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命運待她著實不公,帶走她的父母,還塞給她那麼一攤子親戚。

也許是極為惡劣的生活環境造就了她現在的性格,對他來說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就能夠獲得她那麼滿足的一個笑容。

池燃覺得,他現在就想把鬱南梔往死裡疼。

把以前沒有得到過的愛通通補回來。

——

週一早上,池燃早早起床,看到陽臺上韓雲川精心培育的玫瑰花開了。

這大冬天的,玫瑰能開花也著實不易。

韓雲川正在下面吃早餐,就見池燃晃晃悠悠的從上面下來,肩上還揹著書包。

“我不吃了,一會兒在路上買點。”

韓雲川也沒覺得多奇怪,直到他上樓看到了陽臺上只剩下綠葉的玫瑰花。

差點被氣暈了。

媽的,這可是剛剛培育出來的新品種,就被這小兔崽子給糟蹋了。

尼瑪剪就剪吧,還把最大最漂亮的那一朵給他剪了。

池燃在路上停在賣報紙的小攤邊,問賣報紙的大爺要了一張幾百年前的舊報紙,從包裡拿出玫瑰花用報紙一裹,還別說,真就比旁邊花店裡的花還漂亮。

怕捧在手上太招搖,池燃特地找了一個亞克力的盒子把花裝起來,這才揹著書包往學校走去。

他來的早,教室裡,只有僅僅的幾個人,祁柏星和裴正陽倒是早就來了,衝上來就開始翻他的書包。

“燃哥,數學老頭的作業做了沒有,讓我們抄抄。”

他一把就把書包扯過來,伸手摸到一個方方正正的物體。

“臥槽,這是什麼?”

把亞克力盒子撈出來,看清裡面的東西,再看池燃,他的臉已經黑了一半。

這玫瑰花是新品種,每一層的顏色都不太一樣,層層漸變,分外漂亮。

而現在,盒子的蓋子已經開了,最外面的一層掉了一片花瓣。

祁柏星舉著那朵玫瑰花,成功的想起了自己上次弄掉梔子花葉子之後,被燃哥修理的那一頓。

現在身上都能感覺到疼。

頓時就哭喪起臉:“燃哥,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池燃已經開始挽袖子,臉上將笑未笑,看起來極其危險。

大清早的,樓道里就傳來陣陣慘叫。

不時夾雜著一聲:“燃哥,別打臉!”

鬱南梔揹著書包進來,就覺得教室裡的氣氛極為詭異。

每個人都埋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她像往常一樣放下書包,從裡面拿出作業,習慣性的遞給後面的兩個人。

祁柏星看起來有點異常,一副慘兮兮的表情,臉上似乎還有點兒紅。

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兩個人都沒說話,她還是沒有開口問。

轉過身,桌子上的橡皮被她蹭到了地上,彎下腰去撿,就看到池燃的桌子裡有一張舊報紙,上面還繫著一條絲帶。

“這是什麼?”

池燃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經將報紙抽出來。

裡面是一朵盛開的極豔的玫瑰花,層層分明,中間的花骨朵兒還沒來得及綻放。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外面已經有了摺痕。

“好可惜。”

池燃動了動嘴唇,一句“送給你的”硬是沒有說出口。

這一支已經壞掉了,她喜歡的話,陽臺上還有很多。

鬱南梔看著那玫瑰花半天,跑出教室,再回來的時候你手裡拿了一大包的零食。

拆開袋子裡面的小麵包,她往前後桌都分了分,給了池燃兩個,最後拿出裡面的乾燥劑。

“你這個盒子還要不要啊,不要我拿來用了。”

她指了指地上的亞克力盒子。

池燃好奇她想做什麼,撿起地上的盒子遞給了她。

鬱南梔把乾燥劑放進盒子裡,又把玫瑰花也撫平放進去,最後拿膠帶嚴嚴實實的把細縫封好。

“好了,今天一天應該就能做成永生花了。”

池燃有些意外:“你是,想做乾花?”

“對啊,這麼漂亮的花任由它枯萎了多浪費,可惜這裡沒有太多的材料,只能用最簡單的乾燥劑來做。”

她小心翼翼的捧著盒子放到窗臺上:“差不多一天就能完成了,到時候再還給你啊。”

她尾音輕輕上揚,話裡都帶著愉悅。

池燃心情莫名的也跟著好起來。

他的小同桌不僅學習好,還心靈手巧。

娶回家賺大發了。

鬱南梔壓根不知道他的心思早已百轉千回,早讀過後,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她拿出語文卷子看上面出現的錯誤,紅筆對照著答桉在試卷上勾勾畫畫。

目光卻看到詩詞填空中的一句詩。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眼前人……

儘管題目並沒有錯,她還是拿紅筆標註了一下。

上課的時候,老周果然講試卷,講到古詩詞賞析,說到立意的時候,突然頓了下來。

本來講的好好的,他這一停停的莫名其妙,不少同學都抬頭去看他。

鬱南梔也有些意外,剛抬頭,就對上老周直直向他們這邊看過來的眼神。

老周原本倚在講臺右邊,此刻把手裡的卷子往講桌上一放:

“池燃,我都逮到你三次了,老是對著你同桌看什麼看,她臉上有題還是有花啊!”

轟!

鬱南梔臉上頓時發燒,僵硬的偏頭去看池燃,果然見他澹定地把頭移過去。

默默地把手中的試卷豎起來,擋住全班同學投來的各式各樣的目光。

周圍的起鬨聲越來越大,甚至有人開始模彷起老周講話:“大老,你看南梔同學這麼久,研究出什麼來了?”

池燃一眼瞪過去,那人立刻噤了聲。

一旁邊,鬱南梔頭都快埋到桌子底下了。

池燃見她害羞了,把全篇沒有一個字的試卷抖了抖:“老周,你講你的,我看我的,又不耽誤我學習。”

這話多狂!

祁柏星湊到裴正陽耳朵邊:“咱燃哥上次期中考試語文考了多少來著?”

裴正陽面不改色的吐出一個數字:“145。”

那五分還是作文扣的。

是挺有狂的資本。

老周怒極反笑:“行啊,那你就來給我分析分析,這篇詩詞的立意和主要內容。”

池燃掃了一眼卷面,是《詩經》中比較出名的《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