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恐獸這種東西,從根本上就威脅著人類的生存。

不管是誰,只要殺恐獸,那就是在對人類方做貢獻,

無一例外。

不過寧祭卻滿腦子只想著洗洗澡。

在氣味充斥的森林中,他還不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重,靠近文明後,他自己都有些反胃了。

沒辦法,又是殺戮,又是風餐露宿,能幹淨有鬼了。

這身衣服,也是要不了了。

因為恐獸的血液事很難清洗掉的。

而且會對衣服的質量有巨大損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製衣工業,意外的賺錢。

寧祭進城後就直接回家,一番痛快的洗漱後,寧祭換上新衣服,只覺得心情飽滿。

隨後便馬不停蹄又前往超能中心。

一進門,先把手上袋子裡沾滿血的衣服扔進處理箱中,

這是必要的操作流程。

然後,才去跟需要見的人見面。

時間永遠是漫長的。

尤其是對一個本就心中焦急憂慮的人而言,

這段時間,李紅嬰一直關注著,關注著那個就見過一次面的身影是否出現。

可是一個個超能武士跟她擦肩而過,沒有一個,是她等的那個人。

不要等了!

那個小子恐怕回不來了,

這可都多久了?眨眨眼,最少一個月!要是能回來,早回來了!

畢竟那可是野地,有誰能保證,深入野地,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又或者,那小子,早就忘記了任務。

說這些話的人,他們的想法是什麼,不太清楚,

可能是單純說風涼話,也可能就是不想再看一個小姑娘如此操心了。

而這些話落進李紅嬰耳朵裡,只會讓本就心情鬱悶的李紅嬰,更加的鬱悶。

她滿懷期待,心生希望。

盼著盼著,寧祭回來,帶回她所需要的。

可是她期待著越多,失望也就越多,

時間是無情的流逝。

母親的病情,愈發的嚴重。

李紅嬰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被捏緊。

頭腦中也因為他人得言語,而出現胡思亂想。

他,真的忘記了嗎?

還是說他已經死了?

如果他死了,那母親,母親的病還有的救嗎?

如果母親也死了,那她,還有活著的必要嗎?

李紅嬰捏著拳頭,嘴唇發白。

她天生的性格,讓她在這種時候,越是像搖搖欲墜的柳絮。

飄搖不定,似乎墜落深海。

看到那個無助的女孩。

其他人的心情,握頗為無奈。

他們沒有勇氣去跟黑背蛇戰鬥,他們更沒有勇氣,去抨擊老天。

也許他們僅剩的勇氣,就是接受現實,

什麼現實,殘酷的現實!

野地執行任務,超過一個月得等待,還不見回來。

這三條加在一起的結論是什麼,在超能中心隨便問一個超能武士,都能得到答案。

這個人,已經死了!

極有可能死了!

不要再貪戀了!

不要再抱有希望!

因為這個殘酷的事實,是許許多多,像李紅嬰這樣的人,積累出的結論。

不知多少人也期盼著,

期盼著奇蹟,期盼著可能,期盼著希望永恆。

但人世間,許許多多,凡俗生靈,不過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他們不是主角,他們沒有光環。

蒼天再上,根本不會對他們保佑。

那該死的野地兇險,更不會在弄死他們這件事上,有分毫的停留。

現實,永遠是最絕情的東西。

人世間的溫熱,恐怕只有此時此刻,言行舉止。

這些道理,李紅嬰難道不懂嗎?

她,只是不想去放棄,因為她已經沒的選擇了,她想要再天真一次。

殘酷的現實,冰冷的事實。

在魔鬼的爪牙觸及喉嚨之前,她依舊相信,希望的光會更快一步的道理。

她不想放棄,不願意放棄,因為她除了懷揣這份絲毫可能性的希望外。

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她已經!

“哎呀,久等久等,那些畜生確實是挺熱情好客,我就被多留了一段時間。”

聲音,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出現。

李紅嬰一愣,她的身體回頭,目光,便看到了那張臉。

熟悉的面孔,依舊是那副,彷彿感受不到人間沉重的輕巧笑容。

而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

正提著一個透明的袋子,裡面以包裝屍體標本一樣的方式,包著一顆心臟,那是一顆模樣奇特,極其鮮活的心臟。

就好像,剛剛從屍體上取下。

而那顆心臟,李紅嬰是認識的。

畢竟那是她一直需要的東西。

“你,你沒有死,太好了!”

開口的話,第一句,居然是這個嗎?

李紅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個,可能是單純的情感爆發。

寧祭也愣住了,沒想到這個小姑娘,會一把將他抱住。

委託人跟被委託人之間的關係如此親暱,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

不過寧祭又不是真的木頭。

他當然能感受到,李紅嬰此時的擁抱,此時的開懷,不止是為了他,更多的,是為了內心一直操心,一直擔憂的事情。

寧祭就任由被這麼抱著,當做是工作的最後一環。

直到小姑娘自己鬆開,臉色發紅,擦擦淚水。

“謝謝您!真的!”

“只是正常的任務交易而已,來吧,看看東西是否合適。”

寧祭把袋子遞給李紅嬰。

觸手得瞬間,李紅嬰就感覺到了沉重。

並不是實際的重量,而是心靈上的。

強大的生物即便成了一具屍體,依舊會讓人心有餘悸。

這顆心臟,可是入命上段水平的黑背蛇身上挖出來的。

這段時間,心情的積累,終於得到爆發,李紅嬰趕緊做了一件事,就是確定任務得完成。

並給予了寧祭,應有的任務獎勵。

恐獸的蛋永遠是一個鬼樣子。

盲盒蛋。

寧祭順手接過,便點點頭。

“那再見了!”

他正要扭頭離開,不想卻被李紅嬰又叫住。

“請等一等。”

寧祭回頭眉頭一挑。

“難不成該有任務?”

雖然他並不是什麼惡棍,但也不是什麼慈善家啊,這種等同於打白工的委託,難不成還想他做第二次?這次,可不順路了。

李紅嬰卻問道。

“我的任務,沒有人接受,因為黑背蛇太危險了,而我能給出的回報,只有一顆恐獸蛋,還是一顆不知道能否發育出的恐獸蛋。所有人都再說我的任務,是愚蠢的,你,不可能沒有聽到這些說法,那為什麼,還要這樣?”

寧祭笑了,擺擺手。

“為什麼?順路唄。”

說完後,寧祭就離開了,跑得快一點,免得真成冤大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