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宜久留

幾個人兵分兩路，一路向北，一路向南。

探子來報，宋遠道此時正睡著，柳憶綿：“沒想到，他們竟然兵分兩路了，這樣也好。傳我令，一路留下蹤跡，別讓身後的小尾巴跟丟了。”

探子：“是！”

柳憶綿一臉邪魅，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宋遠道的臉頰，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麼，曾經那個懵懂的讓人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少年，如今變得城府極深，不知道是好是壞。

晏彥和青羽共乘一輛馬車，兩個人話都不太多，只是吃飯只是偶爾會閒聊幾句。

晏彥：“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看？”

青羽：“沒什麼，只是覺得，這麼近距離地看你，覺得你長得還挺好看的。”

晏彥：“你形容一個男子長得好看？”

青羽：“嗯，怎麼了？”

晏彥：“沒怎麼。”然後又緩緩開口，還是沒忍住問了：“你讀過書嗎？”

青羽想了想：“算是讀過幾天，怎麼了？”

晏彥：“沒事。”

晏彥：唉，怪不得，聽他的談吐，就知道他的書讀的並不多，還不如我家洛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青羽：“你在想什麼？”

晏彥：“你今年多大了？”

青羽思考了一下，晏彥：“你竟連自己的年紀都不記得了嗎？”

青羽：“也不是不記得，只是時間有些久了，記不太清楚了而已。”

晏彥：“……”

青羽：“大概是，十九歲吧？”

晏彥：“大概？”

青羽：“嗯，你等一下，我問一下小七！”

青羽撩開馬車前簾：“小七，你知道我現在年齡為幾嗎？”

小七無語，他就從來不知道還有人連自己地年紀都不記得的，還要問別人：“十七。”

青羽：“哦。”

晏彥：“才十七歲嗎？”

青羽：“怎麼？你羨慕了？”

晏彥：“哼！我為何要羨慕？”

青羽：“你羨慕我比你年輕唄！”

晏彥：“你該慶幸，我現在一點內力都沒有。”

青羽笑：“知道，知道，這不是有我在嗎，要不然你內力怎麼會被封！”

晏彥：“你信不信，若你再不閉上你這張嘴，我就算是不用武功，也會把你打趴下！？”

青羽：“你怎麼這麼暴力？算了，我還是出去和小七聊會兒天吧。”說完就出去了，坐在馬車邊上。

小七：“你怎麼出來了？”

青羽：“我出來透透氣，裡面太悶了。”

宋霽雲，林月兒還有墨墨一路駕馬在路上，路上偶爾會碰到幾個人，或者幾支隊伍，看起來都是做買賣的，來回往來經商的商人。

宋霽雲：“我們在前邊休息一下吧，馬也累了。”

林月兒：“好。”

三個人找了一塊空地歇息，馬拴在那邊樹上吃草。

林月兒：“也不知道洛大哥和穆前輩他們怎麼樣了？”

宋霽雲：“放心吧，有穆前輩在，洛大哥不會有事的。”

墨墨：“是啊，仙女姐姐，你不用太擔心的。”

林月兒：“墨墨，你還是叫我月兒姐姐吧。”

墨墨高興地點點頭：“好，月兒姐姐。”

林月兒也笑了：“嗯。”

宋霽雲：“話說，我之前還沒問過你，你這麼小，家裡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出來的？”

墨墨：“我從小父母早亡，留下我一個人交給叔父撫養，叔父每天都很忙，沒時間管我，所以我就自己一個人出來闖蕩江湖了！”

宋霽雲：“哦，原來如此。”

宋霽雲深知這話沒幾分可信度，但是表面上還是得裝裝樣子。

林月兒：“一個人在這江湖上多危險啊，你至少找個人和你一起啊，這樣相互還能有個照應。”

墨墨笑著，那麼人畜無害的樣子：“月兒姐姐說的是，所以，這一路上還要拜託你們了。”

林月兒：“其實，跟著我們也未必是好事。”忽然情緒低落。

墨墨：“沒關係的，姐姐你放心吧，我不會拖你們後腿的，以後要是遇到你們也對付不了的敵人，我就先跑，絕不給你們添麻煩！”

林月兒笑：“好！”

宋霽雲：這小子！

就在此刻，對面過來幾個人也停下來休息了，就靠在那邊的樹上。

宋霽雲：這幾個人，雖然是商人打扮，但是腳步輕盈，分明是會武功的，他們喬裝到底是為了什麼？

宋霽雲和對面一個人的眼神對上了，也沒有避開，那個人衝著宋霽雲笑了一下，嘴角那一絲邪笑，給人一種不好的預感。、

宋霽雲也嘴角上揚了一下，這種時候不能輸，但是也不能惹事。不知道對方武功路數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林月兒小聲：“對面那幾個人看起來不簡單，大家要小心了。”

墨墨：“嗯。”

