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莫名其妙

林月兒：“前輩，您怎麼了？”

穆夕池：“沒什麼，話說，那個小子跑哪裡去了？”

宋霽雲：“哦，他去解手了，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話音剛落，墨墨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兩隻剛打來的野雞。

洛染：“我說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怎麼不叫上我一起，說不定還可以多獵幾隻。”

墨墨：“我也不知道可以獵到野雞啊，只是碰巧遇到了。”

洛染：“你已經處理好了？”

墨墨：“嗯。”

洛染：“也好，省著麻煩了，正好烤了它們，味道肯定不會差！”

其實，墨墨只是怕自己身上濺到剛才斐戰冥的血，所以為了以防萬一特意讓川行一捕了兩隻野雞來，並且已經處理好，這樣的話，即使發現他身上有血跡，也只會想到那是野雞留下來的血了。

那時候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幾十年以來一直排在殺手榜上前三的斐戰冥已經死在了那個雨夜，這件事情倒是在江湖之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他們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坐在蘭城城內的一間客棧裡面了。

小二把最後一盤菜放到桌子上：“客官，您的菜上齊了，請慢用！”

客棧內有幾個人在討論。

“哎，你們聽說沒有，殺手斐戰冥死了，聽說是被一劍封喉了。”

“聽說了，那斐戰冥武功那麼高，這幾十年來一直排在殺手榜前三，那個人得是武功多高，才能這麼輕易就把斐戰冥殺了啊！”

“不知道啊，但是怎麼也是比斐戰冥武功高，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死了。”

“對對對，但是這放眼天下，武功比斐戰冥高的，應該也挑不出幾個吧！”

“風花雪月四國，每個國家都有高手，但是要說比那斐戰冥高的，倒是有幾個，但是他們已經很久都沒露過面了，傳說早就沒了！”

“是啊，怎麼說也近百年了，要是還活著，怎麼也成妖怪了吧？”

“那不一定，說不定成了神仙！”

“也對，哎，管他呢，喝酒喝酒。”

宋霽雲：穆前輩明明沒有下殺手，只是將其重傷罷了，怎麼就死了呢？莫非是任務失敗，自殺了？不可能啊，聽大家的話間之意，應該是他殺。

林月兒：如果真如大家所說的，那就是斐戰冥重傷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仇家，所以不敵，被一劍封喉，也是有可能的。

洛染看了看穆夕池：“這可真不是一件小事情啊。”

墨墨：“竟然死了嗎？前輩，您也太厲害了吧！”故意裝傻湊到穆夕池身邊，小聲說道。

穆夕池面不改色，繼續吃菜。

宋霽雲聽到了周圍，大家幾乎都在聊這件事情，斐戰冥的死很快就傳遍了風花雪月四國。

“真是報應啊，他殺了這麼多人，終於也被別人殺了！”

“誰說不是呢？真是報應啊！”

從這件事情傳遍四國開始，就已經變得不簡單了，江湖上暗潮洶湧，很快就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幾個人被小二領到客房，宋霽雲向小二打聽：“小二哥，你們這裡最近有沒有一支很奇怪的大批人馬路過，或者住店的？”

小二想了想：“我們這裡生意比較好，往來客商也是絡繹不絕，您要是真的問這種情況的話，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異常的。”

宋霽雲：“啊，那沒事了，你去忙吧！”

小二：“好嘞，幾位客官，您要是有什麼需要的，招呼一聲就行，小的就在樓下！”

宋霽雲：“好。”

小二出去了，洛染還有林月兒在後邊坐著。

洛染：“真是奇怪了，當日那個斐戰冥離開的時候分明沒有到死那麼絕對，怎麼就被人一劍封喉了？”

林月兒：“穆夕池前輩還手下留情饒了他一命，或許，是他在路上碰到了仇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宋霽雲：“算了，別想這個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追上暗夜閣的人，他們的隊伍人那麼多，要說不起眼的話，那更是說不過去的。但是，剛才店小二說的也不是假話，莫非他們改道了？”

