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此間光景難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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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一人獨住的院子,學了官府法門,平常的那種。
再翻看那本《法徵》,倒是頗有玄妙,試著執行了一遍,竟有向神向仙之感。
劍一正要提醒,成運已經執行自己的功法,平心靜氣。
得問問宋大人,這功法可以不練嗎。
拿出矮騙子的藏神術,習練幾遍,竟然可以將自己的氣息壓在鍛骨五境,至於能不能擋住命演算法,成運感覺不出來。
站在院子裡,練拳練劍,想了想還是寫了封信,明日寄。
宋為義晚上喊了成運過去,交待兩樁案子,一個是周王府護衛私自打傷攤販,另一個是吏部侍郎陳源之子在清許樓爭風吃醋傷了一位富商。
問了宋為義功法的事,知道成運有向神向仙之感,神情古怪問成運老張沒告訴他功法的事?
功法還有什麼事?
宋為義不知道為何老張不告訴成運,難道算是考驗?不做多餘的事,讓成運自己去想。
不過還是告訴成運不修煉沒什麼壞處,如果修煉下去,境界越高職位越高,待遇自然也就越好。
“那和不修煉這門功法,同境界在職位待遇上有何區別?”
“吏部評定會更難些。”
“這功法是誰傳下來的?”
宋為義提筆寫了太傅二字,再揮手碎了紙張,成運拱手退下。
桑靈國太傅李啟重,也是都察院院長,如今桑靈國皇帝的叔叔,還曾任職吏部和禮部尚書,桃李天下。
本能親自坐上那把椅子,但扶持如今皇帝上位,掃平長公主叛亂,被很多讀書人奉為聖人。
但宋為義寫了太傅,甚至不敢寫名字。
再加上當初長公主深得民心,桑靈國內依舊有明裡暗裡的勢力重提哪怕已是三十多年前的老黃曆。
先去商街吃了早就想嚐嚐的炒碎面,配上一碗臘肉粥,和滿面愁容的老闆聊了聊,說配著釀豆吃更香,周王府內就經常這般吃。
回了三處和其他四人去了攤販家中。
胸前中了一刀,臉色蠟黃的攤販告訴眾人是護衛私吞了一半王府上買釀豆賒欠自己的賬,自己要錢不成反遭了一刀,若不是躲的快些,命都沒了。
臨走前,成運問攤販釀豆配碎面咋樣,攤販不解,但還是回答說自己攤子旁就有一家碎面,自己經常配著吃,味道不錯。
跟著史自和向尚兩人來到周王府,童祥齊和蒲易方則是去商街詢問。
見到偏房管事找傷人護衛過來,已經備好了賒欠的錢和藥費,史自向後退了一步,讓成運接下。
按律來說,私下解決得兩方人見面,但看管事的樣子是不屑地帶著護衛去的。
史自退後自然是不想得罪周王府裡的人,哪怕是個偏房庶出公子的護衛。
成運先是拱手謝管事,再湊近說了聲攤販那日也是缺錢急用,躁了些,和護衛起了衝突,這次受傷也是得了教訓。
但因為自己的急性子麻煩管事實在是感到對不住,之後一定登門道歉。
管事和護衛笑吟吟看了眼成運,張嘴不談私吞一事,確實聰明,可這攤販的事若是胡說,日後真鬧起來,可比今日傷人的事大了。
“吳護衛也是為了府上,但無論如何傷人不對,還是得去看看。”
見到如此,向尚嘴角也往上揚了一點,自以為聰明,周王府裡的人可不是其他地方的愚人,可以隨便哄騙過去。
沒等童祥齊和蒲易方,用醒鈴傳了個先回的命令,史自心裡說了句小聰明,樂得看成運出醜。
管事先進門,攤販就連忙從床上忍痛下來,又是道謝又是賠罪。
說是那日孩子得了病,急需錢,自己心急記錯了府上付錢的日子,言語粗俗衝撞了梁公子,這一刀是自己活該,本想等自己好後上門道歉,沒想到吳管事親自來了。
看了眼後面眼觀鼻的成運,事辦的不錯,換上笑容。
“是我侄子不懂事了,各人有各人的難處,那日正是梁公子沒吃上釀豆嘴饞的慌,我侄子正要向你再買些,沒成想起了衝突。”
