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齡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她向來是不吃虧的性子,小時候被鄰居家的男孩用石子打了,她追了兩條街也要打回去。

對她來說,懟回去幾乎是本能。

話一出口,空氣都安靜了幾分。

阮齡有些猶豫,沒想好要不要補救一下。

葉景池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阮齡緩慢地眨了眨眼。

這個人是沒聽清楚自己的話,還是傻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葉景池的語氣有幾分無奈,“能不能讓著點我?”

男人的嗓音低沉好聽,這句像是討饒的話,彷彿一根羽毛在她的耳邊輕撓了一下。

她又最是吃軟不吃硬。

阮齡:“……好吧,不說就算了。”

葉景池看著她:“你要是想知道,以後有機會,我再單獨和你說。”

阮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葉栩,發現葉栩在座位上坐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心。

她又看了一眼葉景池,強烈地懷疑,這個男人就是在故意吊著她。

於是她不接他的話了,只是把桌子上裝著餐具的紙袋子扔到他面前:“我有點餓了,先切蛋糕吧。”

“好。”葉景池答。

他氣定神閒地拿起紙袋,從裡面取出切蛋糕用的塑膠刀,途中不忘再看一眼她,眼帶笑意。

阮齡:“……”

她剛剛還在想是不是話說重了,傷害到了他,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

蛋糕不算大,但葉景池還是不緊不慢地把它分成了六份,然後向阮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先選吧。”葉景池說。

阮齡也不客氣,指了上面水果最多的那塊。

葉景池傾身把那塊放進盤子裡遞給她,又問葉栩:“你要吃哪塊?我切給你。”

正沉默著不說話,減少自己存在感的葉栩:“……”

葉栩悶悶地開口:“都可以。”

於是葉景池又給葉栩和自己都分了一塊蛋糕,然後才緩緩坐下。

管家訂的蛋糕是乳酪的,入口順滑又不過分甜膩。

阮齡嚐了一口就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心情一下子又恢復成極度愉悅的狀態。

對於甜食愛好者來說,沒有什麼是一口甜甜的乳酪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口。

又吃了一勺蛋糕之後,她的視線在桌上掃了一圈,給自己夾了一塊醬牛肉到碗裡。

還是先吃主食,最後再吃蛋糕比較符合她的用餐習慣。

與此同時,她看到葉景池的筷子伸向了她燉的那道東坡肉。

阮齡咬了一口牛肉,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葉景池。

只見男人夾起一塊,慢條斯理地送入口中,然後動作肉眼可見地頓住了。

兩人對上視線的下一秒,阮齡心虛地扒了一口米飯,又看了一眼葉景池。

人咀嚼了幾下,面不改色地嚥了下去,然後喝了口水。

阮齡眨了眨眼,難道剛剛葉景池動作停頓的那一下,是她的錯覺?

畢竟葉景池本人現在看起來十分地雲淡風輕,表情都沒什麼變化。

阮齡正思索著,就看到葉景池又夾了一塊東坡肉,接著放到了葉栩的碗裡。

葉景池的神情自然,聲音也溫和:“她今天親自下廚做的,你也嚐嚐。”

葉栩驚訝地看了葉景池一眼,又看了看阮齡。

接著聽話地把那塊肉送入了口中。

咀嚼了一下之後,葉栩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葉景池微笑:“怎麼樣?”

葉栩:“……”

少年終於把肉嚥下去,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景池竟然還追問:“如何?”

葉栩嚥了咽口水:“……還好。”

阮齡:“……”

“系統。”阮齡說,“我現在就想離婚了怎麼辦,葉景池這個男人好可怕,連自己兒子都欺負!”

【……】你有沒有先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的菜做得太難吃了。

本來任務已經判定成功,阮齡是不想自己嘗試的。

但父子倆的反應,還是激起了她的一點點好奇心。

她明明都是按照菜譜做的啊,沒有自由發揮,最終成品的賣相看起來也還算正常,能有多難吃?

抱著這種心態,阮齡在另外兩人複雜的目光中,也給自己也夾了一塊。

肉入口的一瞬間,她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太鹹了。

肯定是醬油加多了,怪不得她覺得顏色看起來比人家的照片深不少。

東坡肉她一共做了一共六塊,現在三個人一人吃了一塊,還剩下一半有待解決。

阮齡覺得浪費食物不太好。

想到剛剛男人的行為,她決定為葉栩報仇。

於是阮齡又夾起一塊東坡肉,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丟進了葉景池的碗裡。

“多吃點肉,可以補充蛋白質。”阮齡語重心長道,“對面板也好,不容易長皺紋。”

