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國宴的派頭

今年的大年三十，雪下得很大，小五和小六，終於學會了一個短句：瑞雪兆豐年！

還學了好些拜年的吉祥話，他們雖然還不懂，過年的壓歲銀子可以用來幹嘛，但是哥哥們稀罕，那就是好東西了，他們也要！

年底這個月給翠花累著了，今年的年夜飯就交給了秋姑姑，她也想吃現成的大餐呢。

秋姑姑這一年裡經常和翠花切磋廚藝，早就想在大席上露一手了，雖然蜀菜確實好吃，但是宮廷菜，也不差呀。

她有幾個特別拿手的宮廷菜和非常美味的藥膳，打算在大年三十奉上。

蟹釀橙、鴛鴦炸肚、螃蟹清羹、三脆羹、五珍膾，道道精緻，味道鮮美，這場比起往年更高階的席面，讓袁府眾人也大開了眼界。

吃完熱鬧的年夜飯，黑娃帶著一群小子去前院玩鞭炮了，霹靂吧啦的響聲炸得翠花恍然如隔世，現代那會，大年三十的鞭炮可真是恨不得響徹整夜呀。

皇宮裡，比起去年，上聖皇太后時不時的催生敲打，今年格外的安靜，淑妃徐婉兒難掩憔悴的模樣。

她都整一年沒見著夏洪棣的面了，整個後宮，又是無孕的一年，除了登基前進來的幾個妃嬪，這兩年的時間內，皇帝都沒有再納新妃。

不但是後宮有意見，前朝也頗有微詞，本是一年一度的選妃，被新皇各種推脫，過完年，這事怎麼都推不掉了。

一想起這些，徐婉兒就滿臉苦澀，家裡為這次選秀準備的貌美庶妹可有三人之多，還有一個是“京都雙姝”之一的徐夢娘，這位庶妹的才華和美貌，讓她這個姿色不俗的女人都自愧不如。

心中嘆著氣，徐家現在還有什麼傲骨？都已經墮落到靠以色侍君了！真不是一般的諷刺啊！

今年正月十五，皇宮要宴請群臣與家眷，看煙花大秀。

黑娃和翠花要著正裝出席，久沒化妝的翠花，在被夏姑姑梳了一個複雜的髮型後，自己對著銅鏡化了一個宴會妝。

看著婷婷嫋嫋走來的大紅宮裝麗人，忠勤伯呼吸一滯，如果黑娃學文底子足夠，他會說一句詩詞：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

眼下，他只能說：我草！我婆娘真她孃的美！

要是細說，就是這眼睛可真大，眼睫毛好長，鼻樑高挺，嘴唇紅得像車厘子，嗯，熟透的車厘子。

“媳婦兒，這身衣裳真襯你，居然都沒壓下你的花容月貌！”

“呵呵，搜腸刮肚了半天吧，嘖嘖，再怎麼憋也說不出什麼文縐縐的話！”

這太知根知底，也不是啥好事，有時候，動不動就喜歡揭人老底。

惱羞成怒的人，靠近媳婦耳邊低聲說：“我的確是不會說，只會做！晚上回來你給我等著！”

翠花挑釁一笑，呵呵！

走出門口，遇到雙胞胎前來搗亂，沒有看過自己孃親這樣裝扮的小五和小六都看呆了。

小六就先反應過來：“娘，最好看，娘美！”

小五猛點頭：“孃的裙裙好看，最美！”

翠花哈哈大笑，小兔崽子們真有眼光，但是當得知他們不能攆路後，馬上不依了。

“娘，同去！”“娘，我們乖！”“爹，自己走！”“爹...”

問：如何收拾殘局？翠花：我有大兒二兒！以寶制寶。

被這倆小子歪纏了一番，到了皇宮門口，他們家的馬車已經算比較晚的了，還需排隊等候入宮。

宮宴在皇宮的一個群樓大廳裡舉行，男性們在最大的右文殿聚集，這是大夏國宴最大的一個場所，皇帝的春秋大宴和殿試都在這裡舉行，寬敞明亮，可以容納上千人的大廳。

女眷們在隔了一個人工湖的右側，也是一片群樓，宮門層疊，庭院深處，有著一處更為精緻，可容納兩百多人的宮殿，名為：秋華殿。

夫妻二人分開來，翠花帶著春嬤嬤，跟著前來引路的宮女右轉，有了春嬤嬤這個對皇宮熟悉的老人，翠花倒是沒有忐忑，第一次來吃國宴，她都有點興奮了。

高皇后端坐在大殿上，著絳紅色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氣度沉靜雍容，看著對她行禮的外命婦們點頭，時而語：某夫人，免禮。還對著起身的翠花眨了眨眼，兩人相視一笑。

看著翠花隨著眾位誥命夫人去了大廳，高皇后穩著心神，她還要繼續做工具人！

今日被宴請的夫人有七八十位，翠花在這群人力顯得格外年輕，豔麗的面容晃花了眾人的眼。

高老夫人帶著大兒媳婦孟氏也在其中，孟氏挪步到翠花跟前，她的夫君是衛國公世子，國公府的內眷應酬，高老夫人基本都帶的是她。

未語先笑，這位世子夫人是個玲瓏人，她低聲對翠花說：“聽說今晚的煙火很有妙趣，呆會咱們可要大飽眼福了！”

