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 第106節
章節報錯
他撫著她臉蛋兒,低聲,“早點認識你就好了,更早一點,成年之前,”順著這話想到什麼,他笑起來,“……小慈會不會成為我的小乖乖?跟在我身後叫阿宴哥哥。”
對待旁人,她都是禮貌疏離的,只有對他,會展現出真正的樣子:熱烈的、衝動的,偶爾有點小脾氣小可愛。
方慈幾乎是在求饒,“……聞之宴,快點。”
“說點好聽的。”
他自然沒那麼輕易放過。
再大的羞恥心,也抵不過此時最本能的渴求。
她終於還是如了他的意。
那一晚,他們盡情地在這空蕩無人的別墅裡探險。
披著睡袍,端著紅酒杯,看雪,隨時親熱。
快樂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
聞之宴沒再離開,留在倫敦陪方慈。
聖誕節後上了幾天班,很快又是新年假期。
兩人一起乘聞家的私人飛機回了國。
在南苑落地,邁巴赫62s等在舷梯不遠處。
關睿迎上來,請兩人上車。
車子沿著高速,徑直駛向雲霄路8號。
副駕駛的關睿回過頭來,小心翼翼地,“聞董、方小姐,陳巧月小姐等在家裡。”
“哦對,”方慈才想起來這回事,“月月說,她想第一個看到這枚戒指。”
聞之宴摸摸她的頭。
關睿重新過了一遍晚上的流程,而後把pad遞到聞之宴手裡,“您看一眼?晚上大致按照這個流程走。”
聞之宴接過來,從上到下掃一眼。
“……沒問題。”
他轉頭對方慈說,“先送你回家,你試試禮服,我要去趟老宅,有些細節要現場看一下。”
“好。”
“晚上七點,我回來接你。”
“好。”
她這會兒乖得不行,一幅靜等大事發生的樣兒。
聞之宴不由地笑出聲。
邁巴赫駛入雲霄路8號,在門廊前停下。
聞之宴沒下車,方慈臨下來前,傾身越過來吻了吻他,那清透的總是散發著冷淡意味的眼眸,此刻卻是專注的,底色帶點羞赧,她輕聲說,“聞之宴,晚上見。”
他笑起來,說,“晚上見。”
-
陳巧月本來在二樓客廳沙發裡睡著,聽到上樓的腳步聲,立刻彈起來。
“阿慈!”
方慈一手摘了毛線帽,笑說,“月月。”
陳巧月急匆匆迎上來,直接拉住她的手,拿到近前兒細看,“我靠!10克拉的粉鑽。”
據她所說,這枚戒指好像相當有名。
方慈聽她仔細講述了一番,這戒指的來頭、製作工藝等等。最後,她伸手比了個四,說,“保守說,估價四個億。”
方慈也吃驚,“這麼貴?”
陳巧月嘆道,“聞少啊聞少,財大氣粗。”想到什麼,“對了,宋家的股份,是不是還在你手裡?那十幾個億?”
方慈點頭。
那筆資產她沒動過,還是一直委託在萬先生那裡。每年有分紅到賬,也是單獨存在一個賬戶裡,從未動用。
陳巧月嚯!了聲,“那現在得翻了好幾倍了吧。”
“應該是,”方慈其實沒太關注國內的財經新聞,但宋家畢竟也是換了家主,整個改頭換面,不同以往了,“……李佑賢管理,這些年宋家應該增值了不少。”
話一出口,方慈立時察覺到不該提這個人名,正想換個話題,就聽陳巧月冷笑一聲,“這宋家,早該改姓李了。”說著哈哈大笑起來,“那宋承業怎麼也想不到吧,年輕時的風流韻事,留了個崽兒,倒是把家業都拱手讓人了。李佑賢還挺狠。”
“不是這樣,”方慈道,“李佑賢跟我提過一嘴,宋承業本來就是打算把家業留給他的,他知道宋裕澤不成器。”末了,補了句,“你也知道,李佑賢不是那樣的人。”
“哦~”陳巧月拖長尾音陰陽怪氣,“這麼看來,他們家是一脈相承的情種啊,家業還要留給初戀情人的崽兒。”
方慈沉默著去看她的表情。
戒了酒,她整個人氣色好了許多,臉色一貫是冷著,顯出一股嬌蠻大小姐的刻薄勁兒,但若細看,那眉眼間,分明還有幾分愛而不得的脆弱和懨懨。
“……月月,你想聊聊嗎?你倆的事兒?”
陳巧月嗤了聲,轉眼看她,眼神裡滿是諷刺,“我倆已經沒事兒了,”攤攤手,“毫無瓜葛,清白得要命。”
她轉移話題,“不聊我了,你呢?聞少那樣的人,怎麼求婚的?單膝下跪了嗎?”
方慈幾分不好意思,點點頭。
陳巧月感嘆,“難以想象,聞少那樣的人竟然真的會下跪。”又問,“……什麼心情?被求婚感覺好嗎?”
“他求得很突然,”方慈循著她的話回憶那時的心情,“……我當時完全是懵的,都答應了,戒指也戴上了,還是沒有實感,整個人飄飄然,像在做夢。”
“你哭了嗎?”