話音剛落,餐桌另一邊就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

葉栩嗆得臉都紅了,猛灌了一口白開水。

葉景池更是神情一滯,眼神複雜地看著阮齡。

阮齡:“……”他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之前她和別人一起約飯的時候,看到那些為了減肥不吃肉的朋友,也是這麼勸的。

絕對沒有嫌棄葉景池老的意思。

不過或許在生日這一天說這些,確實是有些敏感了。

阮齡反思了一下,然後大發善心地又寬慰了葉景池一句:“不過也沒關係,你長得好看,有幾根皺紋也影響不大的。”

葉景池:“……”

男人的表情更復雜了。

……

吃過晚飯,葉景池

照例回書房處理郵件。

阮齡悠閒地去客廳的沙發上,盤腿坐著開啟平板電腦。

之前的種田建造遊戲她有些玩膩了,最近又開始玩一款音遊。

阮齡的優點之一就是接受度高,什麼遊戲都能玩得不亦樂乎,但也都是三分鐘熱度。

她選了一個挑戰關卡,挺直後背,全神貫注地開始操作起來。

兩分鐘後,看著螢幕上差一點就挑戰成功的分數,阮齡不服輸地點了“再試一次()”。

這次玩到一半,傭人端來了一個果盤,問她要不要吃水果。

阮齡分神回了句“等會兒再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結果下一秒連擊又斷了。

這次的分數不出意外地比上次還低,依舊沒能過關。

阮齡長嘆了一口氣,洩憤般地將一塊哈密瓜扔進嘴裡,狠狠地咬了下去。

抬頭活動了一下脖子和肩膀,剛好看到葉栩下樓。

“葉栩!”阮齡衝他揮揮手。

等葉栩走過來,阮齡笑眯眯地問:“現在忙嗎,有沒有時間來幫你後媽一個忙?”

葉栩:“……什麼忙?”

阮齡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等葉栩坐下後,開啟教學關給他演示了一遍玩法。

接著把平板推過去:“這關我一直過不去,你幫我試試。”

葉栩沉默了一下,無聲地接過平板,然後點了開始。

阮齡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把果盤抱在懷裡吃了起來,順便監督葉栩幫她過關。

最開始的一段主歌,葉栩還不太習慣遊戲的操作,漏了幾個音。

不過很快,葉栩就找到了一些訣竅,按中音符的機率也大大提高。

可惜由於上半段的失誤太多,最後分數還是差了一些。

阮齡嘆了口氣表示惋惜:“就差一點!不過我覺得你很有潛力,要不再試一次?”

葉栩抿了抿唇,低低地“嗯”了一聲,主動又點了開始按鈕。

阮齡在心裡讚了一句少年覺悟很高,繼續邊吃水果邊觀戰。

第二把比剛剛那次的開局就順利了很多,中間間奏的時候,阮齡看了一眼螢幕上方的分數,發現比她之前的那兩次都還高。

只要保持下去,過關的希望很大。

於是阮齡也不打擾葉栩,屏息凝神地在一邊看。

順便還觀察了一下少年的表情,發現葉栩比她想象的還要認真,清澈的雙眼聚精會神地盯著螢幕。

到了第二段主歌的部分,客廳響起了腳步聲。

葉景池處理完工作走了過來,看到沙發上腦袋湊在一起的兩個人,溫聲道:“在做什麼?”

話音未落,阮齡眼睜睜地看著葉栩的手頓了一下,連續兩個音符從他手裡漏了出去。

葉栩趕緊補救,把後面幾個都按上了,但連擊斷掉導致的分數加成消失已經無法挽回了。

阮齡抬頭瞪了一眼葉景池。

男人還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怎麼了?

()”

阮齡控訴:“都怪你,本來葉栩這次都要幫我把這關過了!”

葉景池走過來,聲音溫和:“什麼關卡?”

“一個音樂遊戲。”阮齡揚了揚下巴,“你自己看。”

聞言,葉景池繞到葉栩另一邊的沙發旁,坐下。

阮齡明顯感覺到葉栩的動作又僵硬了一下,緊接著又失誤了一次。

不過她已經內心毫無波瀾了,因為這關的通關要求很苛刻,從剛剛葉景池突然出現導致葉栩失誤的時候,就已經基本沒救了。

事已至此,阮齡也不想著給葉栩營造安靜的遊戲環境了。

她一本正經地向葉景池本人控訴:“我和你說,本來這把很有希望的!剛才你來之前,葉栩都沒有失誤,結果你一來就連錯了好幾個。”

她連珠炮般地說了一串,葉景池的表情依舊平和,甚至和她說了聲抱歉。

一拳打在棉花上,阮齡也沒脾氣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一會讓葉栩再試一次吧。”

葉景池問:“用不用我幫你試試?”

阮齡驚訝:“你會玩?”

