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的課很快就過去了。

前世,顧許上晚自習的時候,總要睡大半節課,甚至睡一個晚自習。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對於學習就是裝不進去。

現在,他感覺他腦子像被騰空了,似乎裝什麼都很容易。

下了晚自習,四人從階梯教室出來,往大門的方向走。

從教學區到大門口,大概有三五分鐘的路程。

顧許一邊走,一邊動著脖子:“今天看了一天的投屏,眼睛好乾。”

張松也感嘆:“我也是第一次看得眼睛好乾。我的天,我第一次是學習學的眼睛幹,不是打遊戲打得眼睛幹,我回去跟我媽說,我媽估計都不信。”

顧許笑了笑,學習這件事,有時候學進去了,還真是一種享受。

藍若思關心地問:“顧許,你眼睛還好吧!”

“還好,沒事!”顧許感覺很暖心。

“其實,你們眼睛幹,可能是坐第一排,比較近,投屏有反射光。你們要是受不了的話,我們明天可以坐稍微靠後一些。不過,稍微靠後,看老師的筆記就不太清楚了。”

“你想坐哪?”顧許反問。

“我還好。前面幾排都好。不過,第一排還是最清楚的。”

“你喜歡坐第一排,我們就坐第一排。”

藍若思抿嘴一笑:“你不問問他們嗎?”

顧許不屑一笑:“不用問。賈凡真肯定跟你在一起,張松要跟我在一起。而我,你坐哪我就坐哪,所以決定權在你。”

藍若思微笑:“那我們就坐第三排吧,這個位置不遠不近,正好!”

從學校大門出門,又走三分鐘左右,有兩條岔路口,賈凡真家的方向跟他們不一樣,她要走另一條路。

藍若思交代:“真真,你一個人回家小心點。”

張松接話:“你們兩去吧,我先把賈大嘴送回家。”

嗯?

顧許和藍若思都有些意外。

顧許默笑:“行吧,你送她回去吧!”

賈凡真不屑:“我才不要你送我回家。”

張松故意裝作一副恐怖的聲音:“你看,賈凡真,賈大嘴,你身後有個白色的身影,飄啊飄……”

“啊!”賈凡真大叫一聲,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張松後背,“張胖子,你找死啊!”

“對啊!我找屎啊。你就是‘屎’,我在找你啊,你臭臭的!”

“張胖子!”賈凡真噼裡啪啦在他後背狂打了好幾下。

他兩就這樣打鬧著往賈凡真家方向走。

藍若思嘆言:“他們兩每次都喜歡這樣,打打鬧鬧就不能消停點。”

顧許慫慫肩膀:“消停?他們這一路估計消停不了。我們也走吧!”

兩人朝公交車的方向走。

從岔路口到公交車站,有一個斜坡。

學生放學之後,大量的人往車站湧,還有一些騎腳踏車的人在路上穿行。

人夾著車,車趕著人。

藍若思走在顧許的左邊,比較朝外。

突然,一輛腳踏車從藍若思身邊擦過。

顧許一個跨步,跨到藍若思的左邊,站在朝外的位置。

他一手攬著她的肩膀,用身子擋著她。

腳踏車飛速騎過。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又來了一輛腳踏車。

藍若思兩頰一紅,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他怎麼會突然摟住我的肩膀。

藍若思很詫異,但卻沒有反感。

他們在原地站了一會。

車走得差不多了。

顧許叮囑:“你往裡面走一些。現在剛下晚自習,人多車多,特別是那些腳踏車,誰能保證他們的技術好,裡面安全一些。”

藍若思神經不自然地跳動,她這才注意到,他們身邊時不時有騎腳踏車的人走過。

剛才,顧許肯定是怕她被腳踏車撞到,所以,故意讓自己往裡走。

剎那,藍若思有種被寵愛的感覺。

不管什麼時候,顧許總會給她安全感。

她突然想問,顧許,你會一直對我這樣好嗎?

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她沒勇氣問。

很快,兩人來到公交車上,下班高峰,車上有很多人。

顧許也像往常一樣,一手抓著車上方的抓杆,另一手抓著座位的靠背,藍若思就這樣被他夾在中間。

路燈透過車窗時不時照射進來。

顧許低頭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看到她,總是會情不自禁地笑。

在安全的地方,顧許會讓心愛的女孩在自己的左邊,因為這樣,她能更容易聽到自己的心跳。

而在不安全的地方,顧許會讓她在自己的右邊,因為,人行道是在右邊,車門也是在右邊。這樣,如果出現什麼意外,她能更快地逃走,自己也能更好地保護她。

藍若思感覺有些發睏,也許是今天早上起早了,忙了一天,她累了。

她的腦袋像蔫了的蒜苗,一直往下掉。

她的眼皮也像壓了一座山峰,好重。

她好想多撐一會,卻感覺自己撐不住了,她的腦袋撞了一下顧許的胸膛,好暖。

今天天氣熱,顧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藍若思的左臉壓在顧許胸膛的時候,儘管只有一小會,他卻明顯地感覺到藍若思小臉的溫度。

好燙!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胸膛燙,還是她的小臉燙。

藍若思的臉輕輕地貼了一下顧許的胸膛,她害羞地猛然抬頭,而顧許正好又低頭看著她。

“咚!”兩人的腦袋撞了一下。

藍若思下意識摸了一下被撞的地方,臉更紅了。

街燈投過來,顧許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像只倉惶而逃的小鹿。

唉!

他什麼時候才能把這隻小鹿抱在懷裡。

很快,藍若思像往常一樣回到家。

她撫摸著自己的左臉,顧許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上面,她咬了咬嘴唇,莞爾一笑。

她來到洗漱間,如果可以,她今天晚上真是不想洗臉了,就讓他的溫度留在自己臉上吧。

突然,她眼前一亮,心中甚喜,嗯?我頭上怎麼會有這對髮卡。

這對髮卡只有我和顧許才知道。

肯定是顧許買給我的!

她忽然想起晚自習的時候,顧許幫她整理頭髮。

他肯定是那個時候替我別上去的。

可,他又是什麼時候買的呢?

藍若思回憶了一整天的時光,嘆言:從早上到現在我一直跟顧許在一起啊!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買的呢?

不行,我明天得問問他。

可怎麼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