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拿著包包準備去辦理出院,剛剛走出病房迎面走來一人,少女穿著米色上衣,黑色長裙,遠遠看去是十分溫柔的配色,她緩緩走來一頭長髮偏又高高束起,溫柔中又增了幾分颯爽之氣。

她怎麼來了?她來幹嘛?秋戒備地迎上去,堵住覓兒去路,她壓低聲音,“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顯然十分厭惡覓兒的出現。

覓兒看向秋,她看自己時眼中是濃烈的敵意,自問她並沒得罪這個人吧?

“歡不歡迎你說了不算。”覓兒繞開秋徑直去往後面的病房。

秋的手指死死握拳,咬牙又堵在覓兒面前,“你有什麼臉出現在這裡,盛錦變成這樣不都是你乾的好事?”想起那晚盛錦被那些人毆打的畫面秋更加怨恨眼前的少女,她憑什麼輕而易舉就入了阿錦的心?憑什麼那樣傷害他,要不是他命大,那天晚上他就死了!

“我?”覓兒不解,她做了什麼?

“是文超把盛錦打成這樣,你別說你不知道!”秋怒了,這個女生竟然還一臉不明所以的模樣,她的阿錦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回!

文超?覓兒心頭一跳,是文超打的盛錦?是為了論壇上的帖子?這個笨蛋!

覓兒不理會喋喋不休惡聲惡氣的秋徑直走向病房,病房裡正在休息的盛錦恍惚中聽到微葉的聲音,他連忙下床就去開門。

他好像聽到他的微葉來找他了。

“微葉!”盛錦沒想到開門的一瞬間,微葉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了!是做夢嗎?不!是真的,她是有溫度的!他猛然抱住她,她的溫度一點點融入他的懷抱,心“突突”跳動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微葉,你終於來了,來看我了。”盛錦的聲音很低,很柔,很軟,不遠的秋難掩眸中怒火,手中的包包幾乎被擰斷。

“盛錦可以遵守承諾,但你要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找我的。”覓兒的聲音很冷。

盛錦閉著眼,依舊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微葉,“是方晨。”

證實了心中所想,覓兒推開盛錦,“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別!”盛錦猛然拉住覓兒的手,“別走。”他怕她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盛錦的眼中滿是憂傷和害怕,記憶裡的少年並不是這樣的,記憶裡的少年雖然頑固卻格外堅強,不似眼前這般柔弱,“還疼嗎?”覓兒伸手撫上盛錦頭頂的繃帶,盛錦下意識後退,不敢叫她碰到。

覓兒以為他怕疼,收了手,不得不說文超下手有點狠。

“對不起,我替文超向你道歉。”看盛錦慘白的容顏和頭上隱隱的血跡覓兒有些愧疚。

“沒事,文超肯定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他衝動也是為了你,我理解,我不會怪他。”盛錦撫摸覓兒長髮,溫柔的聲音細細呢喃。

他為你把我傷成這樣,你會心疼我嗎?會拿什麼補償我呢?

“阿錦,出院已經辦好了,我們什麼時候走?”身後傳來秋的聲音。

出院?

覓兒看看秋,又看向盛錦,不理解:“這麼快就出院,你傷還沒好。”

“別擔心,我有家庭醫生。”盛錦握住覓兒的手,覓兒抗拒地想要收回,想了想終究是任由他握著。

覓兒點頭。也是,現在的有錢人誰家不備幾個家庭醫生?家裡條件可比醫院好太多了。

“現在就走。”盛錦拉起覓兒就往外走,秋想要說什麼卻被盛錦一個眼神震住,想要說的話生生嚥下去,不知為什麼盛錦最後那個眼神讓她好害怕。

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帶你去個地方。”上了車盛錦一路都是喋喋不休,對著她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去哪裡?”覓兒看向車外,這是去市中心的路。

下車後,一束紅玫瑰被遞到覓兒面前,她驚訝地看向盛錦,他什麼時候訂的花。

“你說,你會遵守承諾,那你現在已經是我女朋友了,我送你花,你一定不會拒絕,對嗎?”盛錦將嬌豔欲滴的花束遞給覓兒,“微葉,很高興你接受我。”盛錦的眸中溢位難以忽略的幸福感,覓兒從他的眼中看到滿滿的愛意。

她伸手接過,玫瑰的香味撲面而來,花香四溢。

“我們先去看電影。”盛錦拉起覓兒的手,一步步走向電影院。

“你的傷?”第一天出院就不好好休息這怎麼可以?

