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擔心地開口:“姐姐,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林月兒平靜道:“我沒事,你要帶著那個小丫頭上路嗎?”

墨墨回頭看了一眼北秋月華,她正在和川行一說話呢:“兩年之約將至,我們之前的約定到時候了。”

林月兒早就決定好了:“你先將這小丫頭送到安全的地方再來與我們匯合,此行危險重重,你也知道,她,和我們不一樣。”

墨墨看了看林月兒,他心中自是清楚林月兒此話的意思:“我會讓川行一送她回去的。”

林月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走開了。

墨墨OS:可是,傅雲霽一行人不也和我們不同嗎?姐姐你是不是……

北秋月華笑著:“我告訴你,我這一路可驚險了,還好現在真的找到你們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西柏看了眼那邊興奮地北秋月華,然後說道:“得了,這是又來一位不好惹的主。”

宮徵昂:“不用管他們。”

司徒冥:“小徵說得對,他們來多少人都與我們無關!”

西柏看到那邊林月兒走過來了,就知道他們的談話結束了:“公子,我們該起程了。”

傅雲霽看著向這邊走來的林月兒,眼裡全是她,他彷彿看到了三年前,那時候他們還都很青澀,現在,傷的傷,廢的廢,連自己之前的身份都不敢承認,簡直就是個膽小鬼。

林月兒:“走吧。”

傅雲霽笑了笑,從回憶到現實:“來了。”

司徒冥趕著馬車,宮徵昂看著地圖:“公子,林姑娘,不出意外的話,還有半個時辰我們就能到延城了!”

傅雲霽:“知道了。”

林月兒OS:要到延城了,離海城越來越近了。

傅雲霽OS:過了延城就是海城了,真是離那一天越來越近了。

延城城中。

墨墨交代:“川將軍,北秋公主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把她安全的送回北月國,知道嗎?”

川行一猶豫:“可是,殿下!”

墨墨打斷他:“沒有可是,你必須做到,倘若這之間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你知道後果!”

川行一低頭:“屬下明白!”

墨墨:“去吧,一定要把人安全的送到!”

川行一還是擔心:“殿下,你一個人……”

墨墨再次打斷川行一的話,他知道他想說什麼:“什麼時候開始連我的命令你都敢違抗了?”

川行一:“屬下不敢!”

墨墨:“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你別忘了,北秋月華身份的特殊性,她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尤其還是在這種時候,你要顧全大局,明白嗎?”

川行一猶豫不決:“屬下,明白了。”

墨墨終於鬆了一口氣:“好了,去吧。”

北秋月華正生氣地坐在那裡,從知道墨墨要讓川行一將她送回國之後,她就在那裡氣呼呼的,誰也不理。

川行一:“公主殿下,我們該起程了。”

北秋月華生氣道:“我不走,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南花國!”

川行一試圖安慰:“公主,那裡不是您該去的地方,殿下吩咐了,要把您安全的送回去,還請公主殿下莫要辜負殿下的一番好意。”

北秋月華還是很生氣:“我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不是為了和他見一面就被送回國的!”

川行一剛要說些什麼,墨墨就來了:“那你還想做什麼?”

北秋月華看到墨墨來了,生氣也減了幾分,不說話。

墨墨示意川行一,川行一先出去了。

墨墨剛才語氣確實嚴肅了一些,現在平和了許多:“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不能帶著你,你且先回去,等我們一辦完事情,就會立馬啟程回去,等我回去,你再來找我,我保證不會拒絕,但是,此次確實不能帶你一起。”

北秋月華聽到墨墨的話,似乎是有些動搖了,看向墨墨:“真的?”

