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空餘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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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糖糖的怨念消失，她和黑氣也剝離開來。
糖糖恢復了生前的樣子，雖流著眼淚，也釋然笑了笑：“我總是在他們被觸電的時候拼命出現，終於讓他們看到了我……”
糖糖看向粟寶：“謝謝你們啊……謝謝。”
糖糖母親死死抓著她爸爸手臂，似乎這樣就能死死抓住糖糖，不讓她離開。
但糖糖的臉漸漸模糊，變透明，餘留她細軟的聲音：“爸爸媽媽，再見……保重……如果有下輩子我再做你們女兒……”
一聲輕響，糖糖的魂魄徹底消失。
原地只有一股黑氣，陡然變得狂暴起來，四處竄動。
它猛的撞開門衝出去，又被粟寶畫的圈圈攔住，暴怒的衝撞著。
粟寶抬手，一巴掌拍出去。
小小的手掌，突然化成巨大的手掌，嘭一聲拍在黑氣上面。
季常瞳孔猛縮：“？！”閻王手？！
蘇何問：“！！”如來神掌？！
涵涵：“臥槽牛逼666！”
蘇梓晰……立刻掏出本子：
技能：如來神掌，攻擊力……999999！
沐歸凡張大嘴巴，又默默閉上，心道不愧是我沐歸凡的女兒……
黑氣被粟寶這一巴掌拍得分散成幾股，合都合不起來，被魂葫滋溜一聲吃了。
這回是真的吃了，只見它嗝了一聲，葫蘆嘴噴出一口黑煙，黑煙漸漸消散，什麼都沒剩下。
眾鬼：“哇哦。”
倒黴鬼：“魂葫大爺真厲害！”
花心鬼：“魂葫大……俠真厲害！原來平時都是不跟我們計較啊！”
懦弱鬼微微一笑：“以後誰不聽話讓魂葫吃了。”
叛逆鬼默默縮了縮脖子。
粟寶站起來，說道：“好啦，糖糖姐姐的魂魄我們已經送到了。”
她指著客廳正堂的位置：“你們可以幫她立一個牌位，這樣她在下面不至於沒有供奉，受餓受困。”
沐歸凡也頷首道：“那就不打擾你們了，這是我的電話，你們有什麼可以隨時和我聯絡。”
沐歸凡不知道什麼時候撕了一張紙，寫下了自己號碼，就壓在桌子上。
紙條上只有一個沐字，以及一串號碼。
女孩父母哭著，噗通下跪要給粟寶磕頭。
沐道士眼疾手快，一手一個把兩人拎了起來，按在沙發上。
女孩父母的哭聲凝滯片刻（怎麼就到沙發上了？）但很快又哽咽起來，說道：“謝謝……謝謝你們！”
“剛剛是我們不禮貌了，不好意思……”
“謝謝你們送糖糖回來，我可憐的孩子，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死在異鄉，連屍體都沒有留下啊！
粟寶默然片刻，正要說什麼。
沐歸凡卻搖了搖頭，說道：“你們節哀，我們就先回去了，後續還有一些事情會和你們聯絡。”
“這期間，請務必保持沉默，不要透露糖糖的死因。”
女孩父母連連點頭。
知道了人已死，那顆心反而徹底沉下來，原本焦灼無助絕望的煎熬，都成了空亡，如今只剩悲苦和悵然。
粟寶跟糖糖父母告辭，跟爸爸他們一塊離開了。
糖糖父母站在門口，目送著沐歸凡的車開遠，直到消失不見。
女孩母親不斷的落淚，怎麼都止不住，快要哭瞎了。
女孩父親嘆一聲，語氣悲涼滄桑：“好歹，見了一面……”
還有什麼奢求呢？
這一個月過得生不如死，設想過無數情況。
有時候會想，哪怕死要見屍，讓他們找到屍體也好啊！
有時候又想，可能是被人拐走，或許還有機會再活著找回來……
有時候自責自己以前沒多和女兒打電話，有時候恨自己渺小，找不到任何線索。
害怕女兒在某個地方孤立無援，絕望等著他們。
又害怕女兒死在不知道哪個地方，連魂魄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現在能知道她為什麼死了，還能再和她最後見一面，道別……
相對於過去一個月，真的很好了。
女孩母親哭著，哭著，終於沒撐過去，緊抓著她爸爸手臂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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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粟寶問道：“爸爸，為什麼不跟叔叔阿姨說，姐姐還有屍體在這世上？”
沐歸凡開著車，目視前方，說道：“一是不確定能不能找回糖糖的屍體，若是找不回，又告訴了他們糖糖還有遺體……他們會再次陷入焦灼等待中。”
一天沒找到，就要多受一天煎熬。
“二是他們剛接受了糖糖已死，不應再有什麼打擊了。”
人一天內得知兩個最壞的訊息，誰知道女孩母親能不能承受得住。
粟寶點頭：“我明白了。”
蘇何問摸著下巴沉思：“那屍體到底哪裡去了呢？”
這段時間調查，把所有能看的監控全都看完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一具屍體那麼大，不可能沒有任何痕跡就離開……”
沐歸凡道：“你想錯了。”
“之前是假設人正常死亡的屍體體積。現在得知糖糖被高壓電電死，屍體會縮小很多。”
她表面一部分應該已經碳化被風吹走，一個多月了肯定找不到了。
剩下的一部分，應該成焦炭那樣。
“假設成碳化成只有原來體積的一半，再折成兩段……裝在工具袋裡，是不是就很容易離開？”
蘇何問頓時毛骨悚然，想象那個畫面……都開始害怕了。
季常點頭：“這個很有可能，而且從目前線索看來，的確只有這種可能了。”
沐歸凡道：“等大明把影片處理好就知道了。”
那天他檢視了女孩失蹤當天的所有影片監控。
街對面的監控拍得模糊，但還是看到了一些詭異畫面。
當時他不明白是什麼東西，街道上好像是樹木倒影，有岣嶁扭曲的影子。
現在想想，應該就是碳化後的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