“別擔心,我有分寸。”盛錦捏捏覓兒小巧的鼻尖,她還是那麼可愛,那麼漂亮。

她臉上的雀斑他彷彿看不見一般,絲毫不覺得它們影響她的美麗。

覓兒無法拒絕。

沒有燈光的房間裡,女人安靜地等待著,內心深處洶湧澎湃被深深壓抑。

她不明白,都和照片上那個女人神似,為什麼自己就比不上那個醜陋的皇杞覓兒?

她一直知道盛錦心中愛著一個人,也知道自己就是那個人的替代品。她渴望有一天能真正走進盛錦的心,所以她在他身邊等了八年,守了八年,只希望他回頭時能看見她一直在身後支援他,守護他。她一直等著他發現自己,現在沒等到他發現自己,卻等來和她爭奪的人。她怎麼甘心?

門被開啟,她猛然看去,是盛錦回來了。她連忙起身,看了眼他身後,那個女人沒有來。

“阿錦,你回來了。累了一天,我給你煮了粥。”秋一邊說一邊小跑進廚房,端出還溫著的小米粥。

叮叮噹噹忙了好一會兒,一桌子菜便齊了,說是小米粥,卻配了不少盛錦喜歡吃的菜。

“秋,你走吧。”盛錦看也不看桌上的飯菜,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她面前。

秋看著那黑色卡片一陣沉默,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良久她才反應過來,“阿錦,你吃了,我收拾收拾再走。”

“不用收拾了,離開我家,離開華泰,另謀高就吧。”盛錦無情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迴響。

“阿錦!”秋無助地走過去,抱住他的胳膊,“阿錦,為什麼?我陪了你八年難道抵不過她匆匆一眼?”

盛錦垂眸俯視秋,眸子裡都是厭惡和冰寒,那是秋從沒見過的樣子,“我的微葉不是你能比的,你詆譭她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

“我錯了,我錯了,你別趕我走!”秋忽然跪在盛錦腳邊,淚如雨下,他不愛她,她可以等,但她不能離開他身邊。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淡淡的聲音異常無情,他彎腰推開秋,“別讓我將你詆譭微葉事情公之於眾,要是讓文家知道你在這件事情中的作用,可不會像我這樣輕描淡寫的接過。”

“阿錦,阿錦!”秋爬起來想要再抓住盛錦。

“別這樣叫我,你不配。”他頭也不回進了房間,再也不看秋一眼。

忽地她將桌上那些精心準備的飯菜掃落在地,眼中是滔天恨意。

文家。

阿姨忙忙碌碌準備了一大桌早餐,剛剛端上來男人便下了樓,男人一身筆挺黑色西裝,腰桿也是筆直,彷彿什麼也不能將他壓垮,想到這幾天那些媒體對小少爺的詆譭和汙衊,她一個住家阿姨都看不過去了,這個男人卻不露聲色,絲毫看不出來他究竟在想什麼。

“張姨,去叫文超下來吃飯。”男人渾厚的聲音響起。

“啊?”張姨一時間不敢相信,那天文爸可是將小少爺好一頓打,然後關進小黑屋面壁思過,那下手狠的連夫人都看不過眼,直到現在都還在賭氣,怎麼這會兒就肯讓他出來了?“好,我這就去。”張姨高高興興拿了鑰匙小跑進地下室。

聽到門的響聲文超連忙把蠟燭吹滅,隨手丟在角落隱蔽處,然後在小木桌邊的小板凳上安靜地坐著。

門開之後文超扭過頭,倔強地說,“我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