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豪又準時進了許恩多的直播間,許恩多依舊是化妝品專場,口條流暢,熱情洋溢,小黃車銷售量猛增,不一會兒就上了帶貨榜。

這裡頭也有葉豪的功勞。

他是個男士,怎麼也買女士化妝品呢?

都是為了支援許恩多的緣故,反正他用不著,可以拿去送給婦產科那些女漢子們。

在婦產科那麼高強度工作的地方,女醫生女護士早就練成了金剛不累之身。

但畢竟是姑娘們,也愛美,就算沒有濃妝豔抹,日常潔面與護膚產品是少不了的。

所以葉豪要犒勞她們,既犒勞了她們,又支援了許恩多。

就是不知道,姑娘們拿人手短之後,等他和鍾楚樓兩人一起掉水裡,只能救一個,她們會救誰。

葉豪一邊對著直播間的許恩多流下花痴的口水,一邊腦子裡飛速胡思亂想,正想著直播間就關閉了。

葉豪將飲料吸管“咯噔”咬碎,怎麼回事?今晚直播的時間又這麼短嗎?

這個許恩多,到底怎麼回事啊?現代女性不都立志好好搞事業搞錢嗎?她倒好,事業如今風生水起的時候,她卻總是偷懶,怎麼不像其他網紅,夜以繼日在直播?

葉豪悻悻然的,就接到鍾楚樓電話,讓他快點赴約。

葉豪想起來,今晚鐘笙安排了飯局,說是為出差歸來的鐘楚樓接風洗塵。

上次和鍾家兄妹約飯的時候,許恩多也是早早關閉直播間的。

葉豪靈機一動,立即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拉開衣櫃為自己精心挑選行頭。

半個小時後,葉豪人模人樣出現在約飯地點,果然在那裡見到了日思夜想的許恩多,這讓他一顆心小鹿亂撞的,不枉今晚打扮得跟潘安似的,沒有浪費這一番打扮。

女神在場,葉豪就像變了個人。

一點不似平常放蕩不羈,平常在產科他就是個話癆,調皮的猴子,今晚他拘謹得像個處子。

鍾楚樓說:“阿豪,你今晚吃錯藥了,這麼安靜,裝什麼裝嘛?”

葉豪羞澀說:“哎呀,討厭啦!”

說著忸怩地拿出小拳頭捶了鍾楚樓一下。

這一下直接讓坐對面的鐘笙和許恩多愣住。

葉豪和鍾楚樓正並肩坐在落地窗前,他們背後是大都市的夜景,霓虹璀璨,流光溢彩,襯得他倆像拍了寫真一般,賞心悅目。

那畫面,真像是一對……璧人。

不知道為何,這樣的想法讓鍾笙分外不爽。

“阿豪,你搞什麼鬼啊?一個大老爺們,這是害羞啊?”鍾楚樓說。

“人家都說,只有當著心上人的面才會害羞的。”鍾笙看著眼前的兩人,酸溜溜地試探。

“對啊,只有當著心上人的面才會害羞。”鍾楚樓看看葉豪,又看看鐘笙,意有所指。

而葉豪,則是用餘光微不可見偷偷瞄了一眼許恩多,越發地難為情。

許恩多心裡想的是,上次她奉鍾笙之命試探葉豪和鍾楚樓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她試探的結果是,葉豪和鍾楚樓不是鍾笙想的那樣。

難道她的試探結果有誤?她判斷錯了?

難道他們真是……

許恩多剛想到此,就聽鍾笙站起來說:“我上一趟洗手間。”

“哦。”許恩多本能應道。

鍾笙卻低頭,蹙眉看她:“你不一起去嗎?”

“哦。”許恩多後知後覺被鍾笙拉走了。

兩人一到洗手間,鍾笙就火急火燎地對許恩多說道:“許恩多,你給我再試再試再試!”

許恩多得了好姐妹這麼一個光榮任務,只好責無旁貸。

等她倆回到餐廳座位時,發現鍾楚樓不見了。

“我哥呢?”鍾笙問。

葉豪說鍾楚樓臨時接到醫院電話,有個產婦情況不太好,他趕回醫院去了。

鍾笙也不想見鍾楚樓與葉豪出雙入對的樣子,鍾楚樓回醫院加班也好。

許恩多卻心疼表示:“婦產科醫生這麼累的啊?”

“是呢,每天就跟打戰一樣,婦產科簡直是戰場。”葉豪深有體會。

許恩多看向葉豪,說道:“上次葉醫生說你是外科醫生?”

葉豪這才想起自己撒謊這茬來,忙支支吾吾說:“是啊。”

“你們外科醫生也很辛苦吧?”許恩多關切地說。

“當醫生哪有不辛苦的?”鍾笙想到鍾楚樓平日裡的辛苦,忍不住嘆息。

“但至少不用和產婦打交道。”葉豪已經在撒謊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鍾笙嫌惡看了葉豪一眼,但也沒有戳穿。

“你平常有沒有和你哥聊過,他一個男生怎麼想到要當婦產科醫生的?”許恩多扭頭問鍾笙。

鍾笙覷了一眼對面的葉豪:“你問他。”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婦產科醫生。”葉豪慌亂地左右張望,顧左右而言他。

葉豪心裡清楚得很,自己是如何走上婦產科這條賊船的,都怪他有一個當婦產科主任的親媽啊!

正在手術檯上奮戰的華敏主任此刻打了個噴嚏,護士長王文英立馬關切地問:“主任,你生病了?”

“沒事。”華敏主任說著,低頭去看那個已經上了全麻的產婦,麻藥已經奏效,產婦嘴裡插著儀器,整個人如死了一般,但一旁的監測裝置顯示產婦還活著。

“這個產婦情況特殊,你們已經向醫務處報備過了吧?”華敏主任問王文英。

王文英立即點頭說:“手術前您特意交代了要向醫務處報備,我立馬就和醫務處報備了。”

“民警呢?”

“進手術室之前,幾位民警都在外頭等著。”

聽了王文英的話,華敏主任放下心來,手術刀這才劃開女人的肚皮……

孩子被拿出來了,是個死嬰。

手術室裡傳來低低的哭聲。

哭泣的是個實習的小護士,這臺手術安排了她在一旁觀摩。

新人對生命充滿憐憫,又沒有足夠強大的內心,共情的眼淚總是很容易就流出來。

手術檯上的醫生們沒有人苛責這位為幼小生命的逝去流淚的小護士,大家繼續為那名產婦進行手術的收尾工作。

華敏主任結束手術,處理了自己,換好衣服回到主任辦公室,看到鍾楚樓正在門口等她。

“老師……”鍾楚樓好像犯了什麼嚴重錯誤似的,低聲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