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前幾天,尹星源說這話後,她應該會在心裡暗喜。暗喜到時候自己去解鎖的推演進度都讓她一個人加了。

這次聽到少年這麼說,田麗倒是十分意外:“你不想加推演進度了嗎?”

還是不想過風餐露宿的生活了?

這後一句是她的猜想,憑著少年能摘果抓魚的技能,她覺得對方在外面肯定是有一定生存能力的。

反倒是自己,跑兩步就累,火也升不起來,她這樣的在野外遲早會死。

還是餓死的那種。

尹星源想了想,回道:“如果留在這裡,也未必不會加。”

難道這修道院裡也會有推演任務嗎?

田麗似懂非懂的應和著,但是她並不想和少年一樣留在這裡。她的判斷是這裡並不會有什麼進度再能加到;還是過兩天,等她傷好了以後,她在自己離開吧。

她沒告訴尹星源自己的想法,只說了再考慮考慮。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著,很快便到了晚上。田麗的麵包在今天早上就全部吃完了,眼下還剩下一兜裡裝的幾個果子。

中午也沒東西,一直挺到天黑,肚子也很不爭氣的就餓了。尹星源此時又不知道去了哪裡,田裡坐在床上等了他一會兒。

她隨便在修道院裡逛了一圈,穿過一個長長的拱門後,在後院處發現了有幾名修女們在分派食物。

那些人有序的排著隊,一步一步跟在後面。他們領的也不是很豐盛的食物,不過是一些水和一個黑饅頭。

雖然看著毫無食慾,甚至感覺連古堡裡的黑硬麵包都不如,但是這樣一直餓下去也不是辦法。

田麗在後面觀望了一會兒,此時身邊正路過一個剛領完食物的修女,她打算問問那修女食物領取的方式;那修女見到田麗的第一面時,她驚訝道:“是你?”

嗯...?

田麗看清那修女的樣貌。

這是..西菲塔。

有了一面之緣,倒也算是個熟人了。田麗將自己的疑問跟她說,西菲塔告訴她,這裡的食物並不是免費得的,而是需要勞動才能得到。勞動也就意味著,在修道院裡,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才能得到。

好吧,這聽著不就是義工嗎。

有一說一,中世紀時期的修道院果然是一個管吃管住的地方,是收容這些無家可歸之人的棲身之所。

田麗忽然想到,為什麼尹星源不想和她一起走了。像她一樣來回奔走的話,豈不是一日三餐都成的問題?

雖然說推演進度重要。但是他們是人,也是要生活呀,也是要為一日飯食苦惱的啊。

西菲塔見田麗站在原地,她將自己的饅頭掰了一半遞給她,她對著田麗禮貌一笑,溫聲說:“吃吧。”

田麗知道,平白分走對方一半的勞動食物屬實是有些可恥,但現在也不是矯情的時候,她向西菲塔鄭重的道了謝,繼而又向她求助道:“那個,我叫田麗,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我的父親新娶了個妻子,但是我的繼母對我們不好,甚至趁著我父親外出,把我和弟弟趕了出來,現在,我們已經無家可歸了。”

她隨便扯了瞎話,將辛德瑞拉的身世添油加醋,把自己和尹星源說得身世可憐,要多慘有多慘,甚至編到濃時連聲音都帶了幾分哭腔。

“別哭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說吧。”西菲塔連忙安慰她。

“我想留在這裡當義工可以嗎?”

聽到義工二字,西菲塔有些疑惑。田麗想著現在可能還沒有出現義工這個詞,她於是又換了個說法,“就是,可能,能像你們一樣,能透過勞動獲得食物的人。”

西菲塔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她帶著田麗順著後院來到一間屋子,裡面有不少男男女女們都席地而坐,也沒有床,大家都是坐在一張張木質的席子上,連布都沒有。

倒像是一間很大的收容所。

她現在也沒有理由挑剔環境了,西菲塔交代完一些事項後便離開了。田麗找了個席位坐了一會兒,她觀察著這裡的景象。

屋裡很大,但人卻不是很多,草蓆的位置並沒有滿。她用自己的包裹佔了兩個沒人的位置後,便起身回到前院去找尹星源。

少年果然坐在床上等她,他見田麗回來了,頓時起身站了起來。

“姐姐。”少年低低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我以為姐姐偷偷走了。”

田麗輕咳了咳:“我這不是去找你了嗎。”

她將口袋中一半的饅頭一分而二,將另一半給了少年:“我想了想,決定留在這裡。”

尹星源也沒說話,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啃著手裡的饅頭。

饅頭又硬又冷,味道甚至比黑麵包還難吃。

兩人吃完饅頭,田麗便帶尹星源去了後院的小屋。她找到自己用包裹佔的地方,開啟檢查一下,裡面的幾顆果子還在。

尹星源是昨天吃的果子,到現在也沒有什麼不適感,看來這果子是可以食用的。田麗拿出其中一枚,將它用匕首一分為二,另一半遞給了少年。

對方接過果子:“姐姐今晚為什麼不住在有床的那間正屋?”

田麗咀嚼的動作一頓。因為西菲塔告訴她,正殿的病床是給病人們住的,而只有住在後院,才能算作擁有勞動的資格。

要不然,今晚說什麼她也要偷偷溜回正殿先睡一晚床再說。

“我這不是為了陪著你嗎,難道你想我睡床上,你睡地上?”田麗回道。

“姐姐也會為了別人選擇屈服嗎?”

不知怎的,少年忽然說出了這句話。田麗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的緊。

這小孩還陰陽她。

田麗拿著包裹,站起身就要走:“行吧,那我走了,明天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