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搖了搖頭,卻也沒多想。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

他將酒遞給了魚紅錦,說道:“來,小姑娘酒拿好了。”

魚紅錦抱著酒笑了笑,正要走,卻是被人給抓住了衣裳。

“誒誒?”

魚紅錦轉頭看去,卻見是瞧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如意瞧著她到:“紅錦,芸姐姐可是說了不讓你喝酒的,你又偷偷的來買酒。”

“我,我我……”

魚紅錦聽後連忙道:“不是給我買的,是給,是給……”

“是給知書姐買的,知書姐要喝。”

李老二目光望去,見了那女子後道了一句:“這不是繡坊的如意掌事嗎?”

“李二叔。”如意喚了一聲。

李老二笑了笑,問道:“也是來逛廟會啊。”

“對。”如意笑了笑。

李老二目光望去,看到了如意身旁的青衫之人。

他愣了一下,問道:“那這位是……”

如意正要解釋。

卻聽李老二口中傳出聲響,“哦……”

他笑道:“你這姑娘真是不聲不響的,先前還說要找個比平安厲害的夫婿。”

如意聽到這話頓時臉紅了起來。

“不,不是不是,李二哥你誤會了!他是……”

如意正要解釋,卻見一旁的陳長生上前來。

陳長生問道:“可是船風巷外街上酒坊的李二哥?”

李老二頓了一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眼此人。

陳長生道:“陳某的叔叔曾經在青山城說書,時常在李二哥你那打酒,不知李二哥還記得嗎?”

李老二聽到這話頓了一下。

他思索了起來,隨即反應了過來。

“哎呀!”

李老二一拍腦袋,說道:“對對對,是陳先生!瞧我這記性!”

“你是…陳先生的侄兒?”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以前聽叔叔說起過李二哥。”

李老二道:“我說怎麼有些眼熟呢!我先前好像還瞧見過你,當時也沒認出來,唉,人年紀大了,記性實在是不好。”

如意眨眼看向陳叔叔,隨即她便也明白了過來。

陳叔叔,估計也是怕嚇到別人吧。

畢竟這都十多年過去了……

李老二笑道:“那時候陳先生從茶樓回來時常會到我那打酒,每次都是一小壺,不多不少,那時候陳先生說書誰都說好,我想著去親自去看看,誰知道後來陳先生就走了,之後也沒說書了。”

“叔叔那時候有急事,便走了。”

“原來是這樣嗎……”

魚紅錦瞧著這兩人聊的歡快。

她抱著兩壺酒,於是便想開溜。

正當她邁步的時候,卻是被如意給抓住了。

“往哪溜呢!”

魚紅錦欲哭無淚,說道:“如意姐你饒了我吧,我……”

她的目光忽的一頓,看見了如意肩頭上的狸花貓。

“臭貓!又是你!”

狸花貓看著它,舔了舔爪子。

魚紅錦指著狸花貓道:“就是你上次嚇唬小爺!”

狸花只是靜靜的看著,沒有說話。

如意伸手敲了一下魚紅錦的額頭。

“哎喲。”

魚紅錦摸了摸腦門,委屈道:“如意姐你打我幹嘛。”

如意俯下身來,仔細的端詳了一翻魚紅錦。

“讓你如意姐好好瞧瞧魚妖是什麼樣子的,嗯……”

魚紅錦頓了一下,說話忽的結巴了起來。

“什,什麼魚妖,如意姐說什麼呢。”

“你還裝。”

如意扯了扯她的耳朵,說道:“我也是信了芸姐姐的話,到現在才知道你是妖怪變的。”

魚紅錦看向狸花貓,憤憤道:“是不是你這臭貓說的!”

狸花張了張口,露出了牙齒。

魚紅錦微微一頓,往回退了半步。

還是有些怕。

如意將魚紅錦抱了起來,說道:“你可別惹狸花,狸花之前還想吃了你呢。”

魚紅錦哼哼一聲,說道:“給它十個膽它都不敢,我可比它厲害多了。”

狸花聽到這話微微一頓,當魚紅錦還沒回神的時候。

它張口就咬在了魚紅錦的胳膊上。

“啊啊啊啊!”

魚紅錦大叫了起來,“松嘴!松嘴!”

如意連忙將他倆給分開。

魚紅錦疼的眼淚水都出來了,很是委屈。

“你等著!”

魚紅錦道:“等我回去我就叫知書姐來收拾你!”

如意看了看魚紅錦的胳膊,只是有一點因子,也沒破皮,估計狸花也就是嚇唬嚇唬魚紅錦的。

如意無奈一笑,說道:“你剛才不是還說比狸花厲害多了嗎?”

魚紅錦聽到這話小臉一紅。

打的過是打的過,但是……

它還是怕啊。

她抽抽了兩聲,抱著兩壺酒就頭也不回的跑了。

“我,我告狀去了!”

如意哭笑不得,隨即又看向了肩頭的狸花。

“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可把我嚇到了。”

狸花聽後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

它也沒想吃魚紅錦,畢竟都跟陳好人說好了的。

只是不咬一口實在過意不去。

如意回過神來,偏過頭看向了酒攤子前。

陳叔叔正與李二哥聊著閒話。

都是說的以前的事情。

“你可是不知道,陳先生當初說的那幾篇聊齋後來被人撰寫成書了,賣的可是好的不得了,甚至達官貴人都愛看,還有人重金求見陳先生一面,可惜到底也沒見上。”

“話說,陳先生如今怎樣了?”

“叔叔他一切都好,尋了個依山傍水的地方,清淨的很。”

“倒是合陳先生的性子。”

李老二笑了笑,卻是舒了口氣,說道:“這一眨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啊。”

他又瞧了瞧陳長生,說道:“不得不說,你真的太像陳先生了,你跟陳先生一般穿著一身青衫,要不是瞧你這般年輕,我就真以為你是陳先生了。”

陳長生笑了笑,只是道了一句:“常年跟著叔叔,就像了幾分。”

“難怪啊……”

聊了許多從前過後,天色也晚了。

二人道了句告辭,臨走的時候李老二還拿了一壺酒給陳長生。

“這個拿上,那時候陳先生也愛喝,你也嚐嚐滋味。”

陳長生瞧著遞過來的酒,說道:“這如何使得。”

“這是哪裡話,拿去喝吧,那時候啊,我想聽陳先生的書,陳先生來打酒的時候我就時常就想多送些酒,多個這麼一兩二兩,但陳先生卻較真的很,非要補這個差錢。”

李老二笑著說道:“陳先生他啊,很不一樣。”

陳長生頓了一下,他心中微嘆,道了一句:“這般……”

“陳某便代叔叔收下了。”

李老二笑道:“那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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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之時,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了。

如意走在陳長生身旁,時不時會看上一眼天上的星星跟月亮。

她見陳叔叔提著酒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叔叔?”

“嗯?”

“陳叔叔會不會覺得很難過啊。”

“難過什麼?”

“明明相熟的人,卻不能相認。”

如意見陳長生半晌沒有回答,便喚了一聲。

“陳叔叔?”

陳長生回過神來,道了一句。

“到頭來都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