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擂鼓!振我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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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萱’猶豫了片刻,她走上前去,在陳長生的身邊坐了下來。
“其實到如今為止,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是哪裡吸引了她,從而讓她寧可捨棄長生大道,她的用心良苦,非是你我能明白的了的。”
陳長生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坐著。
‘玉萱’便也這麼坐在一旁,不再多說。
彷佛外界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直至那南地血光沖天而起,‘玉萱’才緩緩回過神來。
她問道:“此番大劫,你不管了?”
陳長生微微動彈了一下。
他的目光望去,隨即問道:“此番你我之爭,若是陳某勝了呢?”
‘玉萱’頓了一下,說道:“那就只當是你辜負了她。”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陳某對這人間的萬事萬物皆有自己的看法,外事無法左右,關於她為陳某所做的一切,陳某來日再一點點還便是了。”
‘玉萱’看著陳長生道:“就算你此番勝了,往後也會有別的大劫升起,《往生經》註定補齊,我不會違揹她的囑咐,除非你殺了我,你來做這個天君。”
陳長生聽後看了她一眼,問道:“她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很重要……”
‘玉萱’說道:“世人常說,天道無情,是她教會了我,何為有情,這是我身為天地的不該,但卻是我這十四萬九千餘載裡最大的收穫。”
陳長生沉默不語,他其實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輕聲嘆了口氣,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
那片一片白芒的雪原早已被鮮血染紅。
一眼望去,便是數不清屍首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手握長槍的木倉身上染血,死在那柄槍下的妖已然不計其數,他的思緒已然麻木,揮槍的手都是凌亂的。
他的腦海之中唯有兩字‘殺妖’!
“殺!”“殺!”“殺!”
腦海之中的聲音告訴他,這是人族唯一的機會。
所有的死,終將有一個交代。
宋魁首、麻子、狗兒,他要為所有客死他鄉的修士一個交代。
他的心中有大義,是那為數不多的人中最為出色的那一個,儘管他年輕。
與妖族的爭鬥陷入了苦戰,有武者退卻,也有武者愈戰愈勇,這是預料之中的事。
屍山血海堆積而成。
後人躺著前人的屍骨步步向前,這場糾結了數千年的爭鬥終將就此結束。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陳雲海抽出了那柄刺穿三境妖獸的劍。
他喘著粗氣,眼前的景象逐漸恍忽起來。
他已然力竭,凡人與妖終究相差甚遠。
在他斬殺了兩尊二境,一尊三境過後,他的步伐便虛晃了起來。
後方來的武者輔助了他。
“前輩,還挺得住嗎?”
陳正海回頭看了一眼,見是位年輕劍客,他舒了口氣,說話都有些無力:“還,還行。”
“行個鳥啊!”
那年輕劍客也不管他,扛起他就往城裡跑,放下過後,他便又急匆匆的跑出了城門。
“妖族的雜碎,你爺爺來了!”
年輕劍客口中嚷嚷的離開,是那樣精力無窮。
陳正海看著這一幕不禁啞然一笑,心道自己果真是來了。
他舒了口氣,竟是咳嗽了起來。
他的目光望去,卻見一旁正有一個提著酒罈子女人。
這一日的她穿了一身極的紅裙,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但卻不曾說過半句胡話。
她始終沉默著,望著荒原上的一片廝殺。
陳正海開口問到:“你怎麼來這?”
他是開鐵匠鋪子的,自然認識這位與眾不同的女人。
“隨便瞧瞧。”杜阿孃道。
陳正海舒了口氣,說道:“瞧瞧就好了,你身無武藝,別往外去。”
杜阿孃笑了一下,說道:“之前的時候,我倒是衝出去過一次,險些死了,後來被救回來了,想想那次沒死還挺可惜的。”
陳正海聽後愣了一下,問道:“傳聞說你很早之前就來了神域。”
杜阿孃想了一下,說道:“說早也沒多早,但是比你們早些倒是真的。”
“你想出去?”
陳正海站起身來,看向了杜阿孃。
杜阿孃搖了搖頭,說道:“不出去了……”
她長舒了一口氣,說道:“他也不希望我死,為了他,我也要好好活著。”
“啪嗒。”
酒罈子砸在了地上。
杜阿孃往一旁走去。
“你做什麼?”陳正海問道。
杜阿孃道了一句:“擂鼓,振我軍心!”
杜阿孃拿起了那鼓錘,走向了那城頭矗立的大鼓。
“冬!冬!冬!”
鼓聲從那城頭傳至那片荒原。
激昂的鼓聲振奮著每一個在那荒原之上廝殺的勐士。
在那風雪之中。
那一襲紅衣尤為顯眼,隨著風雪而動,震動的鼓聲也點燃了那慢慢澹去的血。
“殺!!”
鼓聲入耳,那荒原之上的修士與武者愈戰愈勇。
老疤子斬下一尊四境妖獸的頭顱,轉頭看向了那鼓聲來源之地。
他笑了一下,說道:“嘿,這杜寡婦,真有一手。”
他呢喃一句,隨即高聲喝道:“兄弟們!跟我殺上去!”
眼瞧著那人族愈戰愈勇,妖族這一邊卻是節節敗退。
為此,數尊六境妖獸打上頭陣,上前打亂了人族的陣形,這才得以將局勢搬了回來。
兩方再度陷入僵持,都覺得有些吃力起來。
荒原之上的廝殺卻並非是一日之間便能結束的。
或許要數十日,又或許,數月……
但是總歸會有結束的那一天的。
……
青天遊盤旋於天上,他望著那下方一片廝殺之景,心中不禁感嘆萬分。
“應該會是最後一次了吧……”
青天遊心中長嘆一聲,這般亂戰早日結束,便也少一些人或妖喪生,他心中更大的期望,便是希望能有一個太平日子。
人與妖能和諧共處,世間萬物都欣欣向榮,而不是像這般,活在仇恨之中。
伴隨著那日暮的夕陽落下。
雪花落在了那紅衣女子的肩頭,連同著髮絲上也有飛雪覆蓋。
杜阿孃的手已然被凍的通紅甚至有些發紫,但她卻一刻都不曾停下。
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她總是想做些事情,如今總算是得了些許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