墨墨溫柔地笑著:“當然是真的。”

其實墨墨心裡根本沒把這當回事,他只是想先穩住北秋月華,先讓她回去,否則,她若是遇到什麼不測,那北月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到那時候,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可想而知了。

北秋月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我就勉為其難的先回去,我回去等你的訊息,你可千萬別出事,知道嗎?”有些嬌羞地看著墨墨,擔心地叮囑。

墨墨笑了下,像極了哄小孩子:“放心吧,我很厲害的,不會出事的。”

北秋月華笑著:“嗯,那我先走了。”

墨墨心裡鬆了一下:“嗯,路上注意安全。”

北秋月華:“嗯。”

剛走沒幾步,就轉身跑了回來,抱住了墨墨:“你照顧好自己,我等著你回來。”

墨墨嚇了一跳:“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那時候的墨墨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於北秋月華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但是後來的某一天,他才明白那種感受。

司徒冥看了看道:“沒想到,他還真把那小丫頭送走了。”

西柏:“因為怕她遇到危險吧。”

宮徵昂:“好了,別看了,收拾好東西,我們該上路了。”

延城只短暫的停留了幾個時辰,趁著天還早,一行人準備好乾糧和水,繼續趕路了。

馬車上林月兒沉默著,傅雲霽盯著她看了半天。

林月兒調息好之後:“有事嗎?”

傅雲霽:“有。”

林月兒:“說。”

傅雲霽:“這次在迷霧陣中也算是我救了姑娘一命吧?”

林月兒當以為他要說些什麼事情:“算吧。”

傅雲霽笑:“那我是不是可以……”

林月兒斬釘截鐵:“我會還你的,這一路上危險重重。”

傅雲霽失望:“唉,本來想提些其他條件的。”撅著嘴。

林月兒問道:“什麼條件?”

傅雲霽突然來了興致:“也不算是條件,月兒你要聽嗎?”

這一句“月兒”讓林月兒瞬間慌了神,因為傅雲霽的聲音本來就和宋霽雲的聲音很像,就連他叫她名字的時候都很像,只是,宋霽雲叫她名字的時候,總是那種溫柔而又深沉的,而傅雲霽的話音裡卻帶著一種輕佻之意,但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

傅雲霽看林月兒愣了神,繼續叫她:“月兒姑娘?月兒姑娘?月兒……”

林月兒:“你繼續。”

傅雲霽:“你怎麼了?”

林月兒掩飾:“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傅雲霽眼眸裡剛才還盡是興致,此刻已經演變成了悲傷,深邃的眸中,充滿黑夜之肅清。

傅雲霽OS:月兒她,還是忘不了那些事情。

林月兒:“對了,你要說什麼?”

傅雲霽笑著道:“與月兒姑娘相識這麼久以來,一起經歷了幾次生死,也算是朋友了,從第一次相見,在下就對姑娘一見如故,姑娘容貌昳麗,天仙下凡,就算是在下也難保不對姑娘動心,不知月兒姑娘是如何看我的?”

林月兒坦坦蕩蕩:“公子,乃天下四公子之一,不論是才學還是人品,抑或是心智頭腦都是世間罕見,換做是旁人自會對公子傾心。”

傅雲霽看著林月兒:“那你呢?”

林月兒沉靜片刻,就連外邊坐著的司徒冥和宮徵昂也憋著一口氣,就等著林月兒的回答。

林月兒:“抱歉,我……”

傅雲霽淡然一笑:“沒關係,你不必急著回答,我會一直等著你,時間比眼睛更能看清楚一些東西,我永遠相信你。”

林月兒有一瞬間真的覺得眼前這個人,坐在她旁邊的這個人就是宋霽雲,但是,她必須將自己從這種想法中抽離出來,因為宋霽雲死了,他死了兩年了,早已物是人非。

林月兒知道傅雲霽很好,只可惜,這輩子,她只有一顆心,而那顆心早就在兩年前隨著那個人去了。

林月兒:“對不起。”

傅雲霽既傷感又落寞的眼神:“你沒什麼需要道歉的,也永遠不必和我說這三個字。”

林月兒:“謝謝。”

傅雲霽笑,扶額:“還有,以後也不必說這兩個字。”

林月兒:“我……”

傅雲霽岔開話題:“好了,好了,不要再糾結這件事情了,我可不想把你我之間的氛圍搞得那麼尷尬!”

林月兒嘴角一抹笑意:“好。”

傅雲霽看到她笑了,心裡揪著的感覺才稍稍放鬆。

拂青衣一邊駕車一邊嘴裡唸叨著:“你們都清高,只有我卑微,還得趕馬車!駕!”

