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前幾天,池燃接到一個電話,他爸媽從國外回來了。

上午十點多的飛機。

彼時鬱南梔整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取點東西。

聽到他們對話的內容,鬱南梔把書包的拉鍊拉上:“你去接機吧,我這裡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

雲錦路雖然離這邊不近,但是她常在這兩地之間來往,路也算是熟悉。

池燃掛了電話,想了想,又準備去撥韓雲川的號碼:“我讓韓雲川送你去。”

自從上次中毒事件過後,池燃帶去的幾個專家檢測出了她家的水質有問題,池燃就硬是沒讓她再回去過。

就連收拾東西,也是他親自去的。

這次她一個人去,池燃實在是不放心。

鬱南梔扣住了他要撥號碼的手:“沒事的,事情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況且那是我的家,我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回去吧。”

雲錦路的那一棟小房子,才是她和父母居住過的地方。

池燃還是不放心,鬱南梔看了下時間:“你快去吧,還有半個多小時就到十點了,你再不去時間就該來不及了。”

池家的產業遍佈全球各個地方,池燃父母大半年都在世界各地,除了旅遊,還要去視察各地的產業,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面。

如果因為她耽誤了,那她欠的情分可就大了。

池燃被她推出門,手裡拿著車鑰匙,還有點猶豫。

“有什麼事馬上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一直開著機。”

“知道了,知道了。”

好不容易看著他的車開走,鬱南梔回到屋裡背起書包,沿著山路慢慢的往下走。

山下有公交車站,那裡有直通雲錦路的公交車。

投了幣,鬱南梔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車裡因為哈氣,在玻璃上凝成一層水霧,鬱南梔伸出食指,在車窗上寫下“池燃”兩個字。

想了想,她又掏出手機,在車窗前比了個“v”的手勢,拍照給池燃發過去。

那邊很快回過來,只有短短的兩個字。

“傻樣。”

鬱南梔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那兩個字,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下了車,拐進熟悉的小巷,還是同樣的紅磚綠瓦,門前的樹木葉子已經凋落,如今房子裡面又落了滿院子乾乾脆脆的樹葉,顯示出一派的蕭索。

可能是因為天氣太冷的原因,家家戶戶緊閉著門,鬱南梔剛從書包裡面拿出鑰匙,就聽到背後一聲異動。

她回過頭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人。

心裡有些疑惑,還沒把鑰匙捅進鎖眼裡,就聽到裡面傳來腳步聲。

鐵門嘩啦一聲被人從裡面開啟,露出一個黑衣黑褲,身上還帶著武器的人。

鬱南梔一驚,條件反射般的就想往後面跑。

她認出來了,這是那天晚上和池燃打鬥,想要把自己帶走的那夥人。

他們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樣。

她轉身想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一隻大手鐵一般禁錮著她的肩膀,牢牢的鎖著她,不讓她逃開。

緊接著,一個金屬質地,通體冰涼的東西抵上她的腦袋。

是槍!

身形高大的男人左胳膊扣著她的脖子,右手持槍,槍管緊貼著她的腦袋,對著外面大喊:

“放我們離開,不然就殺了她。”

鬱南梔被他勒的有點喘不過氣來,嗆咳了幾聲,一張小臉憋的通紅。

巷子的盡頭,一輛移動作戰指揮車裡,季澤城面色鐵青。

“是誰放她進來的?”

明明整個居民區都圍的鐵桶一般,鬱南梔怎麼會進來?

現在還被挾持當了人質。

“老大,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種情況,要不要通知……池燃?”

說話的人也有點猶豫,他是季澤城身邊的副手,親眼目睹了那天晚上池燃是怎樣的血腥肆意,當他們把那幾個人圍捕起來的時候,三個人,有兩個斷了肋骨。

可見池燃下手到底有多麼狠。

季澤城揉了揉眉心:“不行!”

現在這種情況,池燃見了恐怕又會發狂,到時候恐怕場面更加難以控制。

叫誰都不能叫池燃過來。

再三思慮後,最終還是下達了命令:“先救人,確保人質的安全之後,再實行抓捕行動。”

鬱南梔那邊,匪徒已經挾持著她往門內退去。

黑色的大門在她面前關上,逐漸掩蓋了她眼中的驚懼。

她被堵著嘴,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嗯嗯”的嗚咽聲,大門一關上,她被拖到正屋,又從裡屋裡面走出個人來。

“媽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以前為了抓她,折了三個兄弟不說,還差點讓季澤城追到了我們基地,現在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有個人拿麻繩過來,把她的手反綁在身後,還塞了條毛巾到她嘴裡,然後把她丟在一邊,幾個人嚴陣以待,子彈上膛,守著外面的情況。

“這丫頭片子命還真大,三個人捉她都沒捉到,麻頭,跟季澤城繼續交涉,他要是不放我們出去,那就等著給這丫頭收屍吧。”

為首的男人拿槍柄點了點她的腦袋,鬱南梔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拼命的忍住即將湧出的淚水。

池燃……我該怎麼辦?

遠在機場的池燃坐在接機處,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有些異樣。

掏出手機看了看,除了幾條垃圾簡訊,什麼訊息都沒有。

不知道鬱南梔到沒到?

開啟對話方塊,發過去一條訊息:“飛機晚點了,收拾完東西就趕緊回去,別在外面瞎逛。”

語氣好像一個老父親。

雲錦路,季澤城已經再次讓人把周圍的居民區又搜了一遍,確認沒有人之後,又重新在各個角落佈置了人手。

然後拿起傳呼器:“陳虎,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識相的趕緊放下武器,交出人質,可以爭取寬大處理。”

他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鬱南梔的耳朵,她聽出是那天晚上季澤城的聲音。

聽到熟悉的動靜,不管是誰,都讓鬱南梔安心不少。

至少證明,她不是自己孤身一個人。

那個被稱作“陳虎”的,正是他們的領頭。

外面的小弟有些慌亂,急匆匆的跑進來:“老大,季澤城確實把這邊圍住了,我們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