林月兒：“應該不會吧，咱們這一路趕來，除了休息幾乎就沒停下過。而他們，根據之前的足跡，應該是乘坐馬車，所以不會太快才對。”

洛染：“小月兒說得對。”

宋霽雲：“我知道了，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

馬車之中，柳憶綿喝著茶，神情不怒不喜，根本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情。

宋遠道依舊閉著眼睛，坐在一邊，這幾日他的身體還是和之前的一樣，四肢用不上什麼力氣，周身真氣與內力也無法運轉，和一個廢人一樣無疑。

柳憶綿語氣溫和：“吃點東西吧，這一路上你都沒怎麼吃東西，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宋遠道無動於衷，柳憶綿笑了：“小遠，難道是想我餵你嗎？也對，之前在暗夜閣的時候，都是我餵你吃的，所以，你現在是想我餵你，在和我鬧脾氣嗎？”

宋遠道在柳憶綿喂他動作之前，先一步自己拿起筷子夾菜送到嘴裡了。

柳憶綿又笑了：“別急，慢慢吃，別吃太快，對胃不好。”又是那種陰柔魅惑的聲調，宋遠道已經聽習慣了。

青羽也給晏彥送去了飯菜：“吃飯吧，今天我們不停車休息了，就在馬車上吃吧。”

晏彥自己拿起筷子夾菜，他現在的身體比宋遠道也強不了多少，而且柳憶綿對他可不像對宋遠道那麼溫柔，晏彥身上手腳還鎖著沉重的鎖鏈，他想逃也逃不掉。

晏彥終於開口說話了：“今日是幾月幾日了？”

青羽想了想：“大概是，八月初十吧。”

晏彥：都已經初十了嗎？馬上就要到中秋了啊！

在出了蘭城那時候開始，一隊人馬就已經變成兩隊人馬了，一隊向北，一隊向南，車上的人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去往何方的。

前幾日有手下來報，說宋霽雲一行人還在窮追不捨，估計在下一座城就要追上了，所以柳憶綿臨時改了計劃，但是他心中又有了別的盤算，所以就算是分了兩支隊伍，也不一定就會甩掉後面的人。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車上的人，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蘭城客棧，夜晚的時候來了四個人，三男一女，其中兩個人男子看起來是隨從，另外一個男子是那女子的兄長。

女子：“哥，我餓了！”

男子：“知道了！小二！”

小二哥過去：“幾位客官，要點什麼？”

宋霽雲想不通根本不會入睡，他起身，到樓下，坐到角落的一張桌子那裡：“小二！沏壺熱茶！”

小二哥剛幫旁邊那桌點完菜：“哎，馬上就來！”

那女子一直盯著宋霽雲看，男子：“你幹嘛呢？盯著人家做什麼？”

女子：“你看那個人他好像有心事。”

男子：“那與我們無關，別看了，小心惹事上身！”

女子：“哦。”

小二把茶放到宋霽雲的桌子上：“客官，您的茶。”

宋霽雲：“謝謝！”

小二又給剛才那桌人上齊了菜：“幾位客官慢用！”

女子一邊吃一邊問：“哥，我們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男子：“嗯。”

宋霽雲給自己倒杯茶，放在手裡，輕輕地左右搖晃著，一邊想事情，一邊涼茶。

宋霽雲：追了好幾日了，他們都是不急不緩的行進，好像是故意在等我們追上一樣，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

林月兒剛睡了一會兒，就醒了過來，她拿著劍出去了，她也覺得事情不對勁了，所以她想一個人到前邊探查一番。

她本來想和宋霽雲說一聲的，但是又害怕宋霽雲不讓她去，所以，她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去了。

漆黑的夜色之中，偶爾藉著月光可以看清路況，樹林中時有驚鳥一飛沖天。

樹林中有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林月兒大喊一聲：“誰？”

