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燃人高馬大的,在廚房裡很佔地方,鬱南梔在裡面忙著團團轉,差點被他絆倒兩次之後,毫不猶豫的把他轟了出去。

她無所事事,從鬱南梔藏零食的櫃子裡翻出一包薯片,拆開丟進嘴裡。

剛一入嘴就皺了眉頭。

抬起來看了看薯片的生產日期,還好在保質期內。

只不過鬱南梔這個不省心的,薯片都受潮了也不知道扔掉。

看看薯片,再看看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覺得發愁的同時又有點兒沾沾自喜。

鬱南梔這樣的小迷湖,除了自己,還有誰會要她。

也就自己不嫌棄,把她當寶貝一樣疼著。

池燃想著,完全忽略了自家小同桌招桃花的本領。

廚房裡,為了感謝他的微波爐之恩,鬱南梔做的晚飯很豐盛。

四菜一湯,雖然都是家常小菜,池燃依舊掃的連盤底都不剩。

吃完飯,攤在沙發上揉著肚子,丟出一句:“廚藝有待提高。”

鬱南梔氣了個半死。

廚藝不好你還吃的那麼幹淨。

收拾盤子的手也不動了,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飯我做了,你去把碗刷了。”

然後往沙發上一坐,什麼也不做了。

池燃看著她氣鼓鼓的側臉,強忍住沒去捏一捏。

幼,耍脾氣了。

池燃很享受同桌的小脾氣,高大的身子從沙發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順便在她的頭上拍了拍。

跟拍寵物一樣。

韓雲川打電話來的時候,池燃正在水龍頭旁邊洗盤子。

手上滿是洗潔精的泡泡。

聽到手機響了,看著鬱南梔揚揚下巴,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

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

鬱南梔劃開手機,用手拿著貼到他耳朵旁邊。

電話裡傳來韓雲川低沉的聲音:“在哪呢?”

池燃瞟了鬱南梔一眼:“做苦力呢。”

緊接著就收到鬱南梔的美眸一瞪。

水龍頭裡的水嘩嘩響著,冒著熱氣,他衝乾淨了手上的泡沫,接過手機,鬱南梔即刻就想跑,被他拿手肘摟住了脖子。

池燃一手擁著懷裡的溫香軟玉,一邊跟韓雲川打電話:“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韓雲川聽著他那不耐煩的語氣,忍不住磨了磨牙。

懷裡的人在不斷掙扎,池燃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老實點。

鬱南梔兩隻手攥著他的手指頭,用口型對他說:“你放開我。”

“不放。”

摟著她的手更緊了。

電話的另一頭,韓雲川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話,聽到那邊心不在焉敷衍的動靜,略微頓了頓。

試探著問:“鬱南梔在你身邊?”

“嗯,有事?”

合著他剛才說的話他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憤怒之下,韓雲川“哐”地一聲掛了電話。

尼瑪昏君也不帶他這樣的。

恨不得二十四個小時都賴在人家身邊!

紅顏禍水!

吃完飯後,停了一天的雪又開始下了。

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花。

鬱南梔拿掃把掃出一條道來,池燃站在不遠處,拿雪花團了一個糰子。

“鬱南梔。”

“嗯?”

剛一抬頭,一個雪球就衝著她襲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的肩膀上。

雪花順著她的外套簌簌地往下掉。

池燃眼裡泛著星光,正抬眉看著她。

“嗷,池燃。”

鬱南梔雪也不掃了,抓起地上的雪使勁攥了攥,伸長了手臂就往他那邊丟過去。

池燃早就有了防備,身子一偏,雪球順著他的胳膊擦過去,還不忘嘲笑她:“就你這技術也想打到我,我可是躲避球拿了冠軍的人。”

鬱南梔鼓起臉,她可以承認自己打得不好,但他不能嘲笑她技術爛。

池燃眼睜睜地看著小同桌惱羞成怒,抓起地上的雪對著他一通亂砸。

兩隻小手舞的跟風火輪似的,多少夾雜了點個人恩怨。

他雖然躲避的快,但也架不住她這麼毫無章法的砸法。

身上沾了不少雪漬,池燃看她叉著腰得意揚揚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紛紛揚揚的雪花裡,她就這麼站在那裡,唇紅齒白,比星光更耀眼。

這一幕衝擊性太大,深刻到許多年之後,池燃回想起來仍覺得,那時候的鬱南梔,乾淨純粹,天地萬物之間,她的笑比雪花更燦爛。

第二天上學,地上的雪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

有不少學生拿著掃把在外面做值日,進了教室之後,老周也來通知,讓全班同學拿著衛生工具去劃分好的衛生區域掃雪。

外面雪已經停了,氣溫仍然在零下**度,出門之前,池燃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一頂暖融融的帽子,伸手扣在她頭上。

鬱南梔伸手摸了摸,外面是一層毛茸茸的皮毛,觸手生溫。

捏了捏軟軟的皮毛:“好舒服啊。”

滑滑的,讓人愛不釋手。

這個帽子很有特色,從遠處看像只小貂窩在她頭上,但又不會太過扎眼。

池燃扭過她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下:“嗯,人比帽子更可愛。”

鬱南梔勐地紅了臉。

他們的衛生區域是操場旁邊的過道,鬱南梔和池燃去的比較晚,曲纖纖正拿著掃把舉過頭頂,一路追著祁柏星,祁柏星在前面跑著,還不時回過頭來朝她扮個鬼臉。

雪地難行,曲纖纖看到他們,剎不住車,徑直撞進了鬱南梔的懷裡。

衝擊力挺大,鬱南梔扶著她,有點站不住腳跟,背後扶上來一隻溫熱的大手,等她們站穩了才撤下去。

鬱南梔轉過頭,就看到池燃漫不經心地從旁邊路過。

“梔梔。”

曲纖纖眼睛閃閃亮亮地盯著鬱南梔的帽子:“你這帽子……”

鬱南梔伸手扶了扶,把剛剛被她撞歪的帽子扶正,這才開口:“怎麼了?”

曲纖纖剛想說,她前幾天在雜誌上看到一個巴寶莉同款,要一萬多。

轉念又一想,梔梔這個節儉到連肉都不肯多吃一口的人,讓她買一個一萬多的帽子,那簡直就是在要她的命。

於是改口道:“你這個帽子,很漂亮。”

鬱南梔傻里傻氣的笑了笑,其實她也很喜歡這個帽子。

放在頭上輕飄飄的,十分合她的心意。

沒想到池燃的眼光這麼好,選的東西她都那麼喜歡。

帽子也是,鋼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