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旋轉了半個圓,鬱南梔手腳根本不聽使喚,認命的閉上眼。

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傳過來,她閉著眼,拿食指戳了戳身下柔軟又堅硬的大塊頭。

隔著衣服,好像手感還不錯。

她還沒收回手,接著就聽到池燃隱忍的聲音:“還不趕緊起來!”

語氣暴躁,暗含著什麼。

他現在心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燒。

自己甘做人肉墊子,鬱南梔柔柔軟軟的身體幾乎全部跌在他身上,鼻尖還殘留著她髮絲的香氣,她的一呼一吸全部噴灑在他頸間。

最要命的是,她一根手指還在自己腹部上戳了戳。

換誰誰能受得了。

鬱南梔慢吞吞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屁股還坐在他肚子上。

她不是故意,實在是摔蒙了。

池燃額角青筋直跳,揉了揉太陽穴,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鬱南梔,你是不是想玩死我?”

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如果她再有什麼動作,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有風吹過,鬱南梔腦袋裡還是懵懵的,身下是他柔軟的肚子,聽到他都囔了一句什麼,但沒有聽清。

“你說什麼?”

池燃咬了咬牙,再有三秒鐘,如果她再不起來,他就……

迷湖中,鬱南梔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麼危險,手撐著草地從他身上起來。

池燃:“……”

這時機卡的可真好,他都數到二了。

鬱南梔還在傻乎乎的衝他笑:“謝謝你啊!”

要不是他,她可就摔慘了。

池燃:“……”

呵呵~~

從地上爬起來,他拍拍身上的草,一雙漂亮的眼睛瞪了她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這下是真氣著了。

他率先在前面走著,鬱南梔在後面追了兩步,他走的太快了,追不上。

“池燃,你等等我呀!”

後面傳來小同桌細細弱弱的聲音,池燃覺得這聲音在這樣的環境當中,有點上頭。

他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勐地一回頭,剛要說什麼,童孔一緊。

鬱南梔跛一隻腳,儘管放慢了速度,但仍是一瘸一拐的樣子。

“腳怎麼了?”

他冷著一張臉。

鬱南梔千躲萬躲,沒想到還是被他抓著了,彆扭的拽了拽褲腳。

“好像,扭到了。”

靠!

池燃既生氣又心疼,蹲下身子捲起她的褲腿:“怎麼不早說?”

就這麼傻乎乎地跟在他後面,也不說一聲。

這走了得有幾十米了吧。

池燃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藉著燈光照了照,白皙的腳腕已經腫起來了。

鬱南梔也看到了,有些心虛的撓撓腦袋:“我以為沒這麼嚴重。”

池燃看了周邊一眼,然後蹲下身子:“上來。”

寬闊的嵴背就這樣展露在她面前。

鬱南梔看著他背上的弧度,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記得在書上看過,早在遠古時期,文明還沒進展到這種程度的時候,在戰鬥中,人的背部和腹部是最容易受到攻擊的地方,所以能把這兩個部位暴露在你面前,說明他是完全的信任你。

池燃……是完全的信任她嗎?

鬱南梔還在發愣,池燃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催促:“愣著幹嘛,還不趕緊上來。”

這種時候,診所本來就難找,她要是在磨嘰一會兒,兩個人就只能去醫院了。

鬱南梔輕輕的趴在他背上,全身都有些僵硬,池燃把她背起來,輕飄飄的像個紙風箏。

深秋的夜晚,更深露重,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裡面是一個半袖,鬱南梔趴在他肩上,腳上的疼痛好像也有些減輕了。

氣氛有些尷尬,鬱南梔尖尖的下巴杵在他的肩上:“池燃,你冷不冷?”

她已經毛衣外套都穿上了,他還是薄薄的一層,兩個人彷佛過了兩個季節。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因此也沒有察覺到,池燃揹著她,周身溫度火熱滾燙,一雙手僵硬的放在那,動也不敢動。

她撥出的氣息淺淺的打在他耳朵上,一股清甜傳過來,讓他的手又緊了緊。

“不冷。”池燃聲音裡帶著些莫名的深意。

事實上,自從鬱南梔窩在他背上的那一刻起,他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冷了。

頭一次貼的那麼近,她的胳膊環在他的肩上,身上溫溫軟軟,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要炸開。

鬱南梔好像沒有察覺,閉著眼睛,只覺得今天的風都是香甜的。

池燃揹著她走了幾千米,終於找到一家夜間開門的診所,穿著白大褂的大夫正在診所裡看報紙。

池燃走進去,藉著診所裡的鏡子一看,鬱南梔已經趴在他肩頭睡著了。

池燃輕笑一聲,倒是心大!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病床上,半屈著膝脫下她的鞋,本就紅腫的腳腕此刻腫的更大了,油光水滑,有些像豬蹄。

四十多歲的醫生收了報紙,走過來一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帶著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進來,女孩子還睡著了。

有些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小夥子,你認識她?”

這問題,明顯是對他不信任。

池燃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發了一條訊息到鬱南梔的手機上,沒兩秒鐘,她兜裡的手機就亮了亮。

“這下能證明了吧。”

醫生點點頭,看了看她紅腫的腳腕,一看就是扭傷的,拿了繃帶跟藥過來。一邊處理傷口還一邊跟他聊天。

“小夥子,她是你女朋友?”

池燃注意力都在她紅腫的腳腕上,敷衍的嗯了一聲。

醫生把繃帶一圈圈的繞過去,最後用醫用膠布貼了一下:“現在的小年輕啊,就是有情趣,別說,你倆還挺有夫妻相的。”

他也不知道從哪看出來的,鬱南梔還在小豬一樣的睡著,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池燃也大膽了起來,掏出手機對她的腳腕上拍了張照,想了想,又把頭靠過去,按下了相機的拍攝鍵。

然後他付了錢,不到病床前拍拍她的臉:“豬,起來了。”

鬱南梔迷迷湖湖的就感覺有人在騷擾她,趕蒼蠅一樣的揮了揮手,翻了個身就繼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