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藍見此,直接蹙眉,回身對皇上道:

“父皇,事不宜遲,容兒臣給他查查吧。”

皇上顫抖著身子來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冷銘,眼眶泛紅的點了點頭,隨後哽咽著厲聲道:

“所有人退下。”

說完這句話,他率先一步,邁著大步走了出去,其餘的下人也紛紛跟在身後,退了出去。

皇上心裡清楚,服毒自殺之人,能被救回來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與其在這裡耽擱時間,不如讓洛藍死馬當活馬醫來試試。

等這裡的所有人都退下後,這間房子的門也被阿虹從外面關上了。

洛藍眉頭緊鎖著,不由分說,直接揮手,那間手術室出現在眼前,她將冷銘瞬移進手術室裡,從他的口腔中提取下少量的毒藥殘渣送進化驗室後,開始為他洗胃。

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無論他所中的毒藥是什麼,洗胃都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只有及時將他胃裡的毒藥清洗出來,才有可能保住他的命。

冷銘已經沒有自主意識了,看來只能給他插管洗胃,為了防止他中途醒來被胃管傷到,洛藍將他的手腳綁在了手術室的床上,將他的頭固定好後,開始用淡鹽水給他洗胃。

幸好她這手術室裡的裝置比較先進,可以將淡鹽水送進他的胃中,然後再吸出來,如此反覆幾次,直到看著從他胃裡抽出來的水顏色變淡了,洛藍的眉頭才算是舒展開了。

半個時辰後,化驗室裡傳來嘀嘀聲,她忙開啟化驗室的門,去拿化驗結果。

化驗單上顯示:三氧化二砷,這是一種巨毒,古代人習慣稱它為砒霜。

當她看到化驗結果時,心裡瞬間安定了不少,這種毒藥在古代無解,人一旦服用,必死無疑,但是在現代,這個毒藥的毒性已經被醫術所攻克,可解。

得到這個結果後,她迅速從醫藥櫃中拿出一瓶二巰基丙醇為冷銘靜脈注射,這種藥物進入人體後會與毒物相結合,然後將毒藥分解,形成無毒的物質,慢慢再排出體外。

看著點滴一點點的滴進他的身體裡,洛藍又將插進他胃裡的胃管撤了下來,然後將綁著他雙手雙腳的繩子解開。

經過這一番折騰後,他又給冷銘做了各項身體檢查,最終結果雖然顯示都有些異常,但也都接近正常值,至少他的性命保住了。

看著臉色依舊慘白的冷銘,洛藍在心裡暗暗慶幸,幸好太監發現的及時,加上她正好在宮裡,救治的及時,不然毒藥侵入到他身體各個臟器中,那可真是無力迴天了。

看著監測儀上的顯示,他的各項生命體徵指數漸漸接近平穩的數值,洛藍將他移出了手術室中,重新回到了那張床上。

這一來一往,折騰了足足有兩個時辰。

看著躺在床上的冷銘,洛藍附身,幫他掖了下被角,嘆口氣,輕聲嘀咕著,

“傻孩子,有什麼事想不開的?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自我了斷呢?”

冷銘沒有回應她,顯然,他還處於昏迷中,根本聽不見他說話。

洛藍站直了身子,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向門口處走去。

此時,皇上正站在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下,擰眉看著那棵只剩下枯枝的大樹,不知為何,皇上的心裡突然有些恐懼,他害怕冷銘會突然不治而亡。

他也突然有些後悔,在他的母妃被關進冷宮的這段時間,他因為在心裡記恨著他的母妃,對他這個兒子也是視而不見,甚至不願意提及。

如果這是他走上絕路的原因,那他這個做父皇的,真的錯了。

聽見開門聲音的瞬間,他慌忙轉身,當看到洛藍從門裡出來時,他邁著大步來到她面前詢問,

“銘兒怎麼樣?”

看著臉色蒼白的皇上,洛藍知道,他大概也是著急了,怕銘兒出事。

她欠身回道:

“銘兒的性命雖然保住了,但是他這次服毒自盡的事,還望父皇過問一下,不然就算這次兒臣恰巧及時將他救了過來,難保下次他再會想不開,到時就算神仙來了,怕是也難治了。”

洛藍的前半句話讓皇上鬆了一口氣,後半句話,讓皇上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個結。

那幾位御醫見狀,好奇的上前詢問道:

“請問鈺王妃,銘王爺所中何毒?”

洛藍晶瑩的眼眸閃了幾下,輕笑著回道:

銘兒中的是砒霜之毒,中毒時間短,幸而發現的及時,救治的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另一個御醫見狀,抱拳躬身繼續問道:

“臣等愚鈍,敢問鈺王妃是如何在短時間內查出銘王爺所中之毒,又是如何將這毒從他身體裡化解的?”

這幾位御醫,大概是想借機學習一下吧。

洛藍倒是也毫不保留的說道:

“如果人中了砒霜,在還有知覺時,儘量催吐,用淡鹽水洗胃可清除病人胃裡大部分的毒物,只有讓中毒之人將進入胃裡的毒物吐乾淨,才可保住他的性命,如果人已經沒了知覺,只能強行灌水,以此來催吐。

她不能將她用點滴給冷銘解毒的事說出來,不然會嚇到這些御醫的。

那幾位御醫將信將疑的點頭,小聲嘀咕著,

“人中了砒霜,還能被救回來?這真是千古未聞的奇事。”

“是啊,怪不得都傳說鈺王妃醫術了得,真是耳聞不如一見吶。”

“哎,咱們這些御醫也真是自愧不如啊!”

“……”

聽著這幾位御醫的質疑聲,皇上突然抬起凌厲的眼神,對站在不遠處的幾個宮女和太監吼道:

“銘王爺為何會服毒自盡?”

那幾個下人慌忙跪倒在地,紛紛搖頭,

“奴才們不知,奴才們除了送飯會來,其餘的時間銘王爺不讓我們來。”

皇上又繼續質問,

“銘兒沒出過宮,這宮裡也沒有毒藥,銘兒那毒藥從哪裡來的?”

那幾個太監繼續搖頭,“奴才們也不知。”

“一群廢物。”

皇上突然有些暴躁的大吼一聲,隨即厲聲喝道:

“來人哪,把銘兒房中的這幾個下人都拉出去砍了。”

聽見這句話,那幾個人嚇得連連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們冤枉啊,奴才們冤枉。”

洛藍見狀,忙上前替那幾個下人求情,

“父皇,這一切還是等銘兒醒了再說吧,這件事,這幾個下人未必會知道。”

皇上的眉頭緊了緊,隨即甩袖冷哼一聲,

“一群廢物,要你們何用?你們跪在那為銘王爺祈福,他什麼時候醒了,你們什麼時候再起來。”

留下這句話,他又對洛藍道:

“他什麼時候會醒?朕能進去看看他嗎?”

洛藍閃著耀人的眸子點頭,

“他隨時會醒,父皇可以去看他。”

得到洛藍的允許後,皇上忙邁著大步,向冷銘所在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