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

這時大家誰都不著急出去找公安找街道了,都想著趕緊幫忙送醫院,一塊錢不要白不要啊。雖說能出來吃飯的人都不是窮的,但是這客戶說白來錢的事兒,那幹啥不佔了。

於招娣這一招是有用的,很快的,大家就找來了小推車,給兩個昏迷過去都在淌血的人搬上車,浩浩蕩蕩的奔著醫院。寶丫跟小錚也趕緊跑出來跟上,這個時候怎麼可以不跟著?

他們還想看看呢。

這要說真是寸的慌,於招娣打人的石頭明明不大,但是砸在顧凜的頭上卻血流不止。還有祥哥,他是讓顧凜本人砸昏的,頭倒是沒破,但是他也流血,因為他的臉上,一個大大的牙印子。也在流血。

就很可怕。

好在醫院不是很遠,沒一會兒的功夫,大家就順理來了醫院,人也推進去包紮。

於招娣一路都沒有什麼話,她也是怕極了,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顧凜,顧凜啊,如果顧凜死了可怎麼辦?她是不是要坐牢了?於招娣越想越覺得恐懼,臉色跟蒼白。

“你們幾個也受傷了,都趕緊看一看吧。”飯館兒老闆娘提醒於招娣。

於招娣搖頭:“我再等等結果。”

徐小蝶:“嚶嚶嚶。”

她哭的搖搖欲墜的,不過這也是個神人,一路走過來,竟然不整理一下衣服,就這麼狼狽著,肩膀頭子露在外面,還有大片的肌膚……這要是擱了十年二十年後,都是正常不過的。

但是現在就不像話了。

現在可真是沒有這樣的。

徐小蝶:“嚶嚶嚶。”

她化身嚶嚶怪,哭個不停:“我要等他,我要等顧凜……”

陳文麗是不懂這兩個女的到底犯什麼病兒,男人就那麼值得愛嗎?她上輩子嫁了好幾次,可沒看出來。

陳文麗自己去找大夫處理傷口,媽的,真是無妄之災!

“我也是倒黴催的,你們打架關我屁事兒,我就是腦子有病才會被牽連,嗞,真疼啊!”陳文麗罵罵咧咧,覺得自己真是太倒黴了。

寶丫跟高錚都跟在大家一起,小飯館麼,人其實不算特別多,但是這一路過來路上好奇的人也不少,所以這邊看熱鬧的真真兒不少。

有些從頭看到尾的將此事定性為——感□□件。

也虧得顧凜和祥哥都是媳婦兒媳婦兒的,很多人都覺得是家庭矛盾,所以並沒有堅持要去找公安。其實說起來,圍觀人群都是打起來之後才過來的,雖然定性為感□□件,但是也不算十分清楚具體的情況。

高錚和寶丫,那可真是見識太多了。

好在兩人雖然八卦,但是不是那種樂意亂傳話的,不然啊,他們不死也得脫層皮。

兩個人縮在角落裡嘀嘀咕咕。

寶丫:“你說,人怎麼樣了?不會沒了吧?”

高錚:“不至於吧,我看那塊石頭沒有多大的,就算他帶你唄,也不至於這麼倒黴吧。”

寶丫:“……哦。”

好在,她這次沒有烏鴉嘴,顧凜和祥哥都沒有生命危險。

於招娣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她踉蹌著扶著椅子坐下,說:“沒有生命危險就好,沒有就好。”

大夫不知道這怎麼打成這樣,說:“他們都沒有大傷,但是小傷不少,還是要好好養一養的。”

“知道了。”

大夫:“你這個也得處理一下,你說說你們,這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能這麼打架,弄傷了自己不僅花錢還遭罪。我看過半大的孩子打架都沒有這樣的,你們可真是……”

他碎碎念。

於招娣倒是罕見的沒有出聲,人沒死,她不用承擔責任,就放心了。

至於大夫說什麼,倒是不太在意了。

於招娣還算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既然說了要給錢,那倒是沒有含糊,好在她這人的習慣是在身上多放點錢,不然還真的沒得給,她給送人過來的一個個都發了錢。

有人想要渾水摸魚,不過老闆娘在一邊兒呢,誰是他們店裡跟著送過來的,她是曉得的,倒是沒讓於招娣花更多冤枉錢。高錚和寶丫一人領了一塊錢。

兩個人面面相覷。

倒是奇怪的,於招娣竟然壓根沒有認出他們。

這要是說起來,寶丫根本不算是女大十八變,她跟小時候長得差不多的,不過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兒等比例長大,變成了明媚俏麗的少女。

她竟然沒認出,就連高錚都沒認出。

高錚離開清水大隊的時候都高三了,跟現在差距更小。

可見於招娣真是被刺激到了,心不在焉,根本沒有留意別人的長相。

她沒有留意,徐小蝶只顧著哭,更沒有留意。倒是陳文麗看這邊寶丫兩個人,認出來了。

她這人也算是神奇了,並沒有當做不認識,反而是直接過來了,跟兩個人打招呼:“好久不見了,怎麼是你們兩個,你們剛才也在那邊吃飯?”

寶丫點點頭。

陳文麗一下子來了勁,她四下看看,一把抓住寶丫。

寶丫:“!”

咱倆不熟!

他們還有小時候的仇恨呢。

陳文麗倒是沒當回事兒,在她看來,雖然自己不怎麼待見王家,但是他們沒有什麼直接矛盾,除了她剛下鄉那會兒有點點,後期是沒有的。

而且,她開始想算計人也沒落好啊。

她可是捱了田巧花的揍,她想算計寶丫上山,寶丫也沒聽話。

既然沒成功,她就沒當回事兒,再說當時寶丫那麼小,估計早忘了。

她拉著寶丫,說:“走走走,我們去那邊說說話。”

寶丫:“為什麼呀?”

