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陌生面孔的緣故,兩人雖然都穿著女傭的裝束,但出門時也被攔截過好幾次。

好在這裡每個人都很友好,田麗稍微解釋一番便化解了對方的阻止。

不過她們打聽到,男傭人和女傭人的住宿位置似乎隔了很遠;女傭們可以住在古堡的一樓兩側,方便侍候主人們,而男傭們只能住在古堡外圍的矮屋內。

就連晚飯用餐時間也不見其他八個男隊友的身影。

看來她們女生這邊暫時只有四個人互幫互助了。

傭人們的晚餐是牛奶和麵包,還有一些蔬菜甜湯。麵包很硬,是那種用大麥做的很古老式的麵包,吃著很有飽腹感。

田麗本來也不愛吃麵包。大學時因為勤工儉學的緣故,麵包和泡麵佔生活的絕大數,直到工作幾年後實現經濟自由,她才開始吃的好了點。

現在硬邦邦的麵包又勾起她上學時的回憶。

坐在對面的初中生妹妹和安奈兒也是皺著眉頭吃的,安奈兒只喝了半杯牛奶,幾口甜湯後就起身離開了。

臨走前她面若冷霜,想來對這裡的食物不是很滿意。

張欣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吃完了晚餐,她對坐在對面的初中生妹妹說,“小鈴,今天你早點休息,明早我去叫你。”

初中生妹妹點點頭。

田麗也放下了手裡那半塊硬麵包,跟著張欣橙一同離開了。

“那孩子叫小鈴嗎?”田麗問。

“嗯,她叫沈霖鈴,今年十四歲,父親叫沈平。”

“十四歲啊。”田麗若有所思:“那應該是我們這些人裡年齡最小的吧。”

“是。”張欣橙說:“我記得我們這裡還有個十五歲的男孩。”

“是那個叫尹星源的少年嗎?”

田麗對這個小孩有些印象,只記得這孩子有些陰鬱,不太愛說話。田麗來古堡第一天探查時的分組,她就是和尹星源一組的。

張欣橙走在前面,她沒有答話,而是突然無厘頭的冒出一句:“你覺得誰像狼人?”

“什麼!”

餐廳離兩人的房間很近,幾分鐘就到了。

問這話時張欣橙剛好推門而入,而田麗忽然愣了一下,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反應過來時,她有一瞬間感覺有些脊背發涼。她平復了下心情,抬步走進屋裡。

“怎麼,突然問這個?”

田麗的床鋪位置是靠在牆邊,她坐在床上,望著簾子後張欣橙換衣服時的身影,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沒什麼。”張欣橙的聲音從簾後傳來。“白天發言的線索太少了,我也判斷不出來誰是狼。”

張欣橙換好衣服後,順勢將床旁邊的窗簾也拉上了。

屋內又暗了不少,只有兩人床頭邊上的燈火照射出一些光亮。

“你換好衣服了嗎?”張欣橙又問。

“啊?”田麗一愣,“什麼衣服。”

“床上的睡衣。”

“......”

田麗扭頭往身後看了一眼,果然發現了上面放著一套白色衣裙。

棉布做的,手感摸著有些粗糙。

“沒,我現在換!”

田麗麻利的脫下身上的女傭服飾,邊換邊留意著簾後張欣橙的動作。

對方只是靜靜地坐在床上,似乎在等著她換完衣服。

“換好了。”田麗問。“要把簾子拉開嗎?”

畢竟這簾子雖然只是薄薄一層,但擋上總歸還是有些隱私可言的。

“額,不用。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

聞言,張欣橙已經繞過簾子走了過來。

“這裡沒有鏡子,你能幫我看看,我脖子後的傷口癒合了嗎?”

!!!

“你...”

田麗眨了眨眼:“你知道!”

“雖然我已經退役幾年,但我對於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是清楚的。其實我今天早上醒來時就覺得不對勁,檢查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

張欣橙已經轉過身,將頸側傷口的位置展示給田麗看。

和早上看到的結痂相比,那兩個血窟窿的痕跡已經癒合大半,再有兩天,差不多連痕跡都要消失了。

“沒事了已經,快要癒合了。”田麗仔細檢視一番。“不過,你脖子後的傷口確定和九號的傷口一樣嗎?”

對方輕輕“嗯”了聲。

張欣橙揹著身,忽然說:“其實,我很感謝女巫救了我。”

田麗退了兩步,她沉默片刻,坦白道:“我不是女巫。”

“沒事,我猜到了。”張欣橙轉過身,理了理後面的頭髮。

“那你覺得我像什麼牌?”田麗問。

“我覺得...”張欣橙停頓一番,認真說道:“我覺得你像預言。”

田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哎,這我可不敢。”

雖然張欣橙頸後的傷口讓田麗對她排除大半嫌疑,但在對方明牌之前,田麗還是無法將全部信任都給她。

“那你呢,你覺得誰是狼?”田麗認真地看著張欣橙,漆黑的眼神在昏暗的燈火下愈顯明亮。

“你是狼嗎?”

燭芯在房間內燃燒得滋滋作響,周圍一瞬間出現詭異的安靜。

張欣橙坦然地迎接田麗的目光,她依舊無所表情,眼神中絲毫不見被質疑的慌亂。

“我不是。”

狼人怎麼會承認自己是狼。田麗忽然覺得自己這話問的有些多此一舉,但現在這種情況,所有人都被打散做各自的推演任務,她也只能選擇暫時信任張欣橙。

燈燭燃盡,一夜無夢。第二日一早,田麗迷迷糊糊被張欣橙叫醒。

她睡眼惺忪,望著窗外天色乍亮,又將目光放到穿戴整齊的張欣橙身上,她揉了揉眼:“現在幾點了?”

“不知道,但是天亮了。”張欣橙說。

畢竟這裡沒有時鐘。

“你先起來吧,我去喊小鈴。”

對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田麗翻了個身,醒了醒神,將放在床頭的傭人服飾換好。

真羨慕軍人的生物鐘啊,她要是自然醒,肯定會睡到中午。

田麗這邊剛換好衣服,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田麗,你醒了嗎,我們要出發了。”

敲了兩聲後,塔莎推門而入。

她看著穿戴整齊的田麗,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許:“真是勤快的姑娘,那請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