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陶知道兩人剛才觀看了自己的練習,本來就對自己的水平非常得意的他吹了個唿哨,擺著手對兩人遠遠地叫道:“怎麼樣?是不是很驚訝?”

賦雲歌哼了一聲,與東方詩明相視而笑。

“很厲害。”東方詩明說,“此次金戟鋒鑑,一定是你大放異彩的時機。”

龍陶把龍頭戟放在一邊的兵器架上,邁上門廊:“哈哈,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三人並肩而行,繞過曲折的長廊,往山下的叢林中信步走去。

山頭的朝陽透過樹叢,金湛湛的光更加耀眼了。

…………

而在龍戟正殿,正在閒談的素別枝和掌門等人,迎來了一位不期而至的客人。

一襲青衣長袍,在幾個弟子的帶領下邁進了正殿門檻。掌門的目光頓時嚴肅了不少,素別枝也微微起身,想看是什麼情況。

“青掌門,有失遠迎。”掌門離席道,“不知今日光臨,有何要事。”

來者正是,鳳戟掌門,青琰。

鳳戟掌門同樣不算年輕了,但較之龍戟掌門要小一些。四五十歲的光景,身子骨仍然無比硬朗。

“多有叨擾,得罪勿怪。”青掌門冷冷地道,“只是今日,敝派確實有要事求於龍戟,望龍掌門不吝相助。”

“哦?”掌門面容一怔,同時揮手讓弟子給青掌門準備座椅茶水。

“同為金戟宗派,本應守望相助。青掌門但說無妨,不必見外。”他吁了口氣,淡淡地表明立場。

青掌門環顧了殿內一圈,最後把目光回落在掌門身上,長嘆一聲。

“前些日子,也因為這件事來過的。只是現狀更為棘手,鳳戟有些有心無力。”他在弟子的引導下落座,接過溫熱的茶杯,慢慢地道。

掌門看了他一眼,內心並不意外:“是貴派副掌門之事麼。手足不睦,敝派也深感遺憾。”

青掌門望著他的臉,呆呆地說:“不意突發此變,也令貴派費了不少心神,深感愧疚。”

素別枝在一旁聽兩人對對子一樣的談話,不覺有點犯困。說白了他也能猜到七八分,肯定是他們的窩裡鬥加劇了,這次來龍戟多半是來借人的。

“青琨他,竟然主張與我分裂,帶一眾弟子要出走鳳戟。”青掌門喝了口茶,陰鬱地說。“想到鳳戟百餘年基業就此毀於一旦,我真是夜不能寐,愧對列祖。”

“青掌門何必如此慚愧,此事不能全怪得你。”掌門仍然不主動涉及正題,只是寬慰道,“且青副掌多半慪氣,衝動而為,相信鳳戟也不會因此而分崩離析。”

龍戟二當家也在下座附和道:“此乃人心聚散。如果能與青副掌懇談協商,重歸於好,自然可以避免干戈之亂。”

這話恰好與掌門的話一唱一和,目的就是使青掌門三思,並打消從龍戟借人的想法。時值非常時期,誰都不想讓自己的弟子兵力消耗於他派的內鬥之中。

素別枝在一旁偷笑了兩聲,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局面。

“唉,但願如此最好。”青掌門緩緩放下茶杯,兩手摩挲著座椅扶手,“只是現下情況針鋒相對,有些情況也不得不防。”

這句話立刻嗆了他一下。素別枝偷看著他的表情,這麼直球的表達,已經有些不按套路出牌的意思了。

“但願不會走到那種地步。”二當家在一旁悠悠地道。

掌門看了二當家一眼,嘴角露出一點隱隱的笑意。

“可是,敝派現狀,已經很難順遂人意了。”青掌門抬頭遙望著門外的雲層,“今日暫安,明日又不知道會發生何事。”

“青琨他,已經決定要提前出擊了。連計劃都已經安排妥當,似乎,就在後天。”

這句話令堂上眾人精神一震。素別枝的眼神也微微變化,精神漸漸集中。

“這……後天?”二當家皺眉。

“這,多半是賭氣而為,風險更甚……”掌門也有點擔憂。

素別枝也忍不住插口道:“難道他們已經有了九徹梟影的準確線索?實力又如何?”

青掌門看著他們,短暫陷入沉默。

“現在門內群情激憤,不少人認為我是消極避戰,不配掌門之位,甚至有聲討之聲。”他陰沉著眼瞼,低聲道。

“這……”二當家說不出話了。

掌門看著這個多年的老夥計,內心也漸漸泛起了一點同情之感。

“你二人都算不得錯。青琨他向來正義果敢,你也不過是為門內考慮,同時遵循掌門會議的決議。”他幽幽地說,語氣中顯然沒有了剛才的稜角。

“倘若真有需要,龍戟自然會願意協助,不過首先仍然是致力於和平解決。”更下座的大弟子龍豪聽了許久,終於開口了。他其實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看到事情難以轉圜,就乾脆替掌門提出了此點,以及龍戟的立場。

掌門看著他,認可地點了點頭。

“多謝。有龍戟這句話,我就寬心許多了。”青掌門捋著胸口,表情也隨之鬆弛了。

素別枝仍然感到好奇,又問道:“青副掌是已經探到了準確的情報麼?”

青掌門看了他一眼,幽幽地搖了搖頭:“他因我與他之間隙,一直不曾與我商討,甚至沒有透露具體的計劃。此事我也不得而知,但他既然有此打算,想必也是有所準備。”

“原來如此。”素別枝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隨後,掌門等人一併送走了青掌門。返回正殿之後,各人的想法都同樣有些雜亂。

這次青掌門雖然沒有借到人,但既然龍戟已經表態,就肯定與這件事脫不開干係了。鳳戟雖說確實陷入困窘,但是龍戟無端牽連,不論怎麼做都會有些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