她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長睫毛忽閃忽閃的,一副天真的小姑娘模樣兒:“咱們又不熟,我可不敢隨便跟人走。”

陳文麗:“我也不是要帶你走啊,去那邊,我問你點事兒。”

她掃了一眼高錚:“小高啊,你也一起。”

她一把抓住高錚:“走。”

這人拉著兩個人走到走廊拐彎兒的一處,感慨:“你們父母不是都離婚了?還能混在一起啊?你們感情倒是不錯。”

她跟每一個丈夫離婚之後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就連遇見對方的親戚都恨不能吐口水,這兩個人倒是心大,她問:“你爸知道你還跟高錚來往嗎?”

寶丫:“小錚哥哥住在我們家啊。”

寶丫一副純良的樣子,真是像極了親爹。

這心裡咋想不知道,但是面向上真是單純的好人。

賊單純那種。

陳文麗被噎了一下,她本來還想著這兩個人偷偷來往,她得找著王一城,說一說,給他添點堵,天知道她還記很上輩子王一城呢,憑啥看不上她,憑啥讓她去掏大糞。

不過她這輩子結仇的人更多,所以上輩子這點小仇,都排不上號了。

她就純純想給別人添堵,不成就算了,不值得用心。

她一轉念,就趕緊問:“你們是看見了吧?他們咋回事兒啊?就祥哥顧凜徐小蝶,他們三個怎麼回事兒?”

寶丫無辜的眨巴大眼睛,說:“我們也不知道啊,這不是因為感情打起來了嘛!大家都這麼說。”

陳文麗一副“你可別忽悠我”的樣子,她說:“你們肯定看見了,我過去的幾個人,我都有印象,當時站在邊兒的,你們都不在那邊兒,你們就是在靠窗那個屋子,那個屋子一眼就能看見外面,夏天還都開著窗,你們就算沒看見,也能聽到吧?給我說說唄。我就好奇!”

她還真是挺八卦的,就挺想知道顧凜這個癟犢子看不上她,現在是不是戴帽子了。

不過寶丫倒是挺驚訝的,總是覺得陳文麗沒什麼腦子,但是現在看來也不盡然,她還是有點的,這不,別人都沒留意,她倒是想到了他們兩個當時是在靠窗的屋子。雖說,他們也沒有躲閃隱藏就是了,但是現場那麼亂還能想到,也挺難的。

寶丫:“你要是好奇就問當事人唄,他們又不是死掉了,還不是好好的?徐小蝶連昏都沒昏呢,我們在屋子裡吃飯,誰知道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陳文麗:“你這小丫頭嘴巴還挺嚴的。”

寶丫搖頭:“也沒啊,我如果知道就說了,這也不關我的事兒。”

停頓了一下,她笑眯眯:“顧凜不是也在嗎?你問他啊。”

陳文麗哼了一聲:“他怎麼可能說,就會嚷嚷祥哥欺負徐小蝶,這是個沒腦子的,徐小蝶也三十來歲了,他犯得著為了徐小蝶吃窩邊草嗎?他難道還不如兔子?他……”

突然間,陳文麗不講話了。

她像是被卡住了嗓子,看向了寶丫,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寶丫的意思,寶丫說:她想知道就去問顧凜,那這話的意思是……當時可是有三個人的,她讓她問顧凜,就是說明,顧凜說的是真的。

寶丫的潛臺詞是這個。

陳文麗總算是懂了。

她呲牙裂嘴:“哎媽呀,你可真是……你咋跟你爸一樣,有話直接說唄。咋還繞圈子。”

她吐槽都不忘拉踩一下王一城,不過吧,她更震驚的是別的。

“哎媽呀,祥哥真跟徐小蝶勾搭啊,他們這也太大膽了吧?大白天的就在外面?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顧凜跟著他幹,他勾搭人家媳婦兒?這什麼人品啊,我就知道,他對於招娣不是真心的。”

陳文麗覺得自己看透了一切,雖然祥哥總是裝作情深似海,對於招娣一片真心,但是去南方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這人想要勾搭自己了。雖然他後來很快的收手,彷彿那些曖昧的話都是錯覺。

但是陳文麗反正是沒有那麼相信祥哥的人品,可是他連徐小蝶都勾搭,饒是跟於招娣不和睦,陳文麗都要替於招娣不值得了。這一腔,真是錯付了啊。

所以啊,愛上男人就會不幸!

看她,心中無男人,拔刀自然神!

如果不是為了找個粗大腿依靠,她才懶得跟這些男的周旋呢,一個個的一點也不安分守己,真是沒有男德。

陳文麗碎碎唸的說:“我就說於招娣是個蠢貨,當初上杆子討好顧家,貼這個貼那個,人家還要罵她打她,好不容易清醒了,我以為她真是腦子的水都出去了,沒想到竟然一點也沒有。竟然又看上了祥哥,當我不知道啊,祥哥就是看中她的價值了,我看的妥妥的。想要瞞過我這雙眼,別想啊!”

她哼哼唧唧的。

“你看著吧,我就把話撂在這兒,她早晚要因為這個男人出事兒。等以後人家發達了,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會被一腳踹開。這自己都不知道金貴自己,全心全意輔佐男人的,都是腦子有病。”

寶丫豎著耳朵,覺得陳文麗果然不是一般二般人。

陳文麗難得在這兒還能遇到認識的人,倒是把他們當成嘮嗑的物件了,她說:“於招娣就是個蠢蛋,把自己要命的事兒都敢告訴別人,真是蠢成豬了。哎你們說,咱們村這些適齡女青年,就我這一茬兒,我是不是最聰明?”

寶丫點頭。

不管是不是,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啊,不會扎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