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返校,上課時全程盯著講臺上的呂依看。

下課時,把屬於宋警官未婚妻的紅色種子投進了呂依的水杯裡,看著她舉起杯子遞到嘴邊,喉嚨一上一下地滑動,丁牧才放下心來。

普通的一天很快過去,辦公室裡的呂依看著和女兒的合照,被叫快走一整天了,還沒有從警局回來的訊息,讓呂依不免牽掛起來。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本以為是宋警官終於送陳遲遲迴來了的呂依沒有任何防備就開啟了門。

此時已經過了上課時間,大部分的老師和所有學生都離開了學校。

“怎麼啦同學?”

“沒什麼老師,只是想讓你看些東西。”

說著,丁牧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點開了相簿。

“這是什麼?”

影片開始播放,而場景正是那個村子裡氧氣稀薄的陰暗地牢。

衣衫不整滿身贅肉的女人挺著快被撐破的肚子,伴隨幾聲尖叫,女人開始臨盆。

全程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忙,周圍黑暗且無聲,只有那女人在痛苦地掙扎喊叫著。

對於影片裡的那個人的臉,呂依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最後那女人也沒能產下胎兒,最後一口氣堵在喉嚨,再也不動了。片刻過後那肚子又發生異變,一個新生兒竟從她的肚子中自己鑽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母體吸成了乾屍。

看完這血腥的一幕,呂依只感到反胃,即使不解,但還是以老師的姿態詢問丁牧給她看這個影片的目的:

“這是什麼電影?”

“不是電影……”

丁牧的回答出乎了呂依的意料,使得她更加不解眼前男孩的想法了。

“我老家特產一種紅色種子,由人的屍體結成,活人吃下就可以孕育胎兒,復活種子的主人,哪怕中途母體死亡,胎兒依舊會順利出世,只不過母體就會變成影片裡這樣。”

呂依依舊不解:

“那你給我看這個是幹什麼啊?”

丁牧湊到她的耳邊,輕輕留下一句話:

“那種紅色的種子,我上午在你的水裡放了一顆。”

呂依聽後神色大變,影片中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她伸出手捅喉嚨,想把那種子吐出來。

可肚皮處卻傳來陣陣瘙癢,一個年輕女孩的臉正印在自己的腹部,紅色種子已經種下,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哪怕丁牧荒唐的說辭不可信,可這肚子上真真切切的人臉不會騙人。

呂依當即冒出一身冷汗,讓她感到後怕的不是自己的肚子,而是陳遲遲迴家的這幾天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胖,並且就算在家,也會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會露肚子出來,這和她以前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相反。

曾經還有幾次見她表情扭曲地捂著肚子跑回臥室,當時呂依還覺得她只是單純的肚子痛,現在,她似乎終於想通了。

呂依捂著肚子一臉怨恨地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孩,下意識問道:

“你們把我女兒怎麼樣了。”

“聰明,她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你要做什麼?”

“只要你幫我說服你女兒和我舉辦婚禮,我就保證不會讓她變成影片裡那個樣子。”

“結婚?你瘋了嗎?”

“你以為我想?要不是村裡那群老頭老太婆不好處理,你連救你女兒的機會都沒有,放心,只是走個過場。”

“我怎麼相信你?”

“這個能解除種子的作用。”

說完,丁牧把那槐骨藥膏扔到了呂依手裡,他比誰都明白,那東西只是暫時讓人看不見表象而已。

而接過藥膏的呂依只是稍微擠了一點,塗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人臉溝壑果然立馬褪去。

“怎麼不用光?”

丁牧略帶疑惑地問道。

“剩下的留給我女兒用……”

呂依緊緊握著那一點她視作救命稻草的藥膏。

一邊站著的丁牧只是冷漠地笑了笑。

幾乎是以拖拽的方式,丁牧把呂依拉進了自己的車裡。

即使是不情願,呂依還是上了對方的車,因為一想到自己那照顧不好自己的女兒,呂依的心就會忍不住地抽動。

一切準備就緒,丁牧開啟自己家的院門,奶奶聽到聲音出來迎接,而呂依透過窗戶,看見那被捆在炕上的女兒。

丁牧奶奶為了防止出現任何的變故,直接把陳遲遲的四肢捆住,只留那人臉肚子向外挺出,衣服再也遮掩不住。

看著這一幕的呂依心如刀絞,默默在窗外擦拭起了眼淚,平復了許久,肚子上的瘙癢還在持續起著作用,終於,她下定決心去勸自己的女兒配合丁牧的婚禮儀式。

推開門,陳遲遲的頭依舊倔強地望著天花板,可當母親的聲音在這髒兮兮的房間傳來,陳遲遲再也沒法維持那故作堅強的樣子,兩行熱淚瞬間流了下來。

“媽?你怎麼來了……”

陳遲遲聲音起伏得厲害,情緒如同洪水般湧出,無法控制。

“遲遲……”

話就在嘴邊,呂依卻始終沒法說出口,還是丁牧指了指她那充滿人臉溝壑的肚子,提醒著呂依叫她過來的重點。

也許是被女兒的情緒感染,呂依的聲音也哽咽起來:

“遲遲……你明天就聽話一點……行嗎?”

陳遲遲立馬就知道呂依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她捨不得質問自己的母親,轉而對著丁牧怒吼:

“你們對我媽媽做什麼了!”

丁牧只是把手一攤,擺出一副無賴的表情,一句話都沒說,卻好像又什麼都說了。

陳遲遲有氣無力地錘了下手邊的牆壁,合上了被淚水浸溼的眼皮,呂依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情緒也臨近崩潰,癱跪在了地上。

丁牧奶奶見狀上前擺弄起了陳遲遲的四肢,驗證她是不是還會反抗。

然而陳遲遲不再掙扎,任憑對方搖晃身體,眼神中全是絕望。

僅僅一天,接連的噩耗傳到陳遲遲的耳中,先是被捲進這荒唐的村莊,最有安全感的李繪溪也死掉了,現在自己的媽媽也要來勸自己參加那個詭異的婚禮。

接二連三的打擊,使得陳遲遲的心氣全無,甚至連返回現實世界的想法都完全打消。

“如果全程配合真的能保住我和媽媽的命,應該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陳遲遲一邊被丁牧奶奶隨意擺弄著身體,一邊這樣想著。

但誰都沒注意到,就在丁牧家院子的黑暗中,正站著一個身穿長袍狐狸面具的人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狐狸漸漸回頭問李繪溪道:

“這樣會不會對陳遲遲太殘忍了。”

“這應該是離開這個世界唯一的辦法了。”

“那個宋警官怎麼樣了?”

“還在昏迷,不過明天肯定會醒的。”

兩人逐漸消失在這村莊的夜裡,不知誰家的方向,又傳出來嬰兒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