沒人回應，她快速地跟了上去，很明顯這個人就是要引她過去的。

客棧之內，川行一來到了墨墨的房中。

川行一：“宋霽雲和林月兒離開了客棧。”

墨墨：“他們是一起走的？”

川行一：“不是。”

墨墨：“他們去了哪個方向？”

川行一：“一人出城向北，一人向南。”

墨墨：“仙女姐姐去了哪邊？”

川行一：“北邊。”

墨墨大驚：“不好！她有危險！不用跟著我了，我一個人去即可。”

川行一：“殿下！”

墨墨：“你留在這裡看著客棧中另外兩個人，不要有什麼差錯。”

川行一：“是！”

墨墨說完話，就翻窗出去了。

本來睡得好好的，穆夕池到底還是被這群小輩吵醒了，但是，他倒是不著急，也不擔心，只是起來喝了一杯茶，然後慢慢悠悠地到了客棧一樓。

這時候客棧已經打烊了，小二和掌櫃的都已經休息了，沒有人在。

宋霽雲出了城，一路向南行進，利用之前學的輕功，踏著樹幹，往前，騰空穿行。

林月兒的速度也不慢，一直向北，沒有停歇，剛才那個人的身影，她還沒有追上，這肯定有問題，她知道，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追上那個人，她才可能瞭解更多線索，即使她知道前方或許有陷阱，還是一點不敢鬆懈的拼命追趕。

宋霽雲：已經出了蘭城十幾裡了，再怎麼說，應該也快追上了才對，除非他們夜晚不休息，但是，馬匹也吃不消啊，可是，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

墨墨踏著自己的輕功，看上去，似乎不遜色於宋霽雲和林月兒，之前他都是裝作不會武功的，所以，這一次不到危急關頭，他也是不會輕易暴露自己會武功這一點的。

林月兒好像看到了剛才的那個黑衣人的背影，她加快腳程。

那個黑衣人明顯降下了速度，故意讓林月兒追上，但是等到林月兒快要追上的時候，他又加快速度，現在林月兒還沒意識到，她只顧著追前邊這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哪邊了。確實她現在的方向已經和來時的不一樣了，而另一邊墨墨則是一路向北的。

穆夕池坐在那裡喝酒，一邊望著窗外的月亮。

穆夕池：真是幾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

只有洛染一個人在房間裡，睡得跟一頭死豬一樣。

宋霽雲算是腳程比較快的，他看見了一輛馬車，但是馬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旁邊生起的一堆火，他靠在樹上，往下看。

忽而，他發現旁邊有人，猛地回頭，差一點被對方得逞。

宋霽雲落在了馬車車頂：“什麼人？”

那個人不說話，剛剛偷襲宋霽雲失敗，倒是不想繼續攻擊了，而是快速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宋霽雲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林月兒已然追上了那個人，那個人戴著面具，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林月兒與那個戴著面具的人相對而立：“你是什麼人？為何要引我來此地，你到底是何居心？”

林月兒：此人輕功身法了得，如若是他再逃跑，我怕是沒有把握再追上他了。

林月兒：“畏畏縮縮，連面具都不敢摘下來嗎？”

那人還是一句話都不說，直接拔劍就朝著林月兒撲了過來，還好林月兒身法反應迅速，避開了。

林月兒看了看天，道：“今晚有很多星星。”

那個戴著面具的人看了一眼天，然後又看向林月兒。

林月兒拔出身後的劍，劍尖朝下，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這把劍顯得格外的耀眼。

戴著面具的那個人在看到這把劍的時候，終於說了一句話：“清月。”

林月兒：“既然你認得這把劍，就說明你肯定知道這把劍原來的主人是誰。你特地將我帶來此處，無非是怕我追上那不應該追上的馬車和帶走你們不想讓我帶走的人，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再多廢口舌了，動手吧。”

戴著面具的人只是冷哼一聲，便出劍了，速度也是極快的，這身法又有極好的輕功加持，所以顯得比較厲害。

林月兒當然不會示弱，但是也沒有盡全力，因為尚未得知對方的功力是否在自己之上的時候，還是不要輕易展露自己的武功功底。

戴著面具的人和林月兒過了幾招，然後落地：“你未盡全力。”

