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許樓內已然過了近一時辰,其實是成運多在外晃盪了幾圈。

雖然來過清許樓兩次,可週邊倒是未曾細細逛過。

另外就是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就到蘊氣煉血不容易騙過鬱前輩。

......

還是難以消化酒肆中眾人前後態度變化。

對成運來說即便可以理解,但其中前後種種變化真切在眼前,在自身上時,總歸是難以接受的。

進樓時天色已暗,不過萬大哥是住在姬影閣樓一旁小院,和其他侍衛輪流休息守候。

鬱前輩已經不在附近,應該是懶的等自己提前離去了。

成運詢問得知萬大哥已經回院歇息,於是提著兩壺好酒前去探望。

在門外輕喊兩聲,得了允許後推門進入,萬大哥正收了靈力,從床上盤膝起身。

親切喊了聲成兄弟,畢竟是清許樓侍衛,達官顯貴見的多了。

成運問萬大哥有無好菜,這兩壺酒可值三十靈石呢。

見成兄弟肉疼,萬大哥朗聲大笑,出門喊人掏了二十靈石訂了清許樓內的飯菜送來。

讚了聲不虧是萬大哥,豪氣!今日就喝一壺,另一壺送給萬大哥,下次兩人再喝。

前後酒杯交錯,成運吃的舒服,才提起五年前姬影姑娘在閣樓內每月宴請眾人的事。

雖說修行人記憶力不錯,可此事太過平常又是五年前,萬大哥想了許久才記起。

說是姬影姑娘未出名前為修行欠了外債,一是對名聲不好,二是清許樓也預設了姬影姑娘以此還債的方式。

倒不是說清許樓給姬影姑娘的錢還不起這些,而是姬影姑娘當時聲名鵲起,出名的太快,難免招人口實,引人說道。

於是清許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姬影姑娘用此法不讓樓內其他才人知道,以此還了欠債。

成運又問欠誰的錢萬大哥是否知道,萬大哥搖搖頭,突然記起些什麼,說是琴侍墨瓏當初就幫姬影姑娘外出還錢,當時還只是個貼身侍女呢。

抱拳道謝,萬大哥眼神精亮詢問成兄弟是否有什麼眉目了,說罷知道自己越界,剩下的最後一杯自罰喝下了。

成運笑道:

“萬大哥捨不得最後一口酒直說便是。”

兩人盡興而歸。

離去後的成運散去酒氣,再看姬影閣樓燈火漸少,知曉此刻不便打擾,於是尋了清許樓暫定自己居住的院子去。

盤膝坐在床上的成運內視己身,此次突破到蘊氣煉血八境應該是因為鬱前輩那枚丹藥,另外三枚還未來得及服下。

穴竅內已經不再有四處氣力雜糅,可那股藥力依舊附著,不過明顯比之前少了許多。

成運猜測是因為自己突破煉化許多,但這藥力的持續程度讓成運頻頻皺眉。

此類藥性不像溫養靈藥一類,反倒更像慢性附著的毒藥。

不過林老教過,藥與毒本來便不分家,只看使用之人的施放之法。

成運記下藥性,還是打算寫一封信問問林老,實在是自己拿捏不準具體是何種草藥。

拿出另三枚丹藥,每一枚一百五十靈石,雖然在四階丹藥裡算最便宜的一類,可對成運來說還是有些奢侈的。

根據之前服下的那枚丹藥,成運不敢一次性全吃了,只好隨意挑出一枚按之前的方法服下。

服下後這枚丹藥不像之前一般附著於穴竅,而是流於各處關鍵經脈,但卻會匯聚在穴竅周邊,緩緩引導天地靈力入體。

如此說來若是自己可以吃下的二階丹藥,四枚同時服下應該會在主要經脈內形成一個引導天地靈力運轉的簡單迴圈。

以此來達到迴圈過程中煉化天地靈力為己用的目的。

成運大概明白,可自己現在不敢再多吃一枚,更不提剩下兩枚全塞進嘴裡了。

突然感知到自己經脈有幾處堵塞,連忙內視檢視,發現是自己多出的經脈處和人族主要經脈相連的地方堵塞。

細細查探,正是多出的穴竅周邊並未有藥力附著,自己又無時無刻在執行自創的功法,兩方靈力相撞才造成經脈堵塞。

心神一緊,成運連忙掏出鬱前輩寫的爰書,可來回翻看都沒有看到琴女姬影的經脈有何異樣之處。

成運還不死心,連忙起身出門前去尋找鬱前輩。

多方打聽才知道鬱前輩住處,在外敲門卻無人應聲。

心裡到了聲抱歉運轉問仙蹤法門。

除去鬱前輩神通廣大能阻礙問仙蹤的可能,鬱前輩並不在院子裡休息。

可一路上眾人說法都是鬱前輩回屋歇息了。

正要轉身離去再尋鬱前輩,身後關立突然出現,熱情朝成運打了聲招呼。

“成大人這是來找鬱前輩?今早剛找鬱前輩借了爰書,特地來此歸還。”

關立故作驚詫看向鬱溪雪院子,面帶可惜看向成運,陰陽怪氣說道:

“鬱前輩這是不在家嗎?可惜了。”

成運看關立作派,估摸鬱前輩不在應該是關立的手筆了。

或者說關立身後人的手筆。

可一個二品桑察衛值得誰去投入心力?

