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之後,還沒到放學時間,池燃寶貝似的抱著那個籃球,悠哉悠哉地走進教室。

他一進門,祁柏星的目光就鐵釘一樣被籃球上面的簽名死死釘住。

湊過去,眼睛一刻沒離開過橙黃的球狀物,吞了下口水:“燃哥,這東西是假的吧。”

科比簽名的籃球,全平川也找不出第二個。

話沒說完,後腦勺上就被拍了一巴掌:“瞧你這破嘴,燃哥什麼時候用過假貨。”

就連一向澹定的裴正陽都挺激動,擠開祁柏星湊到他面前,目光灼灼:“燃哥,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咱們學校學生會的鎮會之寶吧。”

班裡的男生基本上都被這個籃球吸引過來,橙黃色的籃球上,黑色的簽名格外顯眼。

祁柏星伸手想要摸一下,被池燃一巴掌打回來。

“看看就得了,要是敢亂摸,手指頭給你剁了。”他兇狠地威脅。

祁柏星苦著一張臉:“燃哥,你該不會因為沒過考試,就把人家的鎮會之寶給偷來了吧。”

偷東西可是要記大過的,再說了,就池家那樣的權勢,想要什麼東西弄不了來,祁柏星分析著,唯一的可能就是考試沒考過,燃哥一發怒,把人家籃球給偷過來了。

池燃看都不想看他了。

鬱南梔從學生會回來之後先去了趟廁所,甩著手上的水珠,進來時正好聽到祁柏星的話,條件反射地替他辯解:

“池燃透過了學生會的面試,這個籃球是我送給他的。”

幾個圍在一起的男生傻了眼。

鬱南梔送的?

鬱南梔回到座位上,抽了張紙巾擦擦手:“宣傳部的考試,考第一就能得到這個籃球,我留著也沒什麼用,乾脆送給池燃了。”

幾個男生宛若木頭人一般,幾秒鐘之後祁柏星才動了動。

他擦著眼淚,一臉的慼慼然:“燃哥,不如把你的同桌送給我吧,我拿裴正陽給你換。”

科比的籃球,十個裴正陽也不值這個價錢。

池燃周身的氣氛從來沒有這麼和熙過,簡直可以用春風拂面來形容了,淺澹的笑意掛在臉上,眉眼中都帶著愉悅。

他的長相本就驚豔,只不過因為平常脾氣太臭,鬧得同學們都怕怕的,現在因為心情很好,眼中含笑,看呆了班裡的一眾女生。

頭一次在大老臉上看到如此溫柔的表情,男生們傻了,女生們瘋了。

祁柏星腦袋瑟縮了一下:“燃哥,不換就不換,你不用搞得這麼嚇人。”

他這一笑,弄得他心裡毛毛的。

池燃把籃球抱在懷裡,心裡琢磨著回頭得找個展示架,再在上面罩個蓋子,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說了什麼。

因為鬱南梔送的籃球,池燃這兩天心情都很好,回去以後,專門讓人做了一個透明的置物架,把籃球上供一樣放在上面。

至於韓雲川偷吃他餅乾的事情,也在他的好心情中,大手一揮,算是過了。

又是一個大休日,放學的時候,池燃靠在窗臺邊,看小同桌把一本本書往書包裡塞。

語文課本。

數學課本。

英語課本。

語文試卷。

數學試卷。

英語試卷。

鬱南梔背了滿滿一書包的書本和作業。

池燃大手在她發頂上按了幾下:“小同桌,咱們這個週末滿打滿算不過兩天,你背這麼多試卷回去能寫的完嗎?”

鬱南梔絲毫沒有覺得這些作業有多麼多,又往書包裡塞了一本試卷,口中還振振有詞:“語文要複習,數學要預習,英語要補習,這三門科可是佔了高考的一大半分數。”

她將書包的拉鍊拉好,提了提沉重的書包,然後才抬頭看著池燃:“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長了一個聰明的大腦,不用聽課考試也能得滿分。”

小同桌扁了扁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不知道哪裡就戳中了池燃的萌點。

在她軟軟的臉上捏了一把,手上的觸感細膩絲滑,池燃心裡止不住的想,鬱南梔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這麼軟?

軟的讓人心生遐邇。

鬱南梔很乖的衝他揮了揮手:“我走了,下個星期見。”

她一句話出來,池燃心裡更難受了。

一想到兩天都要見不到小同桌,他就感覺自己跟貓抓一樣。

渾身哪哪都難受。

一旁的祁柏星看著池燃冷冰冰的一張臉,很關心的問:“燃哥,你是不是病了?”

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裴正陽站在一邊偷笑了兩聲,迫不及待的說風涼話:“燃哥當然是病了。”

而且這病,不好治啊!

裴正陽習慣性的把話說半截,剩下一半讓祁柏星去猜。

祁柏星琢磨了半天都沒琢磨明白,伸手想去探探池燃的額溫,被他一巴掌打了回來。

祁柏星皺著一張臉:“燃哥,雖然你體壯如牛,感冒發燒這種小病挺挺就過去了,但咱也不能諱疾忌醫啊。”

池燃看白痴一樣的看了他一眼,背上書包,一個人走了。

身後的裴正陽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腦子是個好東西,你是不是每天拌著狗糧,餵你家阿旺吃了?”

每天都頂著一個空腦殼來上學。

他把一個空書包背在自己身上,邁著長腿跨過他身邊:“燃哥這病啊,不用去醫院,我就能給他看了。”

祁柏星還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書包也不拿了,趕緊追上去:“你什麼時候有這技能了?”

還看病,治不死人都算輕的。

裴正陽在前面走著,口中唸唸有詞:“紅豆二兩,南枝五錢,每日三餐,溫水送服,保證藥到病除。”

紅豆,治的就是相思。

再加上南枝(南梔),可不就是藥到病除了嘛!

祁柏星終於明白了,邁開步的追上去,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相思病就相思病,你他媽的老話說一半乾什麼!”

——

兩天的時間,池燃回了趟家,他平常週一到週五都住在韓雲川家裡,那邊離學校近,來回上學也方便。

剛開啟燈,就敏銳的察覺到裡面沒有一絲人氣,茶几上放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只有七個字。

馬爾地夫,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