葉景池:“我剛剛看了一下,大概知道規則了。”

阮齡眨了眨眼。

她當然不是質疑葉景池的智商,但是打遊戲這種事情,除了智商,還是挺看反應速度的。

很多遊戲的職業選手都是十幾歲的時候就出道,二十五歲以上都算是老將了。

雖然這就只是個音遊,不是什麼大型遊戲,但她想道理應該是一樣的。

於是阮齡看了一眼葉景池,遲疑道:“我覺得,還是讓葉栩再試一次吧,他們年輕人的反應速度比較快……”

說完之後,阮齡也意識到有些什麼不對。

她好像無意之間,又強調了一遍葉景池的年齡?

但她就是隨口一說,真不是故意的。

阮齡有種今天一整天,上天都在和她暗示著什麼的錯覺,總是在各種事情上讓她提起男人的年齡。

她看了一眼沉默了的男人,又看了看葉栩。

葉栩已經把剛剛那一把打完了。

他把兩個人的對話聽在耳中,放下平板默默地看了一眼葉景池,一切盡在不言中。

阮齡:“……”

想到她今天提了這麼多回年齡,葉景池卻一直沒和她計較,她還是心軟了。

阮齡看了看葉景池,把平板遞過去:“那你試試?”

葉景池頓了頓,沉默地拿起平板電腦,站起身。

阮齡不明就裡:“你去哪?”

葉景池不答,拿著平板走到客廳另一邊的吧檯旁邊坐下。

然後將平板支在吧檯上,調整了一下坐姿。

背影看起來如臨大敵,彷彿是在對待一項十分艱鉅的工作。

阮齡:“……”

她看了一眼葉景池,又回頭和葉栩對視了一眼,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

阮齡心情很好地剝了一個橘子,自己吃了一瓣,另一半遞給葉栩。

手伸到一半,她才想起來:“哦,你不愛吃——()”

葉栩已經默默地把橘子接過去了。

阮齡疑惑:“你爸不是說你不愛吃橘子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沒有。”葉栩淡淡地說,“我只是不喜歡吃他剝的。”

阮齡眨了眨眼。

兩人又吃了一會兒水果,阮齡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給葉栩遞了個眼神。

“走!”阮齡說,“看你爸打遊戲去。”

……

阮齡和葉栩一起走到吧檯旁邊。

葉景池的手指很長,粗細均勻,骨節微微突出,很適合戴戒指。

阮齡看著這雙手神遊了一瞬,然後才回神去看遊戲介面。

然後她驚訝地揚起了眉毛。

阮齡剛剛沒有第一時間來看,是想著葉景池肯定也需要上手的時間,熟悉一下玩法。

而看下方的進度條,葉景池確實是已經結束了第一把,又在嘗試第二次了。

螢幕右上角的連擊數已經到了五百,男人的手指在螢幕上跳躍,頗有幾分賞心悅目的感覺。

看到連擊數還在不斷上漲,阮齡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

等“通關成功”幾個字終於冒出來的時候,葉景池神色平淡地看了阮齡一眼。

然後把平板遞還給她,站起身,目光甚至沒在螢幕的分數上多停留一秒。

一套動作乾淨利落,行雲流水。

……

阮齡看出來了,男人這是起範了。

但好歹也是幫她把這關給過了,阮齡發自內心地給葉景池鼓了鼓掌:“厲害呀,葉總。”

這次她忍住了,沒把後面“寶刀未老”幾個字說出口。

葉景池的唇角微微上揚了幾分,又迅速恢復了平靜。

“我今晚還有個遠端會議,先回房了。”葉景池說,“你們繼續玩吧。”

說完就轉身要上樓。

阮齡在內心“嘖嘖”了兩聲,然後聽到葉栩在旁邊小聲嘀咕。

“本來我第二次應該也能過的。”少年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不甘心。

阮齡:“……”

這就是男人的好勝心嗎?

阮齡:“嗯,我作證,都怪你爸!”

樓梯上,男人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

.

接下來的兩天,阮齡依舊忙著在各大社交平臺上發文案宣傳。

工作室第一單客單的拍攝,約在了週二下午一點半。

阮齡上午就讓司機把自己送去了工作室,提前通風,準備一下。

中午吃過飯,喬月和蘇君若也到了,和蘇君若一起來的還有陳松陽。

“阿姨你別擔心!”陳松陽一進門就大著嗓門說,“我和蘇君如一塊吃完午飯,順路送她來這,一會兒就走!保證不會嚇到你的客人。”

()阮齡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就由他去了。

兩個女孩子把客人一會兒要換的衣服用掛燙機熨了一遍,又用抹布把佈景上的細小灰塵都擦乾淨。

陳松陽就挪挪裝置,遞個抹布什麼的,當然更多的時間還是負責活躍氣氛。

一點鐘左右的時候,陳松陽主動說要回家了。

“下次要是有要幫忙的,阿姨你再叫我啊!”陳松陽背上雙肩包出門,走之前還不忘喊上一句。

阮齡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沒過兩分鐘,門又被敲響了。

蘇君若離門近,見狀主動去開門,邊走邊嘆了口氣:“估計是陳松陽有什麼東西忘帶了,每次都是丟三落四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

話說到一半,頓住了。

阮齡正在整理手上的發包,聽蘇君若不說了,也抬眼去看。

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女人站在門口,模樣並不難看,卻是一臉來者不善。

阮齡眉梢微挑。

“醒醒,系統。”阮齡說,“該你出場科普新人物了。”

.

