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告訴本夫人你們知道的,本夫人就告訴你們想要知道的一切!”

城主夫人尖聲說道。

其他人本來想說,南綰夜卻冷聲開口:

“你怨氣深,想報仇,找我們套話,如果態度好點,我們不介意告訴你一切,但你這個態度,我有理由懷疑你會撒謊騙人,恩將仇報。既然如此,那你還是別開口了。”

話音剛落,她再次拿出靈符,貼到了城主夫人身上。

對方頓時動彈不得,話也說不出來。

按照城內的時間,城主夫人才剛死不久,四階靈符就能將其制住。

雲頂宗的那位楊師兄欲言又止:“這位……綰綰師妹是吧,你封了她,我們的線索不就斷了嗎?”

嚴慎冷然開口:“蠢貨。”

這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字,差點讓南綰夜憋不住笑。

赫連朗道:“楊道友,城主夫人怨氣重,但她身邊這兩個奴僕的怨氣卻算不上重,從她們入手即可。我們可以超度她們的靈魂,讓她們早登極樂。”

此話一出,兩個略顯呆滯的婦人立刻露出了著急和驚喜的神色。

“仙人們,你們真的可以超度我們嗎?”

“我們不想當孤魂野鬼!”

“當然可以。”赫連朗自信的說道,不過是兩個小小魂魄罷了。

南綰夜嘴張了張,最後又閉上了。

一扭頭,就看見嚴慎正看著她的嘴唇,眸光深暗。

她蹙眉將後腦勺對著對方,叫你看!叫你起色心!

兩個婦人忌憚的看了看城主夫人,最後還是忍不住能被超度的誘惑,將城主府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城主夫人是城主大人的繼室,這個城主,算是個鳳凰男,出身貧寒,有個青梅竹馬的糟糠之妻,夫妻恩愛,還生了個女兒。

就在女兒出世的那一年,他在外做工,意外被一個小宗門的掌門發現他有靈根,天賦也高,就將其收回宗門,悉心教導。

修煉無歲月,等他有所成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幾年。

他本想回去找妻女,不想宗門卻遭遇了大劫,除了他,全宗覆滅,他因為結識了大人物而保住了性命。

之後大人物也看重他,將女兒嫁給他,還讓他掌管一座城池,成為一城之主。

兩人剛成親時,你儂我儂了一陣,五年後,城主夫人一直難以受孕,開始私底下找藥師調理身子。

問題便是出現在這裡。

那有名的老藥師竟告訴她,她還是處子之身!

簡直是笑話!

成親五載,整整五載啊,夫妻恩愛,夜夜與她鴛鴦交頸的人居然只是幻象,所謂的恩愛,不過是那男人欺騙她的假象。

城主夫人如何能接受得了?

自然是接受不了的,便暗中派人去調查男人。

很快就調查出對方竟然早已成親,其妻子才四十多歲就已經老得不像樣子,他們有個女兒,卻在幾年前死於一場大火,女人恨透了拋棄她和女兒的男人。

聽起來真是可憐啊。

但城主夫人哪裡會可憐別人,她覺得她自己更可憐,被男人欺騙,男人為了一個老女人而守身如玉,她比起那老女人,不知道高貴好看多少倍,卻被無視,被敷衍,她心中更加怨恨。

不久後,城主夫人又發現,有個年輕漂亮的丫鬟與城主走得近。

那丫鬟長得與其髮妻劉氏有幾分相似,怕是他找的替身。

城主夫人如何能忍?

她趁城主不在府中的那一日,將那丫鬟抓到她房間下的暗室,在其身上瘋狂發洩怨恨和嫉妒,幾乎將丫鬟打得斷了氣。

說到這裡,眾人都明白了,之前的那具活屍,就是城主夫人口中的賤蹄子丫鬟。

城主夫人覺得讓丫鬟死了,反而是種解脫,她心中怨氣難消,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將丫鬟煉成活屍,讓她為自己勾引城主的行為付出巨大代價。

城主夫人身邊有個暗衛,是她父親送給她的,最是擅長這些旁門左道。

那丫鬟經歷了巨大的痛苦,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從活人硬生生變成了活屍。

這四十九天的痛苦和怨恨,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然而,直到城主夫人被城主殺死的時候,她們才知道,那丫鬟並非勾引城主,兩人實則是父女關係。

丫鬟沒有死於大火,她來到城主府,是想為可憐的母親報仇,質問城主為何拋棄她們母女。

城主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卻不敢相認,只能暗中對她好點,誰知正好被城主夫人發現了。

所以最終父女也沒能相認。

城主找了女兒很久,直到事發之前,才知道女兒已經被城主夫人煉成了活屍。

城主一怒之下,一劍穿心,將主僕三人全殺了,並埋屍於地底,用簡易的陣法封住了她們的靈魂,應當是打算之後再處置她們,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城主連同整個城鎮的居民,全部消失了。

“仙人們,我們該說的都說完了,現在可以超度我們了嗎?”

兩個婦人眼含期盼的問道。

“你們撒謊了。”

身後不遠處傳來搖光太子的聲音。

南綰夜回頭,便看見搖光太子南冰瓊等金龍宗弟子還有其他宗門的弟子走了進來,他們的共同點是都有些狼狽,不少人身上還有血跡,像是遭遇了一場苦戰。

“我們沒有撒謊!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快點超度我們!快點啊!”

兩個婦人聲音突然尖銳起來,魂魄也露出幾分青面獠牙之惡鬼像。

南綰夜道:“你們確實撒謊了,殺死你們的,不是城主吧。”

兩婦人傻眼的盯著她。

搖光太子看向南綰夜,也露出驚詫之色,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沒有出城主府,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怎會知曉的?”

“很簡單,我看了城主房中的擺設,他喜歡的武器各種各樣的斧頭,而且看桌案上的紙墨筆硯擺放位置,他應該是個左撇子。但城主夫人她們三人的傷是劍傷,使劍之人是右手拿劍。所以,殺死她們的不是城主。”

南綰夜平靜的語氣,讓在場所有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尤其是楊師兄戴師妹這些人,他們和南綰夜是一塊兒過來的,好像南綰夜只在城主的房間裡看了幾眼,怎麼就得到了這麼多的線索?

和她比起來,他們好像大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