攤販聽到這,氣罵自己孩子,什麼時候害病不成,偏是梁公子想吃釀豆的時候。
管事擺擺手,問孩子身體如何了,攤販連忙說不礙事,已經好了。
管事掏出錢,“這些錢算是藥費,畢竟是吳護衛傷的你,可不能不收,不然說我們仗勢欺人了。”
成運粗看一眼,是之前錢的兩倍。
攤販感激收下,管事又說道:“梁公子把釀豆推薦給了梁夫人,所以還希望你早日養好身子,多做些出來,到時候還是吳護衛找你買。”
轉過頭去罵了侄子一聲莽子,以後收收自己的壞脾氣。
兩邊互相道歉又道謝,此事就定了個言語不當的小衝突。
管事問了成運的名字,道了聲成兄弟為人不錯,以後可以多多來往。
回三處記錄了此案,史自和向尚想搶功勞也搶不到,畢竟只是件小衝突罷了。
成運無所謂,請了四人吃飯,算是對昨日的回禮,飯桌上五人和諧,絲毫不像初識。
吃罷飯,成運覺得還是有些餓,又回商街吃了份炒碎面,這次拌著釀豆吃,味道確實不錯。
旁邊一個婦人領著孩子遞給成運一份釀豆一份炒碎面,回去只需要熱熱就好。
釀豆是婦人丈夫做的,現在躺在床上養傷。
碎面是婦人老爹炒的,現在正把錢推回給成運。
成運擺擺手,起來拱手道歉,婦人老漢惶恐不解,成運笑笑。
雖然是此處光景,但於理於法皆是不實,自己只能以此來彌補理法上的虧欠了。
即使攤販一家不理解,甚至覺得是天大的恩情。
當然攤販的釀豆能多賣些出去實屬意外收穫。
分了一半給宋大人,被拉著又一同吃了些,宋大人不會做,是成運照著之前學的食譜,自己嘗試做了些,味道不錯,不過偏鹹,宋大人吃不慣。
問成運能不能喝酒,搖頭表示自己年齡還小,宋大人笑罵自己十六時已經開始支身撫枕了。
看成運滿臉疑惑,笑兩聲掩蓋過去。
喝的有點多管不住嘴,實在是小子做事漂亮,比當初老張漂亮多了。
“明天要去清許樓調查,有什麼想法?”
成運吃完炒碎面,把剩下的豆子扒進嘴裡。
“吏部陳侍郎之子,身份確實尊貴,但那位富商做的是礦材生意,和戶部兵部都有交情,我只能查到這些,不過這種案子怎麼到我們三處手上?”
宋為義很滿意,沒有妄斷事情本身,而是從後面的背景著手,站在另一高度上自然看到的東西更多,也不會出現很愚蠢的錯誤。
“一處丟給我們的,總巡捕曾是鎮府將軍手下的千總。”
意思很明瞭,富商背後有鎮府將軍。
清許樓是藝間,一種供曲藝傍身的男女展示才藝賺取營生的地方,不過還有些所謂高雅的行目。
爭風吃醋就是這所謂高雅了。
“還是得去了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離開宋大人的院子,轉角走上半刻鐘就是三處院子,宋大人還真是孤身一人慣了,只好喝酒和一點風流事。
拿出張屠夫給的牌子,自己能得知很多事情,全靠此物,因為寨子裡的有些情報是可以分享給自己的,為什麼桑靈國外寨子裡的情報可以查到這皇都?
矮騙子告訴過成運,他們的那位大人是濁流清漾,布一國非為權,僅為掃一方渾濁。
早上自己本就是打著詢問附近商販多得些訊息,坐在那吃碎面時看出了老闆相較於其他或多或少的幸災樂禍更多些擔憂憔悴。
正要詢問時,懷裡張屠夫給的牌子一熱,一個商販放下擔子,問小兄弟買不買書,不急,先看看再決定。
翻開遞來的一個話本,上面寫了攤販關係,周王府偏房管事和傷人護衛都姓吳。
買下話本,附贈了個小冊子,是個小法門,激發可以找到一處地方,每日都變。話本上還有清許樓比較詳盡的介紹,以及陳侍郎和富商的一點情報。
再從宋為義這裡知道了鎮府將軍,能得到這些東西的掌管者,會是誰呢?
成運覺得這比讀書有意思多了,可惜很多東西與自己的想法相悖,到時候若是有些取捨,難免不會再有類似心劫的磨難。
得多做做飯了,宋大人就是個很好的嘗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