雖然已經過去了十餘年,阮瀅依舊清晰地記得自己十歲時,阮明偉帶著自己第一次去鄭家的場景。

那時鄭曉月一臉震驚地望著她,將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顫抖著嘴唇向阮明偉確認她的身份。

阮瀅記得鄭曉月的眼淚,也記得躲在鄭曉月背後的那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

這十幾年來,阮瀅每每回憶起當年的場景,都會重新品嚐一遍勝利的滋味。

她的母親贏了鄭曉月,而她也一直認為自己贏了阮齡——

直到阮齡嫁給了葉景池。

阮瀅很早就想見阮齡一面了,但阮明偉一直不贊同。

尤其是那天阮浩森在阮齡面前吃了癟之後,阮明偉就更是堅決地讓她不要靠近葉家。

阮瀅不服氣,卻也不敢忤逆阮明偉。

但最近幾天,阮浩森給她發了一張朋友圈的截圖。

阮浩森是這麼說的:“這是我朋友發給我的,你看看,咱們那個姐姐最近在做些什麼。我上次被她唬住了,還以為葉景池真有多麼寵她。”

“葉景池要是真的那麼在乎她,怎麼可能讓她做這種上不了檯面的生意?還要自己發朋友圈拉客?”

阮瀅被說服了,同時也蠢蠢欲動了起來,想去一探究竟。

於是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出現在了阮齡的工作室門口。

.

【這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阮瀅。只比你小不到一歲,當年阮明偉就是帶著她上了鄭家的門,讓你母親當機立斷選擇離婚。】

聽完系統的描述,阮齡又在心中唾棄了一遍阮明偉那個渣男。

阮瀅和她年紀只差不到一歲,說明阮明偉是在她母親孕期,就和小三搞在了一起。

怪不得她母親不甘受辱,寧願生活質量驟降,也毅然選擇了離婚。

瀅左右掃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阮齡身上:“姐姐,好久不見了。你不是嫁入豪門了嗎?怎麼還出來拋頭露面地工作,累不累呀?”

聞言,阮齡先回頭看了看喬月和蘇君若:“我想起來,樓上的房間還需要整理一下,你們兩個先去吧。”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阮齡的意思,迅速上樓。

阮齡這才轉過身,涼涼地開口:“怎麼了,我有工作,你很羨慕?”

阮瀅:“……”

半晌,她反應過來,怒目而視:“誰羨慕你了?”

“哦。”阮齡淡淡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吧。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好狗不擋道,你也別杵在門口了。”

阮瀅瞪眼:“你說誰是狗?”

阮齡:“……”

短短的兩句話,面前這個女人的戰鬥力已經暴露無遺了。

假如吵架能力可以評級的話,那麼阮瀅這樣每一句話都被牽著走的,一定是最低那級的。

如果是平時,阮齡可能還有興致陪她練練嘴皮子,畢竟她也有些日子沒和人吵過架了。

但是半個小時之後,她還有客人要來拍攝。

於是阮齡乾淨利落地把門一關:“我說擋路的是狗。”

電光火石之間,阮瀅猛地用手卡住了門。

結果就是,她的手被夾了一下,鑽心的痛。

淚水瞬間湧上了阮瀅的眼眶。

可能是不想在阮齡面前露怯,阮瀅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然後忍著哭腔反駁:“你才是狗!”

阮齡:“……”

“我是不會給你出醫藥費的。”阮齡看了一眼阮瀅的手,“你如果再不走的話,我要報警了。”

阮瀅的神情一怵,像是被嚇到了。

可是想到今天專門來一趟的目的,阮瀅又鼓起了勇氣。

“我不走!”阮瀅挺直了腰桿。

“行。”阮齡揮手,“那你先往後退退。”

阮瀅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然後一愣:“憑什麼?”

下一秒,門在她面前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

委屈的同時,手上的疼痛又重新襲來,阮瀅咬了咬唇,淚水就要止不住了。

剛下了幾層樓梯,又看到一個一米八幾的年輕男孩,橫眉冷眼地看著她:“你別想欺負阮阿姨!我告訴你,我已經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