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尹星源正在吃著果子,田麗回到正題。

“小源,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資訊啊?”她頓了頓,“比如說咱們接下來的推演任務,或者是被抹殺的人員什麼的。”

她昨晚直接睡死過去,很大機率會錯過了什麼訊息。

尹星源表情淡然:“沒有。”

他解釋說:“我昨晚也睡過去了,今天也是很晚醒的。”

真沒有假沒有。

她又確認一遍:“真的嗎?”

尹星源點了點頭。

“嗯。”

“......”

田麗半信半疑,總覺得這小子在框騙她。

可她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證據,她也只能暗自埋怨自己,下次不要再這麼睡死過去了。

現在正處於無目標狀態。田麗好不容易逃出古堡,雖然現在居無定所,但終於不用每天提心吊膽任勞任怨的跟在蘇拉身邊做女傭了,總得來說也算是件好事。

沉默間,尹星源忽然開口問道:“姐姐?”

“嗯。”

見少年主動叫她,她以為對方想到什麼資訊想要告訴她,結果,便聽到對方問自己:“你餓了嗎?”

醒過來也有一會兒,這會飢餓感隱隱浮現,不過還是能忍住。

田麗回道:“還好。”

“我剛才發現一處湖泊,就在森林裡。”

有水源的地方就會有生機。隨著少年的引領,田麗跟著他一同進到森林。

如今正是白日,陽光隱隱約約滲入其中,顯得裡面格外幽靜神秘。高樹一排排筆直矗立,偶爾傳來陣陣悠鳴的鳥啼聲,清脆綿長。

少年行走的速度不快,走了大約很遠,田麗隱隱覺得他們都已經走到了森林中央,她跟在後面,想開口問問還有多遠要到。

一直悶聲引路的尹星源先一步開口說道:“就在前面。”

她加快了速度,小跑著一路向前。撥開層層垂蔓,視線變得開闊起來。

往下的斜坡處有一處巨大的藍色湖泊,像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砌而成的天然盆地。離近些能見到湖泊裡的清晰見底,裡面似乎還有魚兒在肆意遊動。

田麗順著斜坡慢慢走下去,下面的土地因為離水面太近踩著有些鬆軟,她沒敢離得太近,只是站在遠處觀望了一會兒。

尹星源路過田麗時,她看見少年不知道何時弄了一根粗長的樹枝,看著他靠近湖邊的架勢,好像是要捉魚。

“小源,越靠近水邊的土地會變得鬆軟,你不要離得太近,注意腳下不要滑下去。”

田麗在後面提醒著他,又加了句:“我不會游泳。”

不知道尹星源聽進去幾句,少年站在水邊,將手中剩下的果子全部嚼碎,然後將嚼碎的果肉吐到手裡,慢慢撒到水面上。

似乎是果子的芳香吸引了不少魚蝦。尹星源等了片刻,見時機成熟,他找準位置,拿著手裡的樹枝用力一刺。

水波盪漾間,魚蝦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從水裡拿起戳進了泥地的樹枝。田麗這才看見那木棍的前端是平滑的,根本沒有尖銳的韌度能減小壓力。

好嘛,這能戳到才怪。

田麗想提醒他,但隨之一想,尹星源都十幾歲了,肯定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這裡也沒有什麼東西能把粗糲平整的樹枝削成尖狀,能找到這麼個樹枝,就已經很不錯了,她這不幹活還指指點點的,確實很招仇恨啊。

雖然不是很想和這個看起來不太靠譜的小孩組隊,但從昨天到現在,對方能做到這麼多,想必還是有些實力的。

她也該放下輕視,認真和少年相處了。

田麗想了想,輕聲叫住他:“小源。”

少年停了手中繼續的動作,側目看向她。

田麗本想走過去的,但她還是有些擔心臨近水邊的土地會不會打滑,於是在原地說:“你先把你那根樹枝給我。”

尹星源停了手,也沒問緣由,將手中的樹枝扔給她。

只見田麗解下纏在脖子上的白布,又將衣兜裡的匕首拿了出來綁在了樹枝的一頭,做好這些後,她又將樹枝扔給他。

少年看著頂端的那柄匕首,他沉默片刻,隨即繼續專注著魚蝦的再次到來。

索性剛才剩下的碎果還有不少浮在水面,不到一會兒,平靜的水中又聚集了不少魚蝦的到來。

一聲聲水波盪漾間,這次已然是一擊而中。

少年走回到田麗身邊,將樹枝扔在地上。

這條被叉中的魚兒體型不大不小,只是被堪堪扎穿了尾部,整條魚還是活蹦亂跳的掙扎著。

田麗蹲下身,小心地將扎穿魚尾的匕首從上面拿出來。

她可是很寶貴這把匕首的。不知怎的,只要手裡有武器傍身,她總會莫名的心安。

魚兒一通撲騰掙扎,讓她身上被甩了不少它身上的水。田麗忍著不適,將匕首摘了下來。

啪嘰——

那條魚從半空中被狠狠摔到地上,掙扎得更歡了。

現在誰處理這條魚又成了問題。

按理說,對方抓了魚,她來處理魚,也是分工明確。田麗拿著匕首,反覆猶豫著該怎麼下手。

一想到她要刮掉魚鱗,去除魚鰓,最後在剖開肚皮,然後血就會流了一地...

她莫名地覺得一抖,森白刀刃間的鮮血淋漓無異不在刺激著她的記憶。

她彷彿看見了,一會兒那上面粘的是蘇拉的血肉,一會兒是那個被她殺死的巡衛長的,一會兒又是那個差點被她劃破脖頸的守衛的...

一陣惡寒徒由心生,田麗轉身將匕首塞到尹星源手裡,口中結巴道:“我,我,我不會殺魚,我也不敢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