更何況是這麼個藏不住心思的桑察衛,且不說關立探案查案的本事,但就與人相處成運便覺得不太行。

不過帶著期待之情前來卻未見到鬱前輩,成運心情確實不太好,面前又有個不合時宜出現的關大人。

成運現在依舊顯露的是蘊氣煉血一境修為,可看關大人好像並不知情?

也是,沒幾個人天天運轉法門走來走去,更何況前幾日剛和關大人碰過面,他可不會信一個靠關係運氣進桑察司的小子能有多大的修為。

並不言語搭理依舊喋喋不休,明裡暗裡說是自己的手筆的關立,成運先是運轉問仙蹤,看關大人確實只是個煉血三境。

又望了望周邊,並無什麼人,更不用提修為高深的修士武夫了。

可自己一路過來是問別人來的,現在時機並不好。

看了眼關大人,不知道關大人從何來?如何來?

於是裝作生氣惶恐的樣子,成運說道:

“鬱前輩如何了?關大人你可不要亂來。”

關立說了半天終於得到回應,口乾舌燥嚥了口唾沫,陰沉沉說道:

“若是成大人還記得之前我說的條件,忍下倒也無不可,沒有鬱前輩在此,成大人可能沒有其他選擇。”

成運聽關立這麼說,心裡估計這位關大人來此應該是無人知曉的,不然被其他看去留下口實,對關大人名聲不好。

那現在就是個好機會。

成運渾身氣機漸起,嘴上還不忘說道:

“你就不怕來的路上被人看到了?我一定要向上稟告總衛!”

關立渾然不覺,得意說道:

“辦案多年不落痕跡我應該比成大人利落些。”

成運心中大定,輕笑兩聲,以蘊氣煉血一境的修為一拳直衝關立面門。

關立早就感知到成運想要反抗,可一個鍛骨巔峰如何打的過自己煉血三境?

直到成運氣息猛然到了蘊氣煉血一境,關立大驚失色,隨後又鎮定下來。

除非是雙鍛骨圓滿破鏡,否則不可能打的過自己。

見成運並未使用武器,關立想著不能將成運打重傷,於是收回刀,掌風凌厲,阻向成運直拳。

成運第一次和此等修為的武夫對戰,於是隱下體內炁流和靈力,僅以氣血對敵。

下意識間運轉木匠傳授給自己的《身納》武夫法,成運突覺面前關立如同紙片一般,自己一拳下去就可捅破。

輕鬆躲過關立一掌,成運並未趁機打向關立,而是慢慢體會拳意一道。

之前木匠就曾教過自己,練拳練出拳意才算入門,別管拳意大小,《身納》一法只要有了拳意,大小皆由自己定。

可成運此刻想破了天大的拳意,自己渾身也只是隱而不發匯聚於拳上的一小撮。

不過此時全部心神聚集於如何激發拳意上的成運並未發覺,關立的面容已由無所謂變成驚恐。

在關立眼中,起初成運只是勉強躲開自己的攻擊,可短短几招後,自己往哪打,如何打,好像都被成運提前知道一般。

嘗試數次後,關立想要拉開距離抽出刀對敵,畢竟拳法本就不是他的強項,在桑察司數十年也多是苦練刀法。

這一準備脫身,關立臉色大變,自己如同陷入泥潭般只能圍繞在成運周身,逃脫不得。

關立此刻心中焦急萬分,馬上想了數十種類似的功法,又以不同方法應對,可皆無用處。

再看成運目光淡然,雖然關立覺得成運盯著自己,但心裡總有股古怪感覺,成運看的是其他地方。

至於何處,關立想不到,此時的成運卻也難明白。

嘗試數十招後成運依舊不得門路,看關大人渾身氣力漸弱,已然是撐不住成運的氣力。

煉血三境這般弱?可看關大人的實力比一般煉血三境應該還是強上些許的,更不同提關大人還修煉了那門奇怪功法。

輕輕一拳擊飛關大人,不好打傷,不然說不過去,容易引起事端。

當前還是想辦法先破了琴女姬影一案,成運覺得其中水很深,說不得是自己真正瞭解桑靈國的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