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森林。

巴雷里斯率領五百名士兵作為前鋒,已經在綠珠森林行進了十多里,期間遭遇獸人不下十次,不過每一次都被桑杜爾法師提前發現。

共斬殺獸人近三十個,而每次戰鬥結束,巴雷里斯都會命人將獸人頭顱收集起來,帶在身邊,而隨著他們不斷深入,遭遇獸人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一直到巴雷里斯已經收集了近百獸人頭顱時,桑杜爾法師找到了他,“巴雷里斯隊長,再往前我就不一定能夠顧及到所有人了。”

這是想要撤離?巴雷里斯眉頭一皺,出發前柯亞恩特地囑咐他,除非遇到大股獸人無法力敵,或者收集滿200獸人頭顱,否則就不能後退。

眼下,這兩個條件一個都沒有達到,怎麼可能後退呢?

“桑杜爾法師,你盡力就行,我們來之前早就做好了與獸人血戰的準備,如果情況十分危險,我允許你提前撤離。”

話說到這份上,桑杜爾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隨時捏好了跑路的魔法,只要確定情況會危機他的性命,那他便會離開。

就算是領主也不可能強迫一位正式法師涉險。

……

獸人潮的難度並非人類無法與獸人正面對抗,而是相同數量甚至以較少數量的情況下,很難與獸人抗衡。

狼神山上每年都會有獸人離開部落,去外界冒險、戰鬥、劫掠,它們的第一站就是北邊的薩維爾領。

可以說如果沒有大量冒險者、士兵進入森林清理掉一部分,那麼十年一次的獸人潮將更加難以應對。

柯亞恩一邊指揮部隊緩慢行進,一邊結合前方巴雷里斯傳來的情報,開始設計如何引導獸人在指定的位置決戰,而且數量越多越好。

這是領主大人的命令,同樣也有他的渴望。

他太希望將所有獸人斬殺乾淨了!

“柯亞恩叔叔!”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柯亞恩回頭一看,一位身著華麗法袍的女性法師騎馬靠近了他,高大健壯的森林馬將女法師襯托得更加威嚴。

當然,在柯亞恩眼裡這種威嚴卻只是小孩子的強作成熟,見此模樣,不禁有些好笑,“妮雅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柯亞恩叔叔,你為什麼不給我分配任務?父親可不是讓我來森林裡遊玩的!”

咳——

柯亞恩也擔心適得其反,看到手中的綠珠森林地圖,瞬間想到了一個主意,“妮雅小姐,現在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什麼任務?柯亞恩叔叔快說。”妮雅立刻舉起法杖,說道,“我保證完成!”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意志,妮雅座下的森林馬也忍不住打了個響鼻,還踢了一腳地上的枯葉。

“我正在考慮如何將獸人引到這個位置——”柯亞恩在地圖上指了一個位置,繼續說,“必須儘可能地將所有獸人引過來,甚至是狼神山的獸人,能做到嗎?”

柯亞恩其實心裡早有決斷,現在交給妮雅,只不過不想讓她閒著,閒著就容易惹麻煩,柯亞恩受艾伯克法師所託照顧妮雅。

但其實就算沒有艾伯克法師的囑託,他也不可能讓領主的女兒接觸到真正的危險。

妮雅還不明白柯亞恩的打算,不過能夠接到“這麼重要的”任務,她還是相當欣喜的,感到自己沒有白來。

接過柯亞恩遞過來的地圖,妮雅陷入了沉思,她父親並沒有將所有計劃都告知她,但她從種種跡象還是能夠分析出,今年的獸人潮或許會有所不同。

現在聽到柯亞恩的任務,再次肯定了她的猜測,只是到底有何不同,父親到底有什麼計劃,妮雅還猜不透。

摸了摸左手腕上的手鍊,妮雅最後還是打消了向父親詢問的打算。

再次看了看手裡的地圖,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找到柯亞恩,小聲詢問,“柯亞恩叔叔,我父親是不是不會過來了?”

還不等柯亞恩說話,妮雅緊接著說道,“是的,一定是這樣,因為奧隆大法師閣下——”

說到這裡,妮雅再次壓底了聲音,“他們想去偷襲狼神山?”

柯亞恩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不過他還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那這些士兵——”妮雅看著周圍這一個個鮮活的面孔,後面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他們必須與獸人來一場足夠膠著的正面戰鬥,甚至要將狼神山上的獸人戰士吸引過來,這是他們的宿命。”

柯亞恩的聲音逐漸低沉,妮雅心中不忍,但也不知道開口,父親的決定無人可以反對,再者與徹底清除獸人潮比起來,這些人——

妮雅一時也無法權衡,這完全超出了她的所學範圍,魔法可以解決敵人、解決難題,卻不一定能夠解決一切。

或許這就是父親讓她過來的目的吧。

妮雅沉默片刻,將地圖還給了柯亞恩。

之後兩人便討論起如何設計引導獸人決戰的問題,法師的敏銳洞察結合柯亞恩的豐富經驗,兩人很快便豐富了所有細節。

接下去的一切,就交由時間來說話了。

……

薩維爾領,西南方向的軍營。

自從收到待命的通知,夏多已經在營地待了足足三天。

這三天裡,就算沒有抑制、平衡魔網的法術實驗室,他也一點點地將【造水術】的所有要素都“摸”出來了。

接下來,他就將進行第一次完整的【造水術】實驗。從理論到實踐,所有細節他都摸得透透的,他有十足的把握,這次實驗一定會成功。

營地房間內,夏多將法術筆記翻到【造水術】的記錄頁,哪怕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夏多還是給自己上了最後一道保險。

進入施法專注狀態,夏多感覺到今天的魔網似乎與昨天有些許不同,但要他指出到底有哪些不同,他又說不出來。

只能說是一種直覺,當然相比於直接,夏多更願意相信是他的意志與魔網的長期接觸中變得更加敏感。

只是這種敏感程度還沒有達到可以用言語描述的程度。(感知精度不足?)

但不管魔網如何變化,都不影響他接下去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