林月兒：“閣下不也是如此嗎？”

戴著面具的人說話悶悶的，笑了：“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小丫頭。”

林月兒：“這裡天氣這麼悶熱，你戴著面具不憋得慌嗎？”

戴著面具的人：“你想的倒是挺多的。”

林月兒：“突然想到罷了。”

戴著面具的人：“你這麼細心，倒是讓我動了惻隱之心了。要不然你隨我回去，做我貼身婢女如何？”

林月兒也笑了：“這個笑話，當真不好笑。”

墨墨那邊，一路上都沒有看到林月兒或者宋霽雲的身影，只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他繼續往前，卻被幾個人攔在了那裡。

墨墨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眼前這幾個人，雖然都蒙著臉，但是他知道這些人肯定是暗夜閣的手下。

墨墨：這些人是留下來斷後的，那就說明，仙女姐姐和宋霽雲沒來這邊，那他們去了哪裡？難道都去了南邊？不可能啊，川行一明明說了，兩個人去了不同的方向，難道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不可預估事情？不能與這些人過多糾纏，先找到仙女姐姐再說！

墨墨看到對面的幾個人沒有要上的意思，看來是等他先動手。

墨墨：“在下只是天黑迷了路，既然這條路不通，那在下就換條路試試！”

說完，看到對面的幾個人沒有動作，墨墨便轉身離去了。

那幾個人看到墨墨真的離開了之後，也沒有過多停留，也撤了。

宋霽雲一直跟著那個黑衣人，黑衣人行走跳躍的路線總是奇奇怪怪的。

宋霽雲：這是什麼功法？跟猴子似的。

林月兒：“別廢話了，快打吧，打完，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面具人笑：“姑娘還真是心急。”

林月兒：“出招吧。”

面具人：“每次你都不主動出招，都要我先來嗎？”

林月兒：“難道你不敢嗎？”

面具人：“那倒不是，只是，想到你這種性格，估計喜歡一個人也要等到對方先跟你表白，從來不會主動告訴別人吧。”

林月兒：“你倒是主動！”

面具人被林月兒的話逗笑了：“哈哈哈，你真是太可愛了！”

林月兒：“快點出劍！”

面具人忍住笑意：“好好好，難得碰到一個像你這麼有意思而且又長得漂亮，武功也不錯的姑娘，這是我的運氣！”

兩個人同時蹬地而起，在空中交手，對戰數招，誰也傷害不到誰，兩個人打成平手。

面具人：“姑娘，讓我見識一下破風劍吧！”

林月兒：“你想見識就見識啊，我偏不用！”

面具人笑：“額，好吧。”

林月兒：“你這招式，我看也不像是那暗夜閣的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面具人：“總之，是來攔你路的人！”

宋霽雲一直跟著那個黑衣人繞來繞去的，最後，那個黑衣人消失在眼前，他剛想尋找方向的時候，就聽到了前邊有打鬥的聲音。踏步向前，當他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林月兒。

宋霽雲：月兒，她怎麼在這裡？

想都沒想，就衝了出去，將那個戴著面具的人擊退了，然後面具人還沒落定，就被另外一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帶走了。

面具人：“姑娘，後會有期！”

林月兒剛要追，就被宋霽雲攔下了。

宋霽雲：“有沒有受傷？”

林月兒將劍收好：“沒有，那個人和我打個平手。”

宋霽雲：“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月兒：“額，這個。”

宋霽雲：“剛才那個黑衣人又是怎麼回事？”

林月兒：“剛才那個黑衣人，我和他交手，發現他好像不是暗夜閣的人，武功招數都和暗夜閣的不一樣。”

宋霽雲：“看來他們十有八九是和暗夜閣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勾當。”

林月兒：“嗯，那個，我們先回去吧，天要亮了。”

宋霽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