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方子孺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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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湘圍過去看,發現深坑下面竟然是個鐵礦,而且是已經被挖掘過的。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所以建慈濟院,收養孤兒,皆是為採挖鐵礦做掩護。
何子越、方孝孺、肅平王、皇后……
柳雲湘嚥了一口口水,這是一根藤,越往上摸,瓜越大。
天色漸漸暗下來,在江遠的幫助下,柳雲湘帶著陸長安先回了驛館。半夜的時候,陸長安終於醒了過來。
柳雲湘先喂他喝了藥,讓他好好休息。
“孩子們都挖出來了嗎?”陸長安有些著急的問。
柳雲湘點頭,“挖出來了。”
只是有的還活著,有的已經死了。
陸長安皺緊眉頭,“慈濟院在建造時並沒有嚴格把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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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是監工。”
柳雲湘默了一下,將慈濟院下方有鐵礦的事告訴了他。
陸長安聽完,臉色一下慘白,“不,我父親剛正不阿,他不會幹出這種事。”
“真相到底如何,還需要再調查。”柳雲湘扶著陸長安躺下,“你先養好身體,才能繼續調查這件事。”
陸長安嘴裡一直唸叨著:“不會的,不會的。”
肅平王是武將,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保天下太平,雖然他偏心,但陸長安還是覺得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如果真是肅平王所為,對陸長安精神上的打擊幾乎是毀滅的。
一夜狂風暴雨,柳雲湘翌日起床,聽到了另一個震驚的訊息。
方子孺自裁了,用刀抹了脖子,當即斃命。
柳雲湘過去時,正見嚴暮裹著一身泥水疾步走來,他臉色陰沉至極,眼中燃著怒火。進屋看了一眼屍體,轉出來喝問:“不是讓你們看緊了,怎麼能讓他有機會殺了自己?”
江遠站出來,“屬下等寸步不離的守著,卻不知他身上怎麼會有匕首,說是睡覺,不想蒙著被子割喉了。”
真真是始料未及。
“誰給他的匕首?”
“不知。”
嚴暮握緊拳頭,“仔細調查……”
他話還沒說完,有將士來報說是驛館的一個廚子也自殺了,昨晚正是他給方子孺送的飯。
嚴暮咬了咬牙,“準備一下,即刻回京。”
柳雲湘自方子孺院裡退出來,慈濟院下面有一個已經挖掘過的鐵礦,終於摸到這根藤了,可方子孺突然死了,這根藤一下斷掉,再沒法摸到上面的大瓜。
嚴暮防守的那麼嚴,不漏一絲訊息,還是沒有防住。
柳雲湘長嘆一口氣,所以這裡面的水太渾太深了,嚴暮尚處在旋渦之中,被人玩弄於股掌。
她走到園子,正見虞嬌嬌揹著細軟往外走,一身輕快,心情十分不錯。
此時柳雲湘沒戴面紗,也沒有在衣服下穿棉襖,恢復了真容。虞嬌嬌看到她,當下根本沒有認出來。
“喲,七皇子的新寵吧?”
柳雲湘挑眉,“你是舊人?”
虞嬌嬌打量著柳雲湘,“倒是難得一見的絕色,不過我給你說個秘密。”
“什麼?”
虞嬌嬌湊過來,小聲道:“這位七皇子在房事上不行。”
“啊?”
“那兒廢了。”
柳雲湘抿嘴,他行不行的,大概沒人比她更清楚。
她乾咳一聲,壓低聲音道:“我是柳雲湘。”
虞嬌嬌愣了一下,接著瞪大眼睛,“你你……”
“前幾天不總是下雨,我怕冷啊,所以加一層棉襖。”
“那你戴面紗?”
柳雲湘笑,“這不長得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不過這種煩惱,你大概不懂。”
之前她嘲笑她胖,還各種貶低,現在當時回敬她一句。
虞嬌嬌氣得跺腳,“難怪陸世子能看上你,原來不是眼瞎啊!”
“呵,你不會喜歡陸長安吧?”
虞嬌嬌十分大方的承認:“那麼溫潤好看的人,誰不喜歡。”
柳雲湘怔了一怔,“我以為你喜歡七皇子,然後為了討他歡心,還犧牲色相從方子孺那兒探取情報。”
“我是為了錢好麼!”
“啊?”
“七殿下答應給我一萬兩銀子,還幫我從方子孺那兒脫身,我才答應的。”
“這樣?”
“呵,七皇子那麼一個面冷心更冷的人,誰瘋了才會喜歡他吧!”
柳雲湘默,這話罵她呢?
虞嬌嬌說到這兒,又嘆了口氣,“我將方子孺迷得神魂顛倒,再灌他喝了好多酒,半醉半醒見問出慈濟院的秘密,剛回報給七皇子,那慈濟院就塌了。”
說到這裡,虞嬌嬌打了個冷顫。
“我得趕緊走,不然只怕小命保不住。”
虞嬌嬌匆忙跟柳雲湘擺了擺手,趕緊提著細軟走了。
當天午後,嚴暮帶著一隊車馬離開嶽州。
陸長安被他們扔進了囚車裡,他還昏昏沉沉的,無力給自己爭辯。
這樣走一路,若無人照應,根本熬不到盛京。
柳雲湘思來想去,只能尾隨在後,一路照應著。只要將陸長安送到盛京,京兆府自然會關照他,她也就能離開了。
下過兩場雨後,天開始燥熱起來。
只要隊伍一停,柳雲湘就趕緊過去給陸長安喂水喂藥。
她坐的是馬車,剛在路上,她煮了米粥。隊伍停下來吃午飯的時候,她端了一碗過來,喂陸長安吃。
“讓你跟著一路受苦了。”陸長安滿面愧疚道。
柳雲湘搖頭,“不及你養育硯兒時受的苦。”
她帶過行意,知道將孩子從那麼小一點帶到大一些需要付出多大精力。而且謹煙跟她說,硯兒小時候黏他,晚上一定要跟著他睡,所以那時候陸長安早起去衙門總盯著一雙黑眼圈。
陸長安想接過來自己吃,但實在沒力氣。
“還是我來餵你吧。”
柳雲湘舀起一勺喂陸長安,“小心,燙。”
感覺很多道目光射過來,其中有一道尤其冰冷。
她望過去,見嚴暮正啃著乾糧,一大口一大口的,帶著火氣,不防備她看過去,趕緊塞了一口,結果給噎著了。
“主子,快喝點水。”江遠趕緊遞上水壺。
嚴暮喝水順下去後,沒好氣的將手裡乾糧扔給江遠,“難吃死了。”
江遠看看囚車那邊,遲疑了一下,問:“您是不是想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