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倒是不關心I別人完不完,但是他不能沒有錢。

他現在的積蓄都是當初做倒爺攢下來的,一點也沒有分給顧凜和另外一個傻子,陳文麗也沒有。可是他也不能坐吃山空。這要說起來這個錢還有於招娣他們那些人的份兒,不過於招娣上交了自己,徹底不跟祥哥來往了。最終倒是沒有計較這個錢。

畢竟,往南方跑做倒爺的是祥哥他們,於招娣也只是出了主意,並沒有真的參與,她最終還是決定算了。雖然祥哥從頭到尾也沒安好心眼,但是於招娣已經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牽扯了。

至於其他吃虧的人,那就更跟於招娣沒關係了。

所以祥哥其實是佔到便宜了的,不過他根本不知足。

這做人怎麼可能知足,他說:“這君子蘭的事兒,你再幫我盯著點,如果實在不行,我是一定要做倒爺的,不過一個人可不行,我需要人手。”

大蘭子:“我幫你。”

祥哥搖頭:“你留下照顧家,咱們如果都走了,可不成。這個家裡就咱們兩個能幹的,總是該有一個留下來坐鎮。”

這麼一說,大蘭子倒是覺得心情快樂起來。她覺得這是祥哥看重自己,她想了想,說:“你覺得我孃家人怎麼樣?我幾個哥哥。”

說完自己又不高興了,說:“也不行,不能帶著他們,他們沒有一個好的,憑什麼帶著他們發財。”

祥哥:“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我還是想一想。”

兩個人在屋裡商量,祥哥她奶貼著門偷聽,確認兩個人沒亂來,放下心來,踩著小腳進來:“大孫啊,奶想吃肉了。”

她刻薄的抬著柺杖直接就給了大蘭子一下,說:“你讓一讓,個賤骨頭,沒看到我來了嗎?”

大蘭子罵罵咧咧的:“老不死的,你屁事兒怎麼這麼多,吃吃吃,給你吃了都是浪費。也不看看自己還有沒有牙,竟然還要吃肉。”

“你個小賤人,你……”

老太太的憋著沒牙的嘴罵人,也是刻薄的要死。

祥哥不耐煩聽他們吵架,說:“好了,吵什麼,咱們家現在什麼情況你們就鬧個不停,整天的打架有意思嗎?大蘭子,你下午回孃家一趟,試探一下孃家人的口風,看看他們有沒有跟我一起出去闖蕩的心思。我這邊沒有什麼人手,還是得籠絡人。”

大蘭子:“行!”

倒是沒牙老太太白了大蘭子一眼,這老太太歲數可頂頂不小了。八十來歲的人了,眼不瞎耳不聾的。真是應了那句話“老而不死是為賊”。

她罵著人說:“大蘭子你就是個掃把星,你要是好,咱們家早就蒸蒸日上了,都是你這個女人當家沒當好。”

她憋著嘴繼續說:“你家那個根子就不行,你看看你家那個鄰居,你看看人家是什麼情況,再看看你,最近十里八鄉都傳著呢,那個有能耐的王家小子回來了。你說你們都是鄰居,你怎麼沒學到萬分之一。”

大蘭子一怔,說:“王一城回來了?”

她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兒就是年輕的時候沒有嫁給王一城,如果當時她要求不那麼高,說不定現在日子早就好的不得了了。哪裡像是現在,還重要在這家裡做牛做馬。

她眯著嘴,眼神憤恨。

祥哥一眼掃過去就想到她是什麼心思了。這個女人啊,狗屁不是,竟然還自視甚高,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祥哥打心眼裡看不上這種人。

不過吧……他倒是很快的突然想到一個壞主意。

他瞬間興奮起來:“王一城回鄉了?”

“是吧,我聽說是回來了。”大蘭子十分的彆扭,她是希望王一城過的不好的,王一城過的不好,才能證明她當初的眼光沒錯。現在的情形就是提醒她,她是一個有眼無珠的人。

祥哥:“你去叫我爸過來,我有一個主意。”

“什麼?”

祥哥:“快去。”

“行。”

很快的祥爸就過來了,他早就不是當年在城裡做大廚兒的體面了,現在邋里邋遢,是最不招人待見的老街溜子。

“你小子叫我幹什麼?大冷天的,我還不想起。”

祥哥:“我有一個好主意,大蘭子,你去勾引王一城吧。”

“什麼!”

幾個人都懵了。

祥爸怒道:“你個臭小子,你是讓我戴綠帽子啊?!哪有給親爹編織綠帽子的,你還是個人嗎?”

趙老太:“大孫,你可不能這樣啊。”

倒是大蘭子帶了幾分激動的問:“你有啥想法?”

她自然是樂意勾引王一城的,這要是跟王一城好上,那就能去首都也能過好日子了。

祥哥:“你們聽我說,我是知道的,王一城是知名作家,他是有錢的。既然這樣,我們何不訛他一頓呢。他結婚離婚好幾次,在男女關係上名聲也不怎麼好,你咬準了他勾搭你,到時候他為了名聲還不是捏在我們手裡?到時候我們讓他寫下認罪書,然後就可以拿著那玩意兒不斷跟他要錢了。”

“啊!這個主意好。”

“這個主意確實不錯。”

趙老太更是激動:“他家不是還有一個水靈靈的姑娘?讓他把女兒嫁給我小孫做媳婦兒!”