車裡面,是墨墨和西柏,他倆面對面坐著,閉著眼睛,不言一語。

墨墨OS:傅雲霽?這個名字和他的名字很像,莫非?不可能,姐姐那時候分明見到了他已斷絕氣息,又豈會?但是,他的聲音真的和他很像,只是他的樣子,還有他的身體,還有姐姐,姐姐不是那種喜歡管閒事的人,尤其還是對一個陌生人,此人到底有何目的?他接近姐姐到底有何圖謀?

西柏OS:這小子一句話都不說,是在想什麼?他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宮徵昂OS:公子他,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司徒冥在一旁:“駕!駕!”

九龍山上,風雲鉅變,剛才還晴朗的天空,此時已經烏雲密佈了,天也因此黑了下來。

慕清看著天,眉毛緊促,心中愁緒萬千。

伯均:“師傅,您怎麼了?”

慕清嘆了一口氣:“唉,要變天了。”

伯均抬頭看著天:“好像是要下雨了。”

另一邊,閣樓上,伯昂正在教小七寫字:“這個寫的不對,應該這樣,還有,你的握筆姿勢也有問題,要這樣,拿穩,下筆才有利,一筆一劃才會恰到好處,別總是歪歪扭扭的,像蟲子爬一樣,難看死了!”

小七聽話的寫著字OS:嘁,你給我等著!

伯昂:“這次就好多了,繼續保持,總有一天你會寫好每一個字!”頗有些自豪地說道。

小七回道,語氣裡帶著不耐煩:“知道了。”

伯昂的頭髮隨風飄揚:“起風了,要下雨了,壞了,師傅的藥材還沒收呢!”

伯昂急匆匆地跑了下去,然後又馬上跑了回來,小七看著他,伯昂拉起小七就往閣樓下跑。

小七:“你幹嘛?我還沒寫完字呢?”

伯昂:“一會兒再寫,先和我去把師傅的藥材收起來,要來不及了!”

慕清聽到了兩個小孩的聲音,笑了。

伯均:“師傅,我去幫他們。”

慕清:“去吧。”

這雨說下就下,大風颳得很瘋狂,連樹枝都折斷了,慕清還是站在窗邊向外看。

墨靈炅剛剛批閱好今日的奏摺還沒等他開口叫人,就被一個人封住了穴位,他驚恐地看向那個人。

“西雪國國君還真是日理萬機啊,天都黑了,還在這勤政殿中批閱奏摺。”說著話,手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奏摺開啟看了一眼,然後又扔下了。

“我能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裡,就說明你這皇宮的守衛也不過如此,我可以解開你的穴位,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問,但是別耍花招,否則,我立刻割了你的舌頭,我說到做到,別挑戰我的底線,要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說完話,他解開了墨靈炅的穴位,然後坐在了墨靈炅批閱奏摺的桌子上,一隻腿彎曲,腳踩在桌子上,另一隻腿在下,腳踩在地上。

墨靈炅也是見過些大場面的人,他努力保持鎮靜:“你是何人?”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這對你沒有好處。”

墨靈炅轉而問道:“閣下來此所為何事?”

“不為何事,只是來看看你這皇宮有沒有什麼好玩兒的。”

墨靈炅努力壓抑心中怒火:“只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哎喲,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聰明些,墨靈炅。”

墨靈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怎麼?害怕了?”

墨靈炅:“閣下既然知道我是誰,又沒有將此事說出去,肯定是有事想我去做。”

“聰明,真聰明啊!”他拍手,感覺很滿意的樣子。

墨靈炅心中明瞭此人來者不善,他又深知此人能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裡,又沒有驚動任何人,肯定本事不小,所以,他若是叫人,肯定先死的是自己,倒不如先掌握主動權。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向你借一樣東西。”

墨靈炅:“什麼東西?”

東風國這幾年沒有皇甫朝寧臨朝,也治理的很好,那都多虧了有國師還有丞相這兩個大人物在,只不過兩個人不同之處在於,國師知曉真正的皇甫朝寧在何處,而丞相只知道皇帝在皇宮之中,體弱多病,久不見人,僅此而已。這件事情一瞞就是十幾年,如今,這個秘密怕是要守不住了。

丞相剛與星玄聊完國事,回到府中。

書房,丞相藺甲剛坐下,拿起手邊的茶,感知到茶的溫度:“夫人,茶涼了。”

聽得見有人推門進來,丞相低著頭看著書,只是半天不見人出去,他才將自己的目光從書上移走:“嘶,你是誰?”

