機率是宋裕澤同父異母的哥哥。
怪不得,聞之宴總是讓李佑賢代勞來接她,進而激怒宋裕澤,大打出手,讓李佑賢出現在宋承業的視野內,製造父子倆的會面。
現在想起來,那次宋裕澤喝了酒出言不遜,聞之宴給宋承業去的那通電話,手段還真是巧妙。
微妙的認知透過這一通電話向宋承業傳遞:你親兒子宋裕澤就是個垃圾,而李佑賢被我器重。
也怪不得他說,在他的計劃中,應該由方家主動退婚。
親兒子和私生子都在追求方慈,這算什麼事兒?
在乎體面的人家,斷然會速速退婚。
搞砸了她和宋家的聯姻,還能助力李佑賢登到檯面上,參與宋家的家產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