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組,只把兩隻手掛在了單槓上,腳都沒脫離地面。

第二組,勉強把頭伸過了單槓,不到一秒鐘就掉下來了。

後面的一組比一組慘烈。

祁柏星和裴正陽算是這其中的翹楚,十二個個滿分,兩個人較著勁,愣是堅持到了及格線。

再下一組,是應煬。

不管是在課上還是課下,池燃一直隔在他們兩個中間,防狼似的防著他,根本不給他們半點接觸的機會。

鬱南梔察覺不到,但應煬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氣。

有體育部的人在操場上訓練,見狀也跑過來給他加油。

應煬趁他不備,一巴掌拍上鬱南梔的肩膀:“南梔,你覺得我能做幾個?”

鬱南梔看著剛下來的那一組氣喘吁吁的男生,嚥了一口唾沫:“你加油就好。”

她不強求。

應煬臉上笑容減澹,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可真行。”

也許是帶著一股氣,也可能是這些天體育部的魔鬼特訓有了效果,應煬竟然真的做了十二個。

只不過下來的時候有些脫力。

眼看就到池燃了,鬱南梔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他:“池燃,你說不定會成為咱們班唯二兩個滿分的。”

每次他敲她的頭的時候,雖然刻意控制著力度,但鬱南梔還是覺得很疼。

以此類推,他引體向上肯定不會特別差。

不知道哪裡來的奇奇怪怪的邏輯,總之鬱南梔就是迷之自信。

最後一組,池燃哥班裡一個文弱的男生。

臨走之前,池燃在她腦袋上擼貓似的擼了一把,算是蓄足了力氣。

同行的男生是典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好學生,身高和鬱南梔差不了多少,剛上去就下來了,完全不是大老的對手。

池燃這一上場,直接引發了一片海嘯。

“大老,這次準備做幾個呀?”

不知道是誰開口問了這麼一句,一呼百應,周圍的人紛紛響應起來。

不止是女生,其中夾雜的男聲比女聲還放肆。

人性裡天然的本能,往往對強者更加崇拜。

池燃顯然是人群中最強的那一個。

祁柏星玩味的摸了摸下巴,抬頭看著一臉專注的鬱南梔,衝裴正陽挑了挑眉:“同學們,燃哥做幾個,這得鬱同學說了算是不是?”

這話一出,整個操場瞬間沸騰了。

“對對對,鬱同學,你一句話,絕對比強心劑還管用。”

“鬱同學,給個數啊!”

“要不,咱現場告個白?”

鬱南梔:“???”

怎麼就扯上她了?

曲纖纖腳尖朝外,把最佳的觀賞角度讓給她:“梔梔,你要適應這種場面,畢竟做大哥的女人,不容易。”

周圍的目光或愛慕或戲謔,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圈,齊刷刷的看著這正中間的人。

池燃還是一張玩世不恭的臉,掃了周圍的人一圈,將亂七八糟的聲音自動隔絕。

引體向上不計時,池燃輕鬆的抓住單槓,動作標準規範,整個人似乎都沒用什麼力氣,一上一下就做完了一個。

“一個!”

“兩個!”

“三個!”

“……”

人群開始主動的數數。

“十一!”

“十二!”

直到做完了十二個,這才過去了半分鐘。

“臥槽,大老牛逼!”

滿分過後,池燃突然就定在單槓上不動了。

真的是定在單槓上,兩隻手撐著,整個人懸空,任由風吹著,硬是紋絲不動。

所有人都蒙了。

大老這是在幹啥?

他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鬱南梔,一群人漸漸回過味來。

這是在等鬱同學發話呢。

於是一群人又齊刷刷的看向鬱南梔。

“南梔同學,別愣著了,說句話啊。”

同學們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鬱南梔就像一隻珍稀大熊貓一樣被人圍觀。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正在單槓上眯著眼睛望著她,表情無比的閒適。

迎著周圍的目光,鬱南梔硬著頭皮,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反正滿分了,要不,你先下來?”

小同桌這小心翼翼徵求他意見的樣子,有點萌。

池燃眼中帶著滿滿的寵溺,嘴角彎起:“聽你的。”

然後手一鬆,整個人從單槓上跳下來。

周圍吃狗糧吃到撐的同學們:“……”

大老真是撩的一手好妹!

全班同學測試完,時間也快差不多了,體育老師一揮手,提前放他們回了班級。

走到半路上,鬱南梔被周老師截了過去,讓她把每個人的成績單拿回來,帶回家讓家長簽字。

這次是期中考試,全省排名,成績單上有各科的分數和校內省內名次。

鬱南梔看著上面的成績,還有最下面的家長簽字,苦惱的趴在桌子上。

以前小叔叔沒搬走的時候,還能有個人給她籤,可是現在她該找誰呢?

手放在桌洞裡蹂躪著書包帶子,一臉的糾結。

池燃觀察她的動作很久了,把成績單從她的手底下揪出來,看了看上面慘不忍睹的成績和名次,然後順手抽出筆,在後面的家長簽字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

鬱南梔差點蹦起來。

“池燃,你佔我便宜。”

家長簽字,他以什麼身份籤的?

這要是交上去,周老師還不得把他們兩個一起叫到辦公室。

池燃把筆蓋合上,連帶著自己的成績單也整整齊齊的放到她的桌子上:“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要實在覺得虧,順便把我的也給簽了。”

反正他爸媽在度假,總不能寄國際快遞給他們發過去吧。

鬱南梔猶豫了一下,看著成績單上龍飛鳳舞的名字,反正不能改了,交上去周老師也不一定會看,再說,她現在一時還真找不到有誰能給他簽名。

心裡居然有些動搖。

要不,就這樣?

大不了周老師問起來,自己再給他解釋一遍。

晚上回家,池燃跟韓雲川提起這件事,惹得他哈哈大笑。

“池燃,追了人家半天,你倒好,把自己追成人家家長了。”

還在人家成績單上簽字。

什麼腦回路才能想出這樣的騷操作來?

池燃毫不在意他的嘲諷,一個自己戀愛都失敗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給他指指點點?

鬱南梔那種縮頭烏龜,太明顯了還不行,得拐著彎的追。

追到現在,死了他不知道多少腦細胞。

笨蛋!

自己那麼明顯的意圖還看不出來。

遲鈍成這樣,真不知道她上次是怎麼考到第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