“丞相大人自然是不認識我的,可是我認識丞相大人啊。”

丞相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是誰?”

“丞相大人先彆著急,在下深夜來訪,只是想告訴大人一件事,說完,在下就走,絕不會打擾到大人休息。”

丞相看著他,但是卻看不到他的臉,只能聽到聲音:“你想說什麼?”

他笑著道:“在下要告訴丞相一個天大的秘密,關於東風國的大秘密。”

丞相OS:此人到底是何目的?

“你可知,如今這東風國掌握著至高權力的人在哪嗎?”

丞相眼神嚴肅:“你到底想說什麼?”

“丞相大人還沒有回答在下的問題。”

丞相本不想理他,但是他又沒有做出什麼不妥的舉動,只是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東風國權力最大的自然是吾皇,吾皇此時自是在宮中安寢!”

“哈哈,說的不錯,就跟丞相大人看到了一樣。”

丞相站起來,情緒激動:“大膽!竟敢如此無禮!來人!”

“丞相大人先彆著急,急著喊人也沒有用,但不如先聽在下把話說完。”

丞相站在那裡,手背到身後:“哼!”

他又是一抹得逞地笑意:“丞相可知皇上病榻纏綿的傳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傳到各位大臣的耳朵裡,又是誰傳出來的嗎?”

丞相看向他:“自是我朝天玄國師星玄大人。”

“哦,是星玄國師啊,怪不得呢。”

丞相聽出他的陰陽怪氣:“你到底想說什麼?”

在下想說的是:“皇宮之中從始至終都沒有皇上!”

丞相聽到此話不只是震驚更多的是大怒:“妖言惑眾!你是何人派來的,竟敢對吾皇不敬!來人啊!”

“丞相若是不信,自可以去印證,在下僅言至此,告辭!”

此人出去之後,丞相還是越想越氣,甩袖:“哼!狂妄之徒!簡直膽大包天!”

“參見國師!”

星玄:“何事?”

“剛才有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從丞相府中出來。”

星玄剛要落筆,頓住,墨滴到了紙上:“可知是何人?”

“屬下無能,沒能追上。”

星玄:“連你都追不上的人,可見此人來去自如,且來者不善。”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星玄把筆放下:“再多派些人,宮裡不能再出現任何的差錯了,我們必須為那個人做好一切,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是!”

星玄:“去吧。”

“屬下告退!”

星玄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繁星之下的宮中,仍是燈火通明。

南花國,小九已經睡下了。

宮中一片寧靜,門外守夜的護衛被人打暈了。

小九驚醒,看到眼前站著一個人:“誰?誰在那兒?”

小九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眼前有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他立刻就清醒了,他剛要大喊屋外的守衛,然後他停下了。

“嗯?你為何停下了?”

小九淡定地:“你可以站在這裡,就說明外邊的守衛已經被你解決了,無論我再怎麼大喊,他們都不會進來。”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城府,還真是小看你了。”

小九:“我沒有什麼城府,只不過說出了誰都懂的事情。”

“不錯,你很不錯。”

小九問道:“你來這裡想做什麼?”

“你就不怕我是來殺你的嗎?”

小九笑了,坐起來,用被子裹在身上:“你要是來殺我的,我現在早就死了。”

“你這個小皇帝還挺有意思的。”

小九:“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我還要早起上朝的。”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行,你聽好了,過些時日,會有一個人來到南花國,他此行的目的是南花山莊,也就是你恩師的府邸,我需要你把這個灑到他身上。”

小九發出疑問:“這是什麼?”半睜不睜開的眼睛問道。

“只是一瓶藥水而已,沒有毒。”

小九:“哦?我為何要幫你?”

“你若是不做,我可以去找別人做。”

小九躺下了:“好啊,那你去找別人吧。”

“你!”

小九:“快走,快走,別打擾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