墨墨早就看出來了，這幾個人來者不善。

過了一會兒，有一隊商人停在了這裡，他們也是來休息的，這一隊人馬看起來倒像是真正的商人，但是……

衝突很快就發生了，剛才先坐下來的那幾個人已經將這隊人馬圍了起來，生死就在一瞬之間，就看這須臾之間，如何抉擇了。

商隊裡看起來為首的那個人站在前面：“閣下這是何意？”

看起來並不好惹得那幾個人中也有個領頭的：“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我就不信，你猜不出我們是誰派來的！”

商人頭：“哦？說起來，這一路上也有不少來攔路的，但都是要貨不要命，閣下也是如此嗎？”

“哼！我們要貨也要命，但，是要你們的命！”

商人頭冷笑一聲：“呵！好大的口氣！”

“還請你們，把貨留下，也把命，留下吧。”

其中一個陰陽怪氣的說道。

商人頭：“你們可知你們截的是誰家的貨？”

“哦？”

商人頭：“這可是天玄城楊家的東西！”

“那又如何？”

商人頭：“看來是心知肚明瞭，卻還是要搶嗎？讓你們來的人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竟然這般強橫！？”

“哈哈，別這麼多廢話了，還是，把命留下吧。”

商人頭：“做夢！”

說話間，兩隊人馬已經開始交戰了。

宋霽雲，林月兒還有墨墨三個人簡直就是被忽視了。

宋霽雲/林月兒/墨墨：此地不宜久留。

三個人站起來，正準備離開，就被三個人攔住了去路。

林月兒往那邊打架的地方看了一眼，發現商隊那夥人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剛才說話的那個商人頭還有一個垂死掙扎的隨從了。

林月兒：“為何攔路？”

“你們剛才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

宋霽雲：“我們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

“哈哈哈，倒是挺聰明的，只可惜，你們的命還是留不得。”

說著話三個人就已經朝著宋霽雲，林月兒還有墨墨衝過來了，宋霽雲林月兒反應迅速，拉著墨墨往後退開了十幾步遠，停下。

“哦？有意思。”

宋霽雲：“陰陽怪氣的！”

墨墨：“我們與你們本無仇怨，倘若各位今日可以行個方便的話，我們兄妹三人今日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都沒聽見，放我們走，對你們沒有壞處！”

“哈哈哈！小朋友說笑了，今日，你們誰也走不了！”

商人頭已經被對方的兩個人劃傷了好幾處了，身上已經慢慢地滲透出暗紅色血液，浸透衣衫。

商人頭停下，呼吸略微急促：“你們真是毫無底線，連幾個毫不相干的小朋友都不放過！”

“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聽到了不該聽的，所以，他們必須死！”

宋霽雲笑了：“你這話說的還真是不要臉！”

“你！”

宋霽雲：“按理來說，是我們三個先在此處休息的，你們是後來的，我們沒讓你們說，也沒讓你們殺人，但卻因為這樣，你們就想殺我們，不僅是不講道理，耍無賴，而且還不要臉！”

“你！”

“說得好！”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女從樹上跳了下來，並且拍手叫好！

“你是何人？”

紅衣少女：“我就是一個路過的，正好看到你們在這裡打架，所以，就想看看熱鬧。”

“看熱鬧？”

紅衣女子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沒錯。”

“那就一併把命留下吧！”

墨墨退後，宋霽雲，林月兒還有紅衣少女一人對付一個。

“你們為何不出劍？”

宋霽雲冷笑一聲，盡顯少年傲氣：“還不至於。”

“狂妄！”

林月兒凝雪掌一出，打在那個人身上，那個人瞬間就被冰凍了似的，動彈不得。

為首的驚訝：“這是？凝雪掌！”

林月兒收手站好：“正是！”

“看來，你們幾位還在真是不簡單啊！”

宋霽雲：“我們無意與你們為敵，但是我們也不怕你們。”

“既然，你們已經殺了我們的人，那這件事情就不能善了了。”

林月兒：“你可別胡說，我沒有殺他，若你現在帶他走，他就不會……”

話還沒說完，為首的那個人已經一劍貫穿了這個人的心臟。

“哼！這樣不就死了嗎？”

林月兒：“心狠手辣！”

宋霽雲：“連自己人都殺，你們當真是毫無底線！”

為首的：“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那幾位小朋友就報上名來吧！”

宋霽雲：“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為首的：“哈哈哈！你們當真很自信啊！”

林月兒：“你們還不配知道我們的名字！”

為首的：“凝雪掌，倘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大約在百年前，江湖上的確一時間有過一陣子名號，那人也是一名女子，只可惜，成名之後，她就消失不見了，有人說，她已經死了，可現在看來，她不但沒有死，還有了弟子。”

林月兒：“你說的不錯，所以，到底還打不打？”

為首的：“打，當然要打，不僅要打，還要殺了你們呢，在你的凝雪掌沒有大成之前，不解決你的話，將來必定是個麻煩，所以我何不提前讓這麻煩消失呢？”

林月兒：“你很自信啊！”

為首的從懷裡拿出哨箭，放了出去：“今日，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宋霽雲嘆氣：“唉，你廢話也太多了吧！”

墨墨在後邊，靠著樹，打了個哈欠：“能不能快點了，我們還著急趕路呢！”

