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孝察言觀色,見白牡丹望著門口模樣,就道:“怎麼,見到熟人?”

說完順著白牡丹望著地方看去,卻見過道上正走來三人,一個是唐衫老者,戴著老花鏡,像是商賈模樣;另外一個是年輕人,看樣子是他兒子,長得有些帶相;最後是一名女子,面容姣好,攙著那年輕人手臂,看起來是夫妻。

三人行色匆匆,像是有什麼急事兒。

白牡丹猶豫了一下道:“他們是我大伯,還有堂哥,堂嫂!”

“既然這樣,要不要打個招呼?”

“這個-——”白牡丹猶豫了一下,見三人已經來到面前,不得不起身:“大伯,堂哥,堂嫂!”

那商賈模樣老者看到白牡丹,表情立馬變得難看,掃了一眼跟著白牡丹坐在一起的杜永孝,拂袖道:“邊個是你大伯?請你不要亂叫!”

倒是那面容姣好女子站出來道:“原來是牡丹,你們也在這裡食飯?”說完也掃了杜永孝一眼,見杜永孝年輕英俊不禁感嘆這個丫頭眼光不錯,不知從哪兒又釣這麼一個凱子。

“堂嫂,我們也剛坐下,要不要一起?”白牡丹壯著膽子邀請道。

“這我可做不了主,要問你大伯才對!”女子說完就看向老者。

老者冷哼一聲,語氣譏諷:“請我吃飯?我可丟不起這個人!好好女孩家幫人經營賭場不說,還跟了一個放高利貸的——怎麼,我聽說那人短命死了?你倒是命硬,剋死爹媽不說,還準備克我?”

那男子忙咳嗽一聲,上前對白牡丹道:“家裡出了點事兒,你大伯正在氣頭上,你可不要當真!”說著又拉著父親道:“今天好不容易見到牡丹,你平時不是說也很想念她嗎?今日難得見到,不如坐下聊一聊先!”

“我哪裡這樣講了?”老者雖然嘴上還硬,眼神卻緩和許多,順著兒子拉扯,坐到杜永孝他們桌旁。

透過簡單幾句交談,杜永孝大致明白,這位老者是白牡丹的大伯叫白天貴,男子則是白牡丹堂兄白家駒,女的是他老婆秦素娥,三人今天來這裡有事情要處理,沒想到半路遇到了白牡丹。

這白天貴就兄弟兩人,白牡丹是他兄弟獨女,小時候也是對她疼愛有加。

可是因為一次誤會,兄弟反目,再不來往。

再後來,白牡丹家裡出了事情,父母早亡,家境敗落。

白牡丹更是淪落舞廳做了舞女。

白天貴得知之後本來打算救她出來,卻不料白牡丹不久就跟了金牙貴那個放高利貸的,還開始幫他打理賭場。

白天貴自詡商賈人家,雖然不是什麼書香門第,卻也很要面子,出了白牡丹這樣侄女,豈能容忍?當即宣佈與白牡丹斷絕關係,不再是親戚。

但內心深處,白天貴還是很擔心這個小侄女,要不然也不會知道金牙貴斃命之事。

三人坐下以後,秦素娥第一時間拉著白牡丹的手問東問西,顯得很是親熱。

白家駒則給父親倒了茶水,然後笑著看向杜永孝道:“不好意思,閣下是-——”

杜永孝起身笑道:“你好,我叫杜永孝!是白牡丹朋友!”說著伸出手。

白家駒見杜永孝年紀輕輕卻氣度不凡,忙不迭放下手中茶壺,伸手握住杜永孝的手:“白家駒,白牡丹堂哥!我是做糧油生意的!”說著又指著老者道:“這是我父親,我們在新界開有一家糧油公司,現在正準備在港島和九龍兩地開連鎖。”

“原來是白老闆,幸會!”杜永孝朝著白天貴伸手。

白天貴卻端著架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鼻子更是冷哼一聲。

白家駒忙道:“我父親他心裡有事兒,今天心情不好!”

杜永孝笑了笑,既然對方是白牡丹大伯,他也不介意,當即坐下:“具體是什麼事情,不如講出來聽聽,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杜永孝話還未說完,白天貴就瞥一眼白牡丹,諷刺道:“看看你交往的都是一些什麼人?要麼放高利貸,要麼就狂妄自大!動不動就開口幫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講出來難道你還真能幫得上?”

秦素娥一直都嫉妒白牡丹美貌,更嫉妒白天貴以前對白牡丹寵愛,此刻添油加醋:“是啊,牡丹,我還以為你眼光變好了呢,沒想到還這麼差!長得靚仔又有什麼用?選男仔首先要穩重,千萬不要信口開河,那樣會狠丟人!”

白牡丹臉色變得難看,生怕杜永孝生氣。

杜永孝卻微微一笑,“說的沒錯,是我唐突了!不如大家點菜先,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白牡丹忙道:“是啊,你們點菜——今天我請客!”

杜永孝知道這是白牡丹一片心意,也就沒吭聲。

秦素娥一開始把杜永孝當成凱子,現在又覺得他是吃軟飯的,竟然讓女人請客買單,就更加看不起。

白天貴更不必說,他本來就對白牡丹惱怒,怒她不爭氣,現在連帶杜永孝也瞧不上,覺得和自己這個侄女混在一起的能有什麼好人?

唯有白家駒見杜永孝不卑不亢,器宇軒昂,怎麼看都不是一般人,於是對杜永孝一直都客客氣氣。

“杜先生你不要介意,主要是家裡生意出了點問題。剛才我也講到,我們準備把糧油生意開拓到港島和九龍兩地,可是那邊關卡重重,尤其警方還要收取規費之類……”

白家駒說著掏出一盒萬寶路彈出三支,一支遞給父親白天貴,一支遞給杜永孝,自己留一支。

白天貴見兒子對杜永孝如此客氣,忍不住道:“和他講這麼多做乜?看他樣子才幾歲,難道還能幫我們?”

白家駒尷尬一笑,“他想聽,我就隨便講講!”

白天貴聞言嘆息一聲,最近他為此事當真窩火。

白家駒望著杜永孝繼續:“講真,這次各種關節我們也打通,可就是被卡在一名探長身上!聽說那探長以前好貪的,我們這次就是打算請他吃飯,看看能不能擺平-——”

杜永孝聞言,剛要詢問那位探長是誰,就見白天貴神情一愣,指著前面門口,對父親白天貴說:“顏探長來了!”

杜永孝扭頭望去,卻見一人被四五人簇擁著大搖大擺從外面進來,不是顏雄還會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