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時候,陳長生將黑塔喚了出來。

“若是再去一趟茫雪城,你能找到那血修的分身嗎?”

“很難,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見得能如何,他一定還留有分身,絕對不止這一個。”

黑塔道:“血修除了滴血重生的手段之外,其次對於神魂有著極高的造詣,所以他們不只可以擁有一個自己。”

“類似於身外化身?”陳長生問道。

“不錯,但是這是有侷限性的,一般而言,血修會早早的將自己分割出的神魂藏在某個人的身上,若是主魂魄與自己失去聯絡,那麼分割出的神魂便會奪舍,鑄就出一個新的自己。”

“但是也是因為神魂是被分割下來的,這樣的化身,若是修行法門的話,肯定是有所欠缺的,就算是修行邪法,也很難達到之前的成就了。”

“估計短時間內,那血修的身外化身是不會冒頭的。”

陳長生問道:“這樣的身外化身,也是有上限的吧。”

“定然是有的。”黑塔道:“神魂關乎自身,若是分割的多了,於性命有危。”

陳長生想了想,問道:“他們這主次之間切斷了聯絡,那後來而生的血仙,一定會走上邪道嗎?”

黑塔頓了一下,說道:“神魂本就是從邪性而來,大機率還是會走上邪道。”

“所以說,還是有可能走上正道的?”

本體被封印,那這身外化身,便可以隨心所欲,就好像是完完全全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這……”

黑塔想了一下,說道:“倒是有可能。”

“這倒是有些奇怪。”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如此來說,又怎麼算是保命手段呢?畢竟本體一滅,有可能他就不是他了。”

“那又如何?”黑塔道:“邪道修士從不在意這些,承我之魂,那麼我便是我。”

陳長生倒是覺得這血修的想法不拘一格。

“還是得回去一趟,將他的身外化身給揪出來,免得又生亂子。”

“一夜應該夠了。”

陳長生不想忙活太久,免得如意又嘮叨個沒完。

御劍而起,直奔茫雪城去。

陳長生道:“你若是早說,陳某也不必多跑這一趟。”

黑塔賠笑道:“我那時也是不敢啊,而且你後來也沒問我啊。”

“倒是陳某疏忽了。”

陳長生很快就返回了茫雪城。

黑塔裡殘留有血仙的邪氣,若是靠近那黑塔之中的邪氣就會越發躁動。

黑塔往下看去,說道:“大概就在這一片了,你得仔細找找。”

他頓了一下卻是忽的發現有別的異動。

“有另一股邪氣在靠近這。”

黑塔說道:“好像是奔著我來的。”

陳長生問道:“是什麼氣?”

“陰氣!”

……

陳長生抬頭望了一眼,看向了眼前這座青樓。

青樓門口的老鴇正招呼著,見陳長生長的俊朗,連忙拉其進去。

“陳某找人。”

陳長生徑直走了進去。

隨即便在青樓之中找了起來。

樓中的生意似乎並不是很好,大抵是因為近來北域的災禍。

陳長生沒看出有什麼異樣。

但袖中的黑塔卻道。

“越來越近了。”

塔裡的邪氣越發躁動了。

陳長生道:“這血妖的殘魂,或許還未奪舍。”

“有可能。”

陳長生一樓一樓走過,時常會停一停讓黑塔好好感受一般。

“快了,快了……”

最終在一扇門前的時候,黑塔出聲道:“就是這!”

陳長生看向面前禁閉的大門。

想了想後敲響了門。

“叩叩。”

“何娘,不是說好今天不見客的嗎。”

房裡傳來了聲響。

當房門開啟,一位身形婀娜的女子展露在了陳長生眼前。

那女子也愣了一下。

“你是誰?”

陳長生道:“打擾姑娘了,陳某來找人。”

那女子皺起了眉頭,說道:“我這沒你要你找的人。”

說著她便要關門。

“姑娘莫急。”

陳長生正說著,黑塔便道:“你得快點了,那股陰氣要到了!”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得罪了,姑娘。”

春繡愣了一下,隨即忽的感到一陣乏力,還不等出聲,便暈了過去。

陳長生抬手一點,一道法力進入了春繡的識海之中,果然在其中看到一抹神魂盤踞在此,似乎正要打算奪舍。

“好膽!”

陳長生呵斥一聲,那道殘魂隨即便朝春繡的魂魄鑽去。

正在此刻,卻見一隻手那殘魂死死抓住,硬生生的給扯了出來。

那道殘魂化作一團黑氣就要逃走。

“收!”

陳長生掌心一招,那道神魂便被他攥在掌心,不得動彈。

“你不得好死!!”

殘魂嘶喊著,任他如何能反抗,卻都無能為力。

陳長生看了一眼那倒地的姑娘。

他隨即一躍而起,來到了青樓的屋頂之上。

抬眼望去,忽有一道陰風吹了過來。

“嗖……”

陳長生轉頭看去,卻見一丈開外已然站立一人。

應該不能說是人,而是鬼修,周身陰氣密佈,面龐煞白,手中持著一柄長劍,男身女相,眉眼尤為嫵媚。

“吾名劍生花,見過尊駕。”鬼修開口道。

他的嗓音,也與女人有些相似。

陳長生看向他,問道:“閣下來赴死?”

劍生花搖了搖頭,說道:“尊駕或許是誤會了,在下是有事相求,想借古塔一用。。”

陳長生道:“那看來不是誤會了。”

劍生花隨即開口道:“在下並非是圖謀黑塔之中的陰氣,只是想求個自由之身,只因我難成我,尊駕掌心之中的殘魂,便是我最初的模樣。”

陳長生心念一動,問道:“你是身外化身?”

“正是。”

劍生花道:“尊駕既然抓到了這殘魂,那這樣說來,白髮已然伏誅,不瞞尊駕,在下與白髮,同出一人之神魂,這樣說,尊駕可明白了?”

陳長生聽後看向黑塔。

黑塔道:“我看不出來,別問我。”

劍生花拱手道:“尊駕,在下自成身外化身以來便不曾作惡,一身鬼修道行也是自己修行而來,只因身是化身,從而殃及池魚,故而也被鎮壓在了靈籠之中,此番前來,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