為首的：“好，那就滿足你們。”話畢，提著劍就朝著林月兒衝了過來。

林月兒快速地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劍，一招一式，都極盡大成，清月在她手裡已經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為首的還是低估了林月兒的真正實力，林月兒的劍不為殺人，只為求生，但是這一次，她……

為首的被這一劍徹底驚到了：“你。”話到嘴邊，一口鮮血從嘴裡奔湧而出。

林月兒：“我可以留你一命，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為首的不堪受著屈辱，拔劍再次衝了過來，這一次他拼儘自己全身力氣，林月兒嘆息，手一揮，眼前這個人就已經倒下了，瞪大的雙眼跪在那裡，嘴裡的血已經止不住的流了出來，然後頃刻間，就倒在了地上。

宋霽雲和紅衣女子與那幾個人打鬥了一番，宋霽雲練劍都還沒使。宋霽雲站到了林月兒身邊，這是林月兒第一次殺人，雖然殺的是該殺之人，但心裡莫名地還是有一些東西產生了。

宋霽雲看著對面那幾個人：“還要繼續嗎？”

那幾個人不敢說話，看著倒在地上的老大。

墨墨：“你們要是想活命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

那幾個人相視一眼，然後又頗有勇氣的站在那裡，劍一揮，倒是挺有氣勢。

“我們的人一會兒就到了，該想活命的是你們！”

墨墨搖了搖頭：“唉，真是死到臨頭了還要嘴硬。”

此話剛一出，沒等宋霽雲說什麼，紅衣女子就已經衝了上去，對面幾個人剎那間都倒在了地上，皆是被一劍封喉。

宋霽雲和林月兒：“你！”

紅衣女子收回自己的劍，邪魅的笑了：“別愣著了，快走吧，再不走，他們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救我。”虛弱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商人頭竟然沒死。

可是，現在加上紅衣女子，一共才四個有活動能力的女子，商人的這些貨物該如何處置？

宋霽雲：“只要帶走人就可以了。”

墨墨和紅衣女子看著他。林月兒開口了：“這些貨物都是假的。”

墨墨：“假的？”

林月兒：“嗯。”

紅衣女子拿著匕首劃破了全部的貨物，裡面裝的全是乾草葉子。

紅衣女子：“這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宋霽雲已經將商人頭放到了自己的馬背上：“該走了，有人要來了！”

林月兒看了一眼紅衣女子：“一起走吧！”

紅衣女子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好啊。”

騎著馬離開之後的一刻鐘，死的人的援手才趕來，卻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領頭的人穿著一身玄衣：“你們幾個把屍體帶回去，剩下的人跟我繼續追！”

紅衣女子湊過來，與林月兒並駕齊驅：“你是怎麼知道剛才那些貨不是真的？”

林月兒：“我也是猜的。”

紅衣女子意味深長笑：“哦？”

林月兒：“這個人和他的手下都在拼命的抵抗，還說些有的沒的，這一聽一看就知道是在拖延時間，而且他們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身後的貨物被搶走，即使對方的人比他們還要多，他們卻絲毫都不怕。這隻有一種解釋，他們的貨是假的，而真正的貨物早就被轉移走了。”

紅衣女子倒是對林月兒刮目相看了，剛才她還以為這小姑娘什麼都不懂，但是現在看來，這小姑娘不僅聰明智慧，武功又是那般神乎其神，而且綠鬢朱顏，靡顏膩理，雙瞳剪水，簡直就是一個小仙女啊！她自愧不如，但卻心服口服！

宋霽雲：“墨墨，看下地圖，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墨墨拿出地圖，看了半天，三個人中，只有他還算是會走明白路的。畢竟宋霽雲還有林月兒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下山。

默默其實也比他們倆強不到哪裡去，宋霽雲：“還有多久？”

紅衣女子回頭看了一眼墨墨，她大概是猜出來了，伸手拿過地圖。

墨墨驚呆：“你幹嘛？”

紅衣女子：“你們要去哪裡？我幫你們看地圖吧？”

三個人都看了一眼紅衣女子，初次見面，不知道貴方底細，還讓她跟著一起上路，現在連不認路的這個弱點都暴露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紅衣女子：“放心吧，我不會騙你們的！”

林月兒：“有沒有分岔路口？”

紅衣女子：“有倒是有，但是其中一條是小路。”

林月兒：“能走人就可以！”

紅衣女子：“你想幹嘛？”

林月兒：“後邊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的，我們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

宋霽雲：“月兒你帶著這位姑娘走那邊，天黑之後，我們在彩雲鎮那間客棧會和！千萬注意安全！”

林月兒：“嗯，放心吧，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宋霽雲：“嗯。”

宋霽雲其實心裡一點都不放心林月兒和那個紅衣女子一起行事，但是局勢所迫，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宋霽雲：月兒，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墨墨跟著宋霽雲，宋霽雲馬背上還載著一個人，暫時止血也經不住這樣的策馬奔襲，但是為了甩掉後邊的人，這可能是目前來說比較穩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