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暮挺冤枉的,皇上私自出宮這事,他是真不知道。可總得有一個人捱罵,所以他倒黴了。

從長公主那兒得知嚴暮沒事了,柳雲湘這才放心,然不及鬆口氣,弘玄派人傳來了訊息。

“薛長風出事了!”

柳雲湘看著手上的信,眉頭緊緊皺起,弘玄和薛長風到達燕州後開始查楊賀貪汙一案還有那一百萬兩銀子的下落,在調查過程中,薛和風莫名失蹤,至今找不到他的下落。

“姑娘,這麼久了,薛公子會不會已經……”子衿看向柳雲湘。

柳雲湘搖頭,“事情還不到最壞那一步。”

“那我們怎麼辦?”

柳雲湘垂眸思量許久,拉過子衿道:“這樣,你去找小三,請他跟我們去一趟燕州。”

“我們?您也去?”

“去!”

燕州這案子拖得太久了,查不清那一百萬兩到底去了哪兒,嚴暮永遠無法洗脫嫌疑。而他被困宮中,只能她走這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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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去燕州前,她得見一個人。

半個時辰後,柳雲湘來到了大牢,楊賀牢房門前。

“你一口咬住嚴暮,拖我們鎮北王府進這渾水裡。眼下如你所願,我打算去燕州,親自調查你這個案子。”

楊賀一步一步走了出來,走到牢門前,眼眸深冷的看著柳雲湘。

“你去?”

“是。”

“一個婦道人家。”

“準確來說是一個孕婦。”

楊賀不由瞪大眼睛,“胡鬧!”

柳雲湘笑,“怎麼,楊大人還有一點良心,為我這孕婦擔憂了?”

楊賀先一怔,隨即嘴角勾起,笑得極不正經,“王妃腹中又不是我楊某的孩子,我擔心什麼。”

柳雲湘忍著沒翻他一個白眼,繼續道:“不知楊大人對我這趟燕州之行可有忠告?”

“我能有什麼忠告,便祝王妃一路順風吧。”

“好。”柳雲湘無所謂,轉身往外走。

只是剛走幾步,楊賀叫住了她。

“我這人一向憐愛美人。”

柳雲湘轉頭,笑道:“我看出來了。”

楊賀嘴角抽了抽,“燕州不是什麼虎狼之地,王妃不必過於擔心,如果非要給一句忠告的話,那便是……”

楊賀默了一下,才道:“秘密前往,別驚動朝廷。”

“哦?”

“王妃若信在下,便隱藏好自己的行蹤,若不信,便當在下沒說。至於真相,王妃還是別抱太大期望,許就沒什麼真相呢。”

柳雲湘皺眉,這話說得太玄乎了,這麼大一個貪汙案,消失的一百萬兩銀子,怎麼會沒有真相。

從大牢出來,柳雲湘去了一趟長公主府,請長公主幫著她給嚴暮傳一句話,她去燕州了,但讓他別擔心,她身邊帶足了人手。

除了長公主,她沒有再告訴其他人,當天將兩個孩子託付給肖夫人,翌日一早,趁著天不亮,她就偷摸離城了。

一路南行,再往西拐,在官道下一茶棚不想竟碰上了曲墨染他們一行人。

“欸,雲湘,你怎的,怎的在這兒?也去燕州?”曲墨染有些吃驚的問。

她這一行是帶著曲星迴老家的,曲星以及瘦的跟乾柴棍似的了,沒有精神,沒有力氣,此刻躺在一旁的草垛上,曲奕正喂他喝水。

李柱坐在旁邊,大口吃著包子。

確實是巧,柳雲湘與他們同桌坐下,道:“我們也去燕州。”

曲墨染心思一轉,沒有再多問,只道:“那太好了,我們一路同行,彼此也有個照應。”

柳雲湘頓了一頓,只得笑道:“好啊。”

與曲墨染聊了一會兒,柳雲湘知道他們早他們兩日就出發了,因曲星身子不好,路上一直耽擱,才與他們遇到了。

若是兩日前,柳雲湘還沒接到薛長風在燕州出事的訊息,也沒決定去燕州。她再看了李柱一眼,似乎沒什麼懷疑和擔心的。

宮裡上書房外,嚴暮背手站在臺階上,腳上鐵鏈去掉了,他至少能在這院子裡走動走動。此時秦晟瑞大步走了進來,見到他站在臺階上,先瞪了他一眼,而後往上臺階往裡走。

嚴暮挪一步擋住他的路,秦晟瑞再瞪他一眼,繞開他往另一邊走,嚴暮繼續挪動身子擋他。他再繞,他再擋。

“嚴暮,你擋我做什麼?”秦晟瑞克制著怒火問。

嚴暮微微一嘆,“父皇交代任何人不可擅闖上書房。”

“我是四皇子!”

“也包括你。”

“你!”秦晟瑞咬了咬牙,“那你呢,你怎麼能在這兒?”

“我?”嚴暮嘖嘖搖頭,“我得幫父皇處理朝政啊,為父皇解憂啊,四哥能嗎?”

“你什麼意思,你……”秦晟瑞再咬了咬牙,“我不與你計較,我要見父皇,你,你替我通報一聲。”

嚴暮搖頭,“父皇沒工夫見你。”

“你還沒通報,怎知父皇沒工夫見我?”

“我是這麼覺得的。”

“你……你就是擺明了跟我作對,不許我見父皇!”

嚴暮歪頭笑了笑,“四哥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秦晟瑞氣得想硬闖,奈何力氣不敵嚴暮,功夫更是差一截,衝裡面喊了兩聲,皇上也沒應他。這裡是上書房,他到底不敢太放肆,只能氣憤的離開了。

來到皇后的飛鳳宮,秦晟瑞大罵了嚴暮好一會兒。

皇后皺緊眉頭,“你罵他如何,他不疼不癢。”

“他太囂張了!”

“你父皇縱著,我們能如何。”

秦晟瑞左右看看,湊到皇后跟前,小聲道:“父皇離宮,您不知道,兒臣也不知道,這嚴暮肯定是知道的。父皇讓他代理朝政,只許他進出上書房,您可知道這代表什麼?”

皇后自然知道兒子的意思,她沉了口氣,道:“不會的,你到底是嫡子。”

“母后!”秦晟瑞急得大口喘氣,“父皇都是庶,您覺得他就一定會立嫡子?”

“這……”

“父皇信任嚴暮,器重他,甚至將朝政交給他,形勢已經很明朗了,父皇要……要立他為儲君了!到那個時候,可就一切都晚了,咱們母子倆在嚴暮手裡能有活路?”

皇后閉了閉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在皇上立儲君前,先殺了嚴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