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已經過去大半。眼看著辛德瑞拉的肚子一天一天變得越來越大,田麗也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辛德瑞拉身邊的傭人們眾多,田麗擔心的不是那些傭人們是否能將她照顧好,而是擔心西菲塔那邊。

自打那日事情敗露後,田麗就再也沒見過她。亨利王子那邊也沒有什麼異常,依舊對辛德瑞拉百般呵護。

面對辛德瑞拉對西菲塔不經意間的詢問,亨利王子也表示對此一概不知。

這日夜裡,田麗被走廊外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驚醒。

她最近經常在白日裡陪伴辛德瑞拉時也能睡著,因而在夜裡睡覺時又很淺。

幾乎是那腳步聲路過房門前她就已經睜開了眼。不過那聲音由遠及近,又由近到遠,很快便消失在廊外的盡頭。

屋外重歸平靜。

按理來說,王宮內戒備森嚴,傭人們訓練有度,除非有什麼急事,斷然不會有這麼慌亂的腳步聲。

田麗下意識的想到了辛德瑞拉。

算算日子,今天是她懷孕的第七天。如果王宮裡有什麼大事發生,估摸著也就是這件事了。

田麗揉了揉眼,本就不多的睡意被驅趕而散。她快速將衣服穿好,起身走出房門。

樓梯間,似乎有人的說話聲從上面傳來。

頂樓上層是辛德瑞拉的臥室。

田麗暗覺有異,越往上走,越聽見嘈雜聲越來越大。直到來到頂層時,長長的走廊已經站了不少人。

藉著人群的縫隙往裡看,辛德瑞拉的臥室門前站著的是亨利王子,而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十分眼熟的女子。

田麗定睛一看,居然是西菲塔。

一聲聲痛苦的女子叫喊從臥室內傳出,傭人們在辛德瑞拉的臥室進進出出。

不多時,圍在外圈的傭人們被亨利王子煩躁的驅趕。而西菲塔站在他的身邊,不知所措。

田麗忽然氣不打一處來,她抬腿就要走上前和兩人理論,手腕間忽然被一股力量所扼住。她動彈不得,側目看向身後。

張欣橙面色平靜,低聲說出一個字:“走。”

說著,她便拉著田麗的手腕,一同下了樓。

到了一處沒人的拐角間,張欣橙鬆開力道。

“是王子和西菲塔做的?”田麗問她。

她指的是辛德瑞拉早產的原因。

張欣橙沉默一瞬,終是點了點頭。

見田麗緊皺眉頭,張欣橙又說:“應該算是辛德瑞拉自己發現的,結果兩人爭執時,導致早產。”

“怪我,我真的不該帶西菲塔進來。”田麗懊悔道。

“如果沒有西菲塔,可能還會有別人。”張欣橙勸說道。“你也別太自責,等辛德瑞拉平安出來後,我們去問問她的意思吧。”

兩人回到頂樓時,亨利王子和西菲塔已經不知所蹤。

兩人在門外又等了一會兒。直到一陣啼哭聲從臥室內傳來,緊接著有女傭跑了出來,喜極而泣地高喊著:“王子妃殿下生了,是個男孩。”

“王妃她有沒有事?”張欣橙拉過那報喜的女傭。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那女傭眼中含淚,帶著笑容。

辛德瑞拉被有裡三層外三層的傭人們圍住照顧,兩人站在門口自然也擠不進去。於是她們打算天亮時再來拜訪。

耳返內也沒有傳出系統的提示音,田麗也不知道現在已經算不算是推演進度了,劇情已經朝著未知的方向發展了。

這世間一心一意純粹的愛情本就太過稀少,就連美好的童話也難以倖免。

田麗與張欣橙分別後,她不覺得睏倦,便順著樓梯,打算到外面出去逛逛。

黑夜繁星閃爍,小路上闇火微爍,夜半露重,空氣中混合著一股青草芬香。

田麗緩步順著小路走了一會兒,直到路過一處小型花園時,不遠處的長椅上似乎坐著一個人影。

這裡不黑,田麗停駐腳步。待她看清那長椅上的少女時,她臉色一變,轉過身就要打道回府。

大晚上果然不能亂逛,真是晦氣。

轉身時,她還不忘翻了個白眼。

“田麗,請等一等。”身後一道急迫的聲音喊住了她。

田麗下意識就想拔腿就跑,她實在是不想看見對方。

或許直接說就是,厭惡。

特別厭惡那種。

見田麗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西菲塔不由得加快步子,甚至邊走邊喊著:“田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不應該和我道歉,你應該去找王子妃。”

田麗霎時間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身後離自己不遠的西菲塔。她也不打算再走了,這樣你追我趕實在無趣。她伸出手指著西菲塔,冷冷道:“停,你別過來,就站在那裡,我不想離你太近。”

“雖然我承認,亨利王子也不是什麼專情的人,但我更後悔的是,帶你來到王宮。”

話語如同刀割,夜幕下,西菲塔的眼眶再次溼潤。她顫抖著唇,哽咽著問道:“那我能做些什麼,才會獲得你的原諒。”

田麗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她上下打量著面前的西菲塔,對方也和辛德瑞拉一樣,有了很大的變化。

儘管容貌還是和原來一樣,但在修道院中,那位善良,愛笑,努力,勤懇的西菲塔,似乎在這偌大的王宮裡,被侵染得再無蹤跡了。

田麗目光冷冷,再開口時語如鋒刀。

“想讓我原諒你?那你就去死吧。”

看著西菲塔臉上碎裂的錯愕,田麗也不再管她,轉過身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