陳巧月像是對這種事好奇得不得了。
“哭了,”方慈道,“我也沒想到,在那種時候,人處在巨大的情緒衝擊之中,真的會先哭出來。”
事實上,她哭得一塌糊塗,心臟都被充盈填滿,只想更緊地抱他,更仔細地看他。
“真好啊。為你們開心。”
陳巧月由衷地嘆道,“我也算是從頭到尾目睹了你們這一場,現在想想,每一步都很好,分開的那幾年,你完成了學業,聞少也把集團完全握在了自己手裡,”說著,她眸光微動,“我其實最羨慕的,是即使分開,你們還是顧著彼此,聞少一年往返那麼多趟,只為遠遠看你一會兒,更不提一直派兩個人保護你安全了。而且,你其實也沒有太為難他,剛回國不幾天,就和好了。”
“真好啊,”她又讚歎,眼睫低垂下來,笑得幾分落寞,“……這年頭,有真心就已經很難得了,更難的是,你們對彼此的心意一直沒變過,難以想象,聞少每年飛去看你,是什麼心情,那麼遠遠看著你,估計要心痛死了吧。”
默了幾秒,她抬起臉,擠出個苦澀的笑,“我也好想要這樣的感情,分開的時候,即便不知道後面會有什麼結果,還是一腔赤誠地彼此付出。”
方慈握住她的手,認真地篤定地告訴她,“李佑賢也是這樣的。他不是每次都去接你嗎,是你為了不給他機會,刻意戒了酒。”
陳巧月搖搖頭,“不一樣。他對我,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他的規則他的底線大過天,我小小一個陳巧月,一米六的個頭,斷斷是捅不破他的天。”
“不要妄自菲薄,這不是你。”
“是啊,”陳巧月也感嘆,“以前我那麼風光,現在心態變成這樣,還不全是拜他李佑賢所賜。所以,即便他以後說愛我,我也不會原諒他。”
“如果真的愛我,”她像是夢囈一樣,說,“又怎麼會忍心眼睜睜看著我變成這個樣子。”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陳巧月到底是沒忍住,伏在方慈肩頭痛哭了一場。
-
聽樓上的聊天聲暫時止了,洪姐這才端了熱飲上來,略一頷首,“少夫人,造型師已經在溫室候著了,您看,什麼時候讓他們上來?為您試一試禮服,做一下頭發。”
少……少夫人?
方慈幾乎瞳孔地震。陳巧月破涕為笑,打趣道,“這就改口啦。”
“讓他們上來吧。”
兩位女性造型師,負責妝發的是個活潑的小姑娘,負責介紹禮服是位中年人,從那自信從容的臉上就能看出,她必是個中翹楚。
中年女人笑著道,“少夫人,不介意的話,您可以叫我梅姐,負責妝發這位是藍藍。”
小姑娘點點頭,補充道,“藍天的藍。”
幾人一起移步更衣間。
梅姐介紹道,“咱們這次的造型,整體是霧霾藍的色調,聞先生說是您喜歡的顏色,也比較襯您手上的粉鑽,聞先生的袖釦用的是藍寶石,您二位色彩是搭配的。”
“禮服是聞先生親自找的義大利的原創設計師手工製作的,露背吊帶魚尾拖地的款式,可以完美地展現您的身材曲線,通體內嵌了520顆鑽石,不管是夜裡還是燈光下,都能顯出流光溢彩的效果。”
方慈被安置在化妝鏡前,藍藍捋著她的頭發,對鏡說道,“髮型暫定的是鬆散的盤發,主打一個溫婉持重。”
方慈點點頭,“好。”
整個做造型的過程中,陳巧月窩在更衣間角落沙發裡,一邊玩手機,時不時抬頭瞄她一眼,發出哇哦的讚歎聲。
臨近末尾,洪姐進來通報說,方念念來了。
把人請進來,看到方慈整體的造型,方念念也免不了一陣讚美。
她說,“爸媽已經到聞家老宅了。”
“好。”
為這事兒,聞之宴特意跟她討論過。他認為,過往種種暫且不提,方鴻和曲映秋畢竟是她父母,這種重要場合,還是理應出席,也是為著她的圓滿。
方慈沒有反對。
血緣關係擺在那兒,雖不能像正常一家人一樣親熱,但總歸不至於反目成仇。
整體造型搭配完畢,也換上了禮服,這時才六點半。
方慈極度緊張,心臟砰砰亂跳,她回臥室拿了煙,披上仿狐狸毛的皮草,說要一個人出去透透氣。
造型師藍藍誇張地行了個覲見公主的禮,說,“您請。”
惹得一屋子人笑起來。
方慈提著裙襬下樓,一個人走出玄關,來到門廊前。
摁了兩下打火機才成功摁出火苗,抽了一口,徐徐吐出煙霧,大概是煙勁兒太猛,一瞬間有點頭暈。
她一邊肩膀斜斜靠著廊柱,眼望著前院那一片小森林,心跳聲依舊隆隆。
煙抽了半根,遠遠地就看到有車燈掃過來,沿著筆直的車道逐漸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