翠花眨眨眼，也低聲回到：“其實，我更想看看今晚吃什麼大餐！嘿嘿！”

孟氏睜大眼：“你家的美食花樣可不少，一聽就知道你這是個好吃的！”

兩人嘀嘀咕咕，時而發出淺笑聲，看得幾位老夫人皺眉。

黑娃這邊人聲鼎沸，皇帝還沒有來，大臣們紛紛打著招呼，相互問候，忠勤伯這個年輕人，大多人知其人，真身還是第一次見。

嗯，第一印象，除了年輕，就很普通的一小夥子，只瞧著精神氣很足，很有朝氣的樣子。

看著同樣沒熟人的嚴忠，黑娃只得和他搭夥尬聊。

得虧沒有等多會，夏洪棣就來了，眾人按品階排列，向皇帝行大禮。

申時，大臣們紛紛落座在大廳兩側，席面未開，歌舞先行，幾十位宮娥翩翩入了大廳中央，牆角兩側有樂師奏樂。

只見那宮娥們：飄渺裙紗裹緊著綢緞衣，起舞間，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額間輕點硃紅，卻似嬌媚動人，時而輕盈時而灑脫，好一場古舞盛宴。

與黑娃這種純欣賞的不同，好些個武將們都看得面紅筋漲，舞畢拍手叫好。

幾曲高質量的舞蹈後，宴席才開始上菜了。

先上了四乾果：圓眼、香蓮、榧子、松子。

接著又上了四蜜餞：梨乾、膠棗、烏李、葡萄乾。

七道開胃菜分別是：鳳凰翅、蟹蝦、冬筍籽、五香桂魚、熘雞脯、酸辣黃瓜、陳皮牛肉。

一菜湯：雞絲燕窩。

五道正菜：燉鹿蹄筋、琵琶大蝦、醬燜鵪鶉、蠔油牛柳、金蟾翡翠盾魚。

看著琳琅滿目的國宴，黑娃和翠花同頻了，真是見了世面了啊，光擺盤就已經很賞心悅目了，看著都美味。

夏洪棣說了簡短的祝酒詞，暢飲一杯，開席了。

大廳中央等眾人紛紛對皇帝敬酒後，又陸續開始了歌舞，黑娃也喝了幾杯，微醺。

沒有心思看歌舞，對著這些國宴大菜開始品嚐，嗯，這個燕窩品質一流，比他媳婦的囤貨要強許多。

鹿蹄筋也燉得很軟爛，還沒有腥味，據說，這玩意兒很補啊，嘿嘿...

邊吃邊和旁邊的嚴忠交流：“嚴將軍，你嚐嚐這個牛柳，唉喲，加了耗油滋味就是鮮，肉質也很嫩，你我有口福了！”

嚴忠也是第一次吃國宴，和黑娃有些共鳴。他家夫人的廚藝很一般，入京後，家裡才買了廚娘。

以前對他來說，只要有肉就行，吃不出好歹來，可這專業廚娘一上手，他都覺得過去那些年吃的是豬食了。

這精美的國宴，肉的種類還這麼多，他也很稀罕的嗦，和黑娃相互點評著，說到高興處還連著幹了幾杯。

正當黑娃喝得高興，酒勁兒上來時，有一位眼熟的公公悄聲走到他身後，在他耳邊低語：“伯爺，皇后娘娘派我來找您，伯夫人那面被幾位夫人灌醉了，春嬤嬤一人扶不動袁夫人，娘娘請您去秋華殿旁邊的翡翠閣等袁夫人。”

來人正是多次來往過袁府多次，皇后娘娘的心腹小太監，小湯公公。

見到是老熟人，黑娃晃了晃腦袋，看見皇帝早就離席了，群臣們有年紀大的，也去了旁邊小廳休息，他也跟著小湯公公離了席。

自家媳婦自家知道，她要醉起來，沒人能降得住她，可別耍酒瘋才好喲。

踉蹌了幾步，跟著小湯公公出了大廳，夜風一吹，哆嗦了一下，今夜幸好沒下雪，裹著大氅，邊走還邊和小湯公公小聲聊天。

“公公，那邊都是女眷，我去不犯忌諱的吧？”

“奴帶您走偏殿後門去的，您放心，今兒來的都是上了年紀的外命婦，其他宮殿的娘娘在另一處坐席呢。”

“那就好，那就好，小湯公公您進宮多少年了呀？”

“奴五歲進宮，可有二十年了喲，陛下進京前，奴在聖母皇太后宮裡當差！”

“那公公您是老資格了....”

邊說，邊聊，小湯公公落黑娃半步，拎著油燈，兩人穿過木橋連線的人工島，來到了秋華殿旁邊的翡翠閣。

隔著門，都能聽見她媳婦在高喊：“再來一杯，我沒醉！”喊得這嗓子都破了音。

黑娃扶額，這婆娘膽子也忒大了，在皇宮裡居然都敢發酒瘋，他今晚回去可真是要好好收拾她一頓！

心裡嘀咕著，腳下不停，推開了門，跨入殿內，向著屏風後的美人榻走去，沒料到，他身後的大門忽然關上，還有落鎖的聲音。

他都已經上了頭的腦瓜子，有了一絲清明，轉過身，看到已經關閉的大門，還未說話，一雙嬌嫩的雙手已經環上了他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