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需要直面你內心最恐懼的東西。

3、恐懼的開始便是淪陷的開始。】

這幾條規則雲裡霧裡的,安忱和霜降說完,對方也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

“先進去吧。”

直面最恐懼的東西是嗎?

霜降還真想不到,自己怕什麼。

安忱也沒有多害怕。

應該說,她在乎的都失去得差不多了。

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鬼屋大門開啟,一條長長的樓梯直通地下,最下方黑的看不清,如同深淵一般。

“居然不是電梯,好不人性化。”

好歹是這麼大的樂園。

安忱望著這好像走不到底的樓梯,忍不住吐槽。

“小心一點吧,別踩空了。”

這摔下去不得了。

樓梯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兩人走了半天,什麼都沒出現。

好歹是鬼屋,來個鬼嚇一下也行啊。

“你怎麼這麼孤僻,能不能和小雨多學一學,小雨多乖啊,好好反思一下我們為什麼都不喜歡你!”

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女人,衝著霜降吼道。

霜降面無表情的直接略過。

“那是我媽,不過只是變成我媽的樣子而已,我媽雖然說過我孤僻,但也不至於這麼刺激我。”

這鬼屋有點誇張了。

“噢噢。”

安忱點點頭。

為啥要和她說這個。

兩人又走了會兒,突然出現了一個小男孩,緊閉的雙眼流著血:

“為什麼,為什麼不救我…”

這是對安忱說的,安忱也沒有理,甚至都沒有停頓一下。

“為什麼要走!為什麼又不救我!小六!”

聽到小六,安忱突然瞳孔一縮。

好久了,她都要忘記這個名字了。

見安忱停下,男孩更加賣力的呼喊,但安忱只是停了一秒就繼續走。

霜降有些好奇,但是見安忱沒說什麼,也不好問。

“又沒偷到錢,還趕過來?信不信我打死你!”

又出現一個男人,表情惡狠狠的衝兩個人吼。

安忱都忍不住想了。

這鬼屋就這。

這些她早就不在意了。

偷錢?

霜降更好奇了,這個男人是誰。

就在兩個人繼續走的時候,男人衝了上來,手裡的拳頭直直砸向安忱。

安忱卻沒躲。

躲了不就代表害怕,害怕不就真著了這鬼屋的道了。

一個虛構的東西如果能打到自己,安忱都只能說真厲害。

男人消散,兩人繼續走著。

“姐姐,姐姐救我…”

一名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女孩倒在地上,側邊的臉幾乎都潰爛掉,向霜降求助。

霜降這才有了些反應,忍不住向前一步。

安忱連忙拉住她的手,說道:“都是假的。”

“我知道……”

霜降低下頭,她知道是假的,只是沒忍住而已。

如果當時救下她了,現在都上初中了吧。

當時要是再早一點,這一家都不會死了。

“姐姐!別走!別走!!”

女孩淒厲的哭喊在身後迴響,讓人不寒而慄。

“這鬼屋真噁心。”

霜降冷著臉,忍不住罵道。

“是啊,一直揭傷疤。”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說,剛剛那個男人……”

正想問,面前又出現了一幕。

不過這次變成了第三視角。

“不偷?明天再不偷,我就把你的腿打斷,讓你去要飯!”

又是那個男人,這次他手裡拿著棍子,使勁抽打著一個小女孩。

霜降仔細看了一下,那張臉……

很像赤忱。

安忱倒是沒什麼感覺。

“他不是我的誰,就是個人販子而已。”

“人販子?那你…”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霜降很想問,但她實在問不出口。

從小到大她可能受過最大的委屈可能就是爸媽總是誇穀雨,因此,她害怕自己隨口的一句安慰都會成為扎中對方的刺。

“你是被拐賣的嗎?”

“沒有,我無父無母。出生起我就沒見過父母,可能是被扔掉了吧,畢竟我是個女孩,那個年代都不想要女孩的。”

“沒準你是被偷走了,現在的大資料透過dna應該可以找到你父母的。”

“沒有必要了。”

安忱注視著年幼被捱打的自己。

“沒必要了。”

又重複一遍。

找到又如何,她已經成年了。

也在陳叔那裡找到了丟失的愛,那找不找父母又有什麼必要呢。

霜降微張著嘴,還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口。最終還是低下頭:

“對不起…”

“這有什麼可對不起的。”

“讓你又回憶了一遍。”

“我能如此坦率的說出口,那就說明,這些過往都已經對我造不成任何傷害。”

“那你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我從人販子那裡逃走了。一起逃走的還有兩個小孩,一個摔下山溝砸到眼睛,死了。一個在河裡淹死了。按理來說我也應該死的,但命不該絕,死不掉。”

人販子那裡沒有名字,只有數字簡稱。

自己被第六個撿到,一直叫小六。

“就跑啊跑,但我也不記得跑到哪裡了,只感覺自己不會再被人販子抓到,累的不行,在路邊的泥巴地就睡著了,行了以後,遇見了陳叔。”

從那以後,安忱的人生軌跡就變了。

“被陳叔撿走了以後,他把我當作了親人。帶我去辦了領養手續,給我打疫苗讓我去上學。上學的時候我經常管不住手,還去偷別人的東西,獻寶式的交給他,結果把陳叔氣的不行。但他也沒揍我罵我,只是默默的坐在窗邊一聲不吭。我才知道,原來偷東西是不對的。”

從那以後,安忱改掉了這個習慣,並且總是問。

陳叔,這樣子是對的嗎?

陳叔告訴她,照顧小動物是對的,不偷東西是對的,紅燈停綠燈行是對的,幫助別人是對的。

欺負別人是錯的,偷東西是錯的,罵人是錯的,騙人是錯的。

他從來沒對她發過脾氣,就算是做錯事也沒有,只是責怪自己沒有提前跟安忱說過。

霜降感覺喉嚨有些乾澀。

明明這些事情和她沒有關係,但她就是忍不住哽咽。

“霜降,他們都形容錯你了。你沒有不近人情,相反,你很有共情力。”

安忱看到霜降的眼眶微紅,忍不住打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