祥哥瞅了他奶一眼,還沒說話,就聽大蘭子說:“這威脅總歸不是長久之計,為什麼不讓他娶了我呢,到時候我帶著你們出嫁,讓他給咱家拉幫套。”

她眼神閃了閃,真是要使計策嫁給王一城,她才不管這家人呢。

雖然之前還對祥哥情根深種,但是關係到更好的生活,祥哥就屁也不是了。這就是大蘭子,大蘭子的真心,就跟秋天裡的風,一陣陣的,可靠不住了。

祥哥看著他們各有心思的表情,心說要是能娶,還能讓老二佔便宜?他就衝了好嗎?

祥哥語重心長:“你們聽我說,我們做事情,不能一下子給人直接打死,你把人逼到了絕境,人家就要跟你魚死網破的。咱家這麼幾個人,真是跟王家魚死網破,我們是對手嗎?”

他就看不上這隻會張嘴不會動腦的。

“你做壞事兒也得留一線,讓人家不能跟你魚死網破,咱們先不斷威脅要錢。然後根據他的實際情況在調整要求。不能一下子就直接讓人走入絕境。”

“你說的倒是也對。”

祥爸到底是比其他幾個更有點腦子的,他說:“就按照你說的這麼幹。”

至於大蘭子想要改嫁,說什麼帶他們嫁人,祥爸是一個字兒都不信的。他可是有結婚證的,他怎麼都不可能答應離婚,離婚了誰照顧他?

他可信不過大蘭子的人品。

不過要是讓她去勾引,這個倒是無所謂了。

他說:“那麼我們怎麼幹?”

祥哥:“此時還要從長計議。”

“不能從長計議,如果從長計議,過完年人就走了,我們還找誰去?”大蘭子急切。

祥哥意味深長的看了大蘭子一眼,越發的覺得這個娘們靠不住。他其實是一箭雙鵰,到時候認罪書不僅能夠拿捏王一城,也能拿捏大蘭子。

她一輩子都得在他家當牛做馬。

“你們聽我說,我們先這樣……然後這樣……把他騙到山神廟,到時候扒光……”

他眼珠子一轉就想到壞主意了。

大蘭子趕緊說:“他要是反咬我們誣陷呢?我跟他二十多年的鄰居了,是知道他的,他這個人心眼很多的。”

祥哥:“這樣啊。”

他也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的,他就說:“如果我們有照片呢,到時候他不是就無從抵賴了?”

“照片?”

“可是我們家沒有照相機啊。”

“對啊,這照相館也不能跟著我們去拍捉姦的照片,就算是勉強把人騙出來也不行吧?”

大家又為難起來。

大蘭子想了好半天,倒是突然就一拍大腿,說:“我有辦法了,我聽說,王一城他們家是有相機的,之前他們回來還拍了好多合照,給村子裡人羨慕個夠嗆。他們每一次回來都帶著相機的。”

祥哥:“你的意思是,誆騙他帶著相機上山,然後奪走他的相機拍照?”

“對!”

趙老太趕緊的:“到時候這相機就是我們的了。”

她沒牙的嘴巴咧著笑,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祥哥:“就這麼幹!”

祥哥:“我再完善一下,看看怎麼能讓事情更通順,既然是要謀算,我們就不能有一點差錯。”

趙老太:“都聽大孫的,你可真是聰明。”

祥哥微微一笑。

祥爸趕緊問:“咱們跟他要多少錢?”

祥哥:“我們先要兩千塊。然後緊跟著再要,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不能一下子就讓他魚死網破,我們要慢慢蠶食,這會下蛋的老母雞,要慢慢撿雞蛋,而不是殺雞。”

“還是你聰明。”

祥哥微微一笑,心說我怎麼可能不聰明,如果不是時運不濟,於招娣還在我的手裡的話,我哪裡至於要幹這個?真是時不與我!

你說就算是陳文麗也在都行啊。

可惜陳文麗也沒影兒了,不知道這死女人去哪兒了。

祥哥:“你們再幫我參謀一下。”

“好。”

一家子豺狼虎豹盡情的商量起來,王一城倒是不知道別人死盯著自己,準備算計呢,他回到家鄉,心情倒是不錯。不僅跟舅舅家聚了聚,還專門跟老同學關宇他們聚了一下,還有打小兒一起長大的侯貴兒,人雖然離得遠了,但是感情還在。這些年兩家也是通訊不斷的,侯貴兒沒上過什麼學,一些簡單的字兒都是王一城交的。不過他媳婦兒念過書,兒子也是大學生,不管是讀信還是代筆都不成問題。這些年他自己也學著不少。

雙方時常通訊,王一城還沒到家,侯貴兒都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兩個人自然是要一起喝一杯了。

王一城朋友很多,但是要說最交心的,不是大學同學也不是關宇這樣的初中同學,更更不是文研所的朋友,反而是侯貴兒。雖說兩人長大了各有家庭,但是感情好就是真的好。

畢竟在最艱難的時候,兩個人整天混在一起,少年情誼,不是旁人能比的。

王一城不擅喝酒,也很少喝酒,但是倒是能陪著侯貴兒喝一杯,人家侯貴兒就是典型的東北爺們,喝多少都不醉的,王一城不行,不過王一城喝一杯倒是沒問題。

侯貴兒現在搬到公社住了,他們家在村裡的老房子賣出去了,給老孃都接到了公社。

這要說起來,也是人人都羨慕的。

畢竟能從農村走出去就很不容易了。

王一城來侯貴兒家做客,這房子是侯貴兒單位的福利分房,他雖然在煤場工作,但是早就升值了,可不是以前裝車的活兒了。現在也算是小領導。

侯貴兒他們家六十來平,但是卻有個陽臺,他家給陽臺包起來,家裡就七十多平了,這七十多平三間臥室,家裡還算是寬敞。王一城領著閨女登門,寶丫還沒進門就叫:“猴哥,我來看你啦。”

這當爹的關係好,孩子自然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