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確實沒額外加過菜,老夫人自然也沒話說,況且上次撬她私庫,裡面也確實沒什麼東西了。

“老大家和老二家,你們今日就把銀票交到賬房,別給我使什麼小心眼,除非不想在侯府待了。”

薛氏氣道:“我們可以拿錢,但三妹不能白吃吧?”

柳雲湘瞪大眼睛,“二嫂這話什麼意思?”

老夫人也看向薛氏,“你有話就直說!”

薛氏抿了一下嘴,“大家日子都過得艱難,這府上的窟窿也會越來越大,不如分家吧,各顧各的。”

大夫人沒表態,繼續耷拉著眼皮子。

老夫人長嘆一口氣,“靖安侯府榮光三十載,竟走到了這一步。既然大家心不齊,那就分家吧。只是我老太婆活不了幾年了,大房還有長孫,往後只能依附你二房了。”

“這……”

“怎麼,你不願意?”

薛氏看向老夫人,見她使了個眼色,當下瞭然,於是道:“能孝順母親,我二房自然是願意的。只是三房分出去了,而三弟妹有一個人,是不是該把西院騰出來,畢竟文晴大了,還沒有自己的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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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你這什麼意思,單獨把我分出去,還要霸佔我的院子?”柳雲湘氣道。

薛氏不理她,看向老夫人,問:“母親意下如何?”

老夫人點頭,“柳氏,你當長輩的,謙讓小輩也是應該的,便搬到後院西南角的院子裡吧。”

分家正如柳雲湘的意,但搬出西院,倒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還要說什麼,老夫人已經拍板,“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老夫人強令她搬出西院,而且明天就要騰乾淨。

謹煙氣得發抖,一邊收拾一邊罵道:“什麼簪纓世家,一個個穿得光鮮亮麗,內裡都爛了臭了,這根本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子衿站在一旁,一向淡漠的臉上也有些怒氣。

“我可以喂他們……”

“什麼?”謹煙問。

“喂他們吃屎。”

謹煙撲哧笑了出來,“你個小丫頭,腦子裡裝的什麼,這種損招也能想出來。”

子衿抿了抿嘴:“在善念營的時候,我經常往那些看管我們的人喝水的甕裡放屎尿。”

謹煙做乾嘔狀,“以後可別幹這事了。”

子衿哼了哼,在柳雲湘坐的羅漢床對面坐下,“我餓了。”

柳雲湘也餓了,讓謹煙拿來今日在街上買的點心。

一主二僕吃著,十分香甜。

“唔,等往後,我讓你們倆頓頓有肉吃,想吃什麼吃多少。”柳雲湘豪言壯語道。

謹煙給柳雲湘倒了一杯茶,“夫人,咱不說大話,小心噎著。”

子衿重重點頭,“我信。”

這時院門被敲響,柳雲湘讓謹煙去開門。

不多一會兒,她領著小五進來了。

“你這是?”柳雲湘掃了一眼小五揹著的兩大包細軟。

小五抽噎一聲,哇的就哭了,將包袱扔到地上,撲到柳雲湘懷裡。

“母親在屋裡一直罵三娘,還說您是自作自受,活該被趕出西院,以後她有的是法子折磨你。我氣不過,跟她吵,她打了我一巴掌,說既然我跟三孃親,那以後就跟著三娘好了。”

柳雲湘捧起小五的頭,見小丫頭左臉都腫起來了,一個大巴掌印十分明顯。她心疼的吹了吹,讓謹煙趕緊去拿消腫的藥膏。

小五含著眼淚問:“三娘,你要我嗎?”

柳雲湘抱住小五,“三娘怎麼捨得不要你。”

小五是二房的庶女,不得主母薛氏的喜歡,還經常受四姑娘欺負,她本來就不放心這小丫頭,如今她肯跟她,她自然是願意的。

小五一聽這話,擦了一把淚不哭了,站直身子就解衣服。

“五姑娘,您這是做什麼?”謹煙一臉迷惑的問。

柳雲湘也不解的看著小五,見她利落的脫下外裳,再解開中衣,中衣裡面竟然有個口袋。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對玉鐲,一個金鎖,還有幾塊碎銀子。

“這玉鐲是三娘給我的,金鎖是我姨娘留給我的,銀子是我讚的月錢,四姐總偷我的東西,我藏到衣服裡面才沒有被她偷走。”小五說著將東西都放到柳雲湘手裡,“三娘,母親說你沒錢了,早晚要餓死,我這些都給你,不要你餓死。”

柳雲湘看著手裡的東西,一把摟住小五,“三娘有錢,不會餓死,也不會讓小五跟著三娘受苦的。”

謹煙擦了一把眼淚,“這闔府上下,也就咱們五姑娘是個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