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外面又走進來一個男人,手裡勾著一杯紅酒,懶懶散散的倚在門邊。

那人生的十分,一雙眼睛精敏,宛如匍匐的獵豹,身材修長,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周身氣質太強,倒是容易讓人忽略了那張的臉。

池燃向那邊掃了一眼,低低喚了一聲:“澤城哥。”

然後也沒去看他,要了一杯鮮榨果汁給鬱南梔。

其他兩個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兩個人對視一眼,裡面都是瞭然。

池燃小小年紀,就被人家小姑娘給拴住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忽略心頭的那抹顧慮,季澤城挑了挑眉,看向麻將桌,問其餘三個人:“來一局?”

鬱南梔對麻將並不太熟悉,但是之前在小叔叔家住的時候,小嬸嬸經常約人來家裡打麻將,基本打法她也算了解。

韓雲川攢的局,她也不好拂他的面子,最後幾個人還是各佔一面,手裡各自碼著牌。

鬱南梔牌技並不算太好,也不會像別人那樣算牌,季澤城是她的下家,兩局下來,她基本上都是在給季澤城送牌。

又是一輪過後,季澤城手邊的籌碼都快溢位來了,笑眯眯的從她手邊拿走剩下幾個為數不多的籌碼,季澤城在手裡轉了兩圈:“妹妹,你要是再這麼打下去,其他兩家都快哭了。”

鬱南梔更不好意思了,搓搓發熱的耳朵:“我不太會。”

季澤城剛要開口,就收到對面池燃警告的目光,眼裡泛起笑意,語氣溫和了幾分:“沒事,玩兒的就是一個開心。”

再到下一把的時候,鬱南梔的手氣就來了,能很快的解決掉手裡不成雙成對的牌,還碰上了一個槓上花。

季澤城眼裡意味莫名,點了一支菸,又在池燃的眼神威壓之下掐滅。

一連三四輪,鬱南梔都打得很順利,還碰上了一個很不好叫的七筒,輸回去的籌碼又贏過來了。

另一個包間的人見季澤城許久沒回來,晃著身子過來找,剛好碰到池燃打出一張單牌,下一刻鬱南梔就叫胡了。

“池燃,你這憐香惜玉,一直在給人家小妹妹送牌呢?”

被人戳穿,池燃也沒有什麼異常,扭扭脖子,把牌往前一推:“不玩了。”

鬱南梔一手撐著下巴,剛好轉過來,那人看到她的臉,心裡驚了一下。

這小姑娘可真漂亮!

看著十七八歲的年紀,亭亭玉立,一張臉在燈光下泛著瑩白的光。

即便穿著最普通的襯衣牛仔褲,也能看出筆直的大長腿。

這些人都是一個圈子裡玩大的公子哥,即便不熟也能叫上名來,更何況池燃從小跟著韓雲川混跡在這些人中間,年長一些的,怎麼也得叫個哥。

池燃見賀瀾往她身上看了好幾眼,眼睛輕輕眯起,高大的身軀往這兩個人中間一擋:“賀瀾哥,好久不見!”

賀瀾:“……”

他都來了五六分鐘了,池燃早就看見了,現在才過來打招呼。

再看被他嚴嚴實實藏在身後的小姑娘,和後面兩個人看好戲的眼神,頃刻間就明白了。

嗯,醋勁挺大。

這幾個人聚在一起,不到兩點是不可能回去了,池燃拿起兩個人的外套,順手把韓雲川的鑰匙也拿過來:“你們玩,我先送她回去。”

這幾個人,除了韓雲川,其他人鬱南梔都不熟悉,禮貌性的點頭告了別,跟著池燃一起出了包間。

看著兩個人的身影隱沒在拐角後,賀瀾摸了摸下巴:“你這小表弟這麼快就栽了?”

瞧瞧那護犢子的樣,他要是再多看一眼,池燃保不定就能當場發飆。

韓雲川“嗯”了一聲,把目光收回到棋牌上。

學生時期的美好愛情,跟誰沒有過似的。

——

車子在巷口停下,池燃這次倒是沒有過多為難她,很快解開車鎖讓她下了車,鬱南梔提著自己粉紅色的小包,站在門口有些猶豫。

車窗全部降下,池燃戲謔的目光掃過去:“小同桌,還有什麼事嗎?”

鬱南梔躊躇了半天,向他揮了揮爪子:“晚安。”

這算不算是學乖了?

池燃心裡很愉悅,看著小同桌柔美的側臉:“快回去吧!”

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又等了五六分鐘,手機響了響,收到鬱南梔的訊息:“你還沒走呢?”

他從車窗裡探頭往外面看了看,從這邊看能直接看到她的家,老式的平房都有專門用來曬糧食的屋頂,鬱南梔就蹲在屋頂上看他,手裡的手機還一閃一閃的。

嘴角染上一抹柔和的笑,池燃拇指在手機螢幕上點了點:“馬上走!”

“等一下。”

池燃剛收到訊息,就看到鬱南梔蹭蹭蹭的跑下去,沒一會兒,大門“吱嘎”一聲響,鬱南梔手裡抱著一個玻璃罐子過來。

“這是我自己曬的玫瑰花茶,親手種的親手摘的,我嘗過了,味道很好,你拿回去喝吧。”

池燃接過來,透明的玻璃瓶裡,滿滿一罐子玫瑰花,每一朵都有拇指指骨那麼大。

擰開蓋子,芬芳撲鼻。

“你回去吧,開車注意安全!”

鬱南梔揚著一張笑臉,歪著頭,手乖巧的背在身後。

池燃有一瞬間被她的笑迷了目。

心臟“砰砰”地跳動,恨不得溺死在她的笑渦裡。

勾勾手指:“過來一點。”

鬱南梔不明所以,往前走了一小步。

“再來一點。”

“哦。”

驀地,池燃從車窗裡探出半截身子,把她重重的往前一拉,溫熱的薄唇險險從她臉頰擦過。

退回來的時候,又重重的“吧唧”一下。

鬱南梔腳下踉蹌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後退幾步,捂住自己的側臉。

那被他親過的半張臉像是被火燒了一樣,麻麻的,癢癢的。

順著面板,一直燃燒到了心裡。

“我走了,晚安。”

說完,池燃把車窗升上去,迅速啟動車子,像箭一般躥出去。

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