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託。」宮野志保看著白髮的少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她不是個能夠輕易向她人表達自己心情的人。

大多數時候她都會壓在心底,當做若無其事。

可是此時此刻,她看著對方,卻很想吐露一些心聲。

也許是因為對方也是鯊魚的原因?

她是鯊魚,艾託也是鯊魚,都是生活在陰暗的海底深處的鯊魚,出現在陽光下的人群中,只會嚇到其他人。

「不要相信琴酒,也不要相信朱奈瑞克……」宮野志保這麼說道。

她曾經以為朱奈瑞克也許並沒有那麼糟糕,但是現在卻發現,朱奈瑞克就是如此糟糕。

是個典型的組織成員。

而自己,如果沒有姐姐的話,想必也會是那樣吧。

宮野志保微妙的有些自我厭棄,覺得自己陰暗又糟糕。

她現在甚至在想,艾託真的會幫她找到姐姐嗎?就算真的願意幫忙,能做到嗎?

找到之後呢?如果組織並不準備善待姐姐的話,又該怎麼做呢?

「我知道了。」白髮藍眼的少年卻像是沒有感覺到宮野志保內心的憂慮一般,露出了溫柔的,讓人感到安心的笑容。

「別擔心。」他輕聲安撫著宮野志保焦慮的情緒。

「……幫幫姐姐,艾託……」宮野志保看著對方,低聲道。

艾託既然能獲得代號,而且看起來也深受那位的寵愛,說不定……

說不定可以幫助姐姐。

宮野志保內心隱隱約約的明白,組織也許不會留下姐姐了。

因為她也不是無可替代的,起碼還沒有重要到能夠改變那位的想法。

組織的做法就是這樣,一旦有了懷疑,在調查過後,就會清除掉。

她是天才,卻也不是唯一的天才。

藥物研究需要她,卻也可以交給其他人。

總歸實驗進度甚至檔案都有著清楚的記錄。

宮野志保也不清楚藥物實驗已經進行了多少年,但肯定比她存在的時間要長。

只要有那些資料,誰都可以接受,區別只是獲得成果的時間長短而已。

但是她看著面前甚至還比她矮一個頭還要多的少年,卻也有些啞然。

她將保護姐姐的責任推給了對方,會不會壓垮對方呢?

「那位不是很喜歡你嗎?或許你可以和那位說說……」宮野志保又道。

她不是讓艾託為了自己和姐姐反抗組織,那是不切實際的行為,是可以說是送死的行為。

她只是……想讓姐姐活著而已。

「嗯,我會說的。」艾託點頭回應,給了宮野志保一個擁抱。

「志保姐也要照顧好自己,不吃飯是不行的……」白髮的少年看著擺在桌子上面,早已冷去的食物,勸說道。

不進食是會被餓死的。

「……」宮野志保瞥了眼餐盤。

那是基地的後勤送來的食物,一日三餐按時送達。….

但是她真的沒有心情吃。

在不知道姐姐如何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吃下東西呢?

「好。」但是看著抱著自己,表情認真又擔憂的少年,她還是回答了一句。

她要活下來才行,在知道姐姐的情況之前,她都要好好活著。

艾託摸出了手機低頭看了看。

【時間到了,艾維。——Gin(琴酒)】

【再等等我吧,我還想去見一下朱奈,拜託了papa!——Ever(艾維克利爾)】

「papa通知我時間到了,我要先走了,下次再見的時候,我一定會給你帶來明美姐的訊息的。」他走到一旁回覆完訊息,收起手機,對著宮野志保道。

宮野志保沒有看見手機上的訊息,只是聲音清冷的應了一聲。

「那我就先走了。」白髮的少年轉身就要離開。

「艾託。」宮野志保叫住了他。

「嗯,我在。」少年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注意安全。」茶色短髮的少女背對著他站著,低聲道。

話語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艾託無法分清究竟有哪些情緒夾雜在一起。

但是和那些臥底家人們偶爾出現的情緒是一樣的。

「嗯,我會的!」他只是聲音輕快陽光的說道。

宮野志保聽到了大門開合的聲音,她這才轉過身面朝大門。

眼中有某些晶瑩剔透的東西滾動著,逐漸隱沒。

並沒有順著臉頰滴落,只是緩緩消失在眼中。

她知道她的話會讓艾託面臨什麼。

無論是調查姐姐的情況,還是保護姐姐……

都會讓組織對艾託產生一些懷疑。

當然也會懷疑到她自己身上,因為是在見過了她之後,艾託才開始著重調查姐姐情況的。

也許艾託也會面臨和姐姐一樣的待遇。

可是……

她現在除了艾託,已經沒有別的人能幫到她了。

她太想知道姐姐的情況了。

那是從小到大和她相依為命有著相同血脈的親人。

是從小就承擔起了母親的責任照顧她的姐姐啊。

她在利用艾託。

這毫無疑問,連她自己都清楚。

「姐姐……」她蹲下身,自己抱著自己,低聲呼喚。

她不是姐姐,她不溫柔,也不善良。

她是個不討喜的人。

「艾託會沒事的。」她這麼說道,像是在說服自己。

那位不是很寵愛艾託,就連那樣的卡都給了艾託嗎?

只是查一下姐姐的情況,並不是背叛組織,一定不會就這樣厭惡上艾託的。

宮野志保這麼想著。

卻也知道她這樣是在自欺欺人。

那位的寵愛是最不穩定的東西。

當然會因為一些原因,而立馬收回寵愛,轉而變得厭棄。

「……對不起……」她獨自一人抱著膝蓋,臉埋在手臂中,輕聲道。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與誰道歉。

只是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聽見。….

……

艾託離開了宮野志保的實驗室之後,對方的實驗室就再次被封鎖了起來。

這稱不上是禁閉,只是將對方隔離在自己的實驗室而已。

組織的研究員本就大多生活在實驗室。

有著廚房,臥室,洗漱間。

和豪華酒店套房差不多的檔次。

如果最大的房間不是擺滿了儀器與各種試劑的話。

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酒店一樣。

被關禁閉的待遇可沒這麼好。

「朱奈到底對志保姐說了什麼,才讓她這麼生氣呢?」艾託一邊朝著朱奈瑞克的實驗室走去,一邊呢喃自語。

「真厲害啊。」他感慨道。

志保姐大多數時候的情緒都是冷靜呢。

其他偶爾出現的情緒是什麼,艾託還沒搞清楚。

但是憤怒的情緒他卻是清楚的。

因為感受過太多次了。

「爸爸媽媽」就經常憤怒。

憤怒的時候就會打他,但是打他時也會說愛他。

那究竟是憤怒還是愛呢?還是兩個都有呢?

艾託搖了搖頭。

情緒好複雜,果然還是沒辦法分清。

PS:好了我知道我很o,但是說我故意抹黑角色什麼的大可不必。

已經很努力不寫崩了,真不是故意抹黑某一個的,只能說我寫的所有角色都有自己的目的,看起來都太黑了。

平等的對待每一個角色,大家都很黑。

。.

若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