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麼硬氣,鬱嘉嘉愣了幾秒,瞬間嚎啕大哭。

“媽,媽你看她,我說她經常欺負我你還不信,這次你親眼看到了吧。”

小嬸嬸的胸膛一起一幅,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我就說你是個白眼狼你小叔還不信,養了這麼多年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吧!”

拇指和食指狠狠的在她胳膊上扭了一把:“鬱南梔,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如果不是我們家,你現在早就淪落成街邊的乞丐了,還能有學上?”

她說話越來越難聽,鬱南梔直皺眉頭,忍了這麼多年,她也不想再繼續忍下去:

“小嬸嬸,我尊你為長輩才叫你一聲小嬸嬸,我爸臨走時給你的錢不少吧,家裡的電視洗衣機冰箱都是用那些錢置辦的吧,還有你們現在住的這棟房子,也是我爸臨走之前給你們買的,

如果不是我爸,你和鬱嘉嘉現在還在農村裡,你們用著我家的東西,還動不動的對我非打既罵,到底是誰欺負人?”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帶著奶奶獨自生活,不用受她們這份氣。

小嬸嬸把眼一瞪:“反了反了,我當親女兒養的侄女長大了,翅膀硬了,現在開始教訓起我來了。”

鬱南梔腦海裡無比的清醒,對於此刻的舉動一點也不後悔,她們娘倆不把她當人看,那也不配得到她應有的尊重。

鬱嘉嘉在旁邊,見到這麼大的場面,有點被嚇傻了。

鬱南梔走過去:“把我跟我朋友困在窗臺上是開玩笑?鬱嘉嘉,你這玩笑開的未免也太大了,萬一我們一個不小心摔下去,你承擔得起責任嗎?”

“我……我……”鬱嘉嘉一步步後退。

“鬱南梔,你給我滾出去!”

震天的一聲怒吼,是來自鬱嘉嘉她媽媽的。

“不用你們趕,這個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鬱南梔衝進臥室裡拿起書包,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

平川水庫,江邊。

池燃倚在一輛豪華轎跑上,旁邊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

漆黑的夜色裡,打火機的火焰明明滅滅,男人點燃了一支菸,把打火機狠狠地拋在池燃身上。

“我說,你能不能讓你爸媽少操點兒心?”

說話的是他表哥韓雲川。

池燃踢著腳下的石子,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瞧著他這知錯不改的態度,韓雲川黑了一張臉。

“你能耐,以後遇到事別來找我收拾。”

一週前剛給他處理了打架鬥毆的事,前天又熱到了一幫小混混。

簡直沒個消停。

池燃有一耳朵沒一耳朵的聽著,目光卻被江邊的人群吸引過去。

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驚呼:“有人跳江了。”

目光一凌,池燃脫了身上的外套就衝過去。

韓雲川在後面狠狠凝眉:“操!”

趕緊掐滅了煙追上去。

——

水……

漫天的水……

鋪天蓋地,淹沒鼻喉。

鬱南梔張嘴,立刻有腥鹹的水湧進來,隨著嗆咳鑽進她的肺裡。

“救……救命……”

她想呼救,卻發不出聲音。

驀地,聽到岸邊又一聲驚呼:“有人跳下去了。”

池燃重重的落水,激起的水花有一人多高,夜晚的湖水冰冷刺骨,但他常年鍛鍊,倒也不至於一下去就動彈不得。

旁邊落水的人已經只剩下半個頭露在上面,他拼命朝那人游去,一靠近她的身旁,就被死死地拽住。

池燃抱著她的身體把她托出水面,驚奇的發現,這張臉似乎有點兒熟悉。

這不是他的小同桌嗎?

鬱南梔半闔著眼,明顯已經體力不支,但兩隻手還是死死拽著他的衣服。

池燃想帶她往岸邊遊,但她手腳都攀著他,牽制住了他的半邊身子。

“靠,你鬆開點兒,老子游不動了。”

鬱南梔模模湖湖只聽見遊不動三個字,儘管求生的本能讓她不得不拽緊身邊的人,但漸漸的,潛意識佔據了上風,自己死就死了,沒爹沒媽的,總不能拖累其他人吧。

然後池燃就驚恐的發現,他的小同桌漸漸把手放開了。

臉上也是一副壯烈赴死的表情。

忍住想罵髒話的衝動,池燃咬緊了一口牙:“讓你鬆開點兒不是讓你鬆手。”

胳膊從她的身下伸過去摟到她的腰上,帶著她往岸邊遊。

岸上,韓雲川已經準備好了繩子。

等到達繩子能夠夠到的距離,池燃一把抓住,岸上的人就齊力把他們拽了上去。

池燃渾身溼漉漉的,上來也沒管自己,輕手輕腳的把鬱南梔放下,看著女孩暴露的玲瓏曲線,眉頭皺的死緊。

伸手就朝後面的韓雲川開口:“外套。”

韓雲川:“???”

池燃不耐煩的又重複了一遍:“外套。”

看著自己價值五位數的私定西裝被抹布一樣的裹在女孩身上,韓雲川心裡都忍不住抽抽。

你好歹愛惜著點兒啊!

他從工作室拿過來才穿了沒倆小時。

池燃才不管他心裡想什麼,伸手拍拍鬱南梔的臉:“鬱南梔?喂,醒醒!”

地上的女孩兒毫無反應。

池燃有些急了,衝自家親表哥瞪眼:“還不快叫救護車。”

韓雲川一噎,怎麼也沒想到自家表弟是重色輕哥的人。

不過這姑娘長得確實,雖然看起來狼狽,但一張臉不施粉黛,也美得驚心動魄。

不耐煩的扒拉開他,手剛碰到她心臟的部位,接著就被抓著肩膀提起來。

池燃面紅耳赤,抓著他臆想中的的鹹豬手:“你想幹嘛?”

韓雲川也火了,本來一直以為他挺聰明的,現在這麼一看,自家養的豬都比他機靈了不止一點半點。

“心肺復甦,你有意見?”

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池燃梗著脖子不肯認錯。

“誰讓你表現的這麼猥瑣的?”

韓雲川一口氣梗在喉頭上不來。

他猥瑣?

他一個人見人愛的翩翩貴公子,怎麼到了他嘴裡就變成猥瑣了。

“那行,咱們倆誰也別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吧。”

那怎麼行。

“你在旁邊指揮著,我來。”

他提了提褲腳,蹲下身子。

韓雲川望著他蹲下的背影,他的身體本就高大,這個姿勢並不舒服,他為了更貼近地面救人,竟然屈起一條腿蹲在地上。

韓雲川的眸色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