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摘下摯友生日時送他的‘盲人版’墨鏡,又整理了下發型。

那雙瑰麗無比的蒼空之瞳不懷好意地轉了轉,瞬間裝作一副被負心漢傷透了心的表情,眼角還掛著一滴擠出來的眼淚,深情款款地看著懷裡的黑髮少年,語氣故作傷心地說道:

“不接我電話就算了,連簡訊都不回我,果然是感情淡了嗎?”*

四川的職業變臉大師都沒五條悟變臉變得快!

禪院千夜看著五條悟這即將搞事的模樣,立刻慌了神,這可是大街上啊,到時候五條悟丟人就算了,但他可不想丟人!

他急忙擠出了個討好的笑容,安撫著這隻在街上搞事的雞掰貓,試圖讓他回去再鬧,甚至連以後絕對會接電話的承諾都說出來了。

但是,貓貓鬧起來還分場合嗎?

不會。

所以五條悟根本沒停下他作妖的表演,繼續用精湛的演技演繹著一個被禪院千夜辜負的可憐女,啊不是,男子。

“你瞧,又開始畫餅了,我要是信了,怕是要哭斷腸去。”五條悟用手抹了抹眼淚,被手遮擋住的眼裡盛滿了狡黠,貓貓的壞心眼可多了。*

偷偷圍觀的路人眼神逐漸變得詭異起來,沒想到這個一表人才的小夥子居然是個負心漢,真是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他對日本的路人服氣了,雖然他們身高都已經有一米七了,但是不要忽視他們才十三歲啊,他還是個孩子!

哦,日本沒有早戀這個概念,那沒問題了。

禪院千夜實在受不了圍觀群眾的各種詭異的眼神,強硬地拉著身前白髮少年的手就往旁邊的巷子走去。

千夜將五條悟扯到巷子深處後,抬手就賞給了面前這個頭髮極其蓬鬆的腦袋一個響亮的爆慄,又對著白髮少年的臉蛋一陣拉扯,報復著他對自己施加的社會性死亡的那番演出。

“你這傢伙,都說了拉黑你是因為有事。而且,這不是已經把你放出來了嗎。”他無語地翻著白眼,沒好氣地對白髮少年說道。

雖然剛剛才把五條悟從黑名單裡放出了,但是禪院千夜依舊很理直氣壯。

沒辦法,不拉黑的話,他的手機可能會被五條打爆吧,到時候要是有人有急事找他,他的手機卻一直佔線就慘了。

白髮少年不服氣的噘著嘴,抬手將那副能緩解六眼副作用的墨鏡戴了上去,雙手疊在腦後,雖然還是有些生氣,但依舊服了軟。

“哼,那千夜醬得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把我拉黑了!保證!來,拉鉤!”他激動地伸出小指。

白髮少年拉下墨鏡湊了過來,用那雙如天空般乾淨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摯友,試圖用眼神逼迫少年同意他的要求。

而且他這個要求根本就不過分!五條貓貓理不直氣也壯。

“你是三歲小孩兒嗎,還發誓拉鉤……”他試著轉移話題,不拉黑五條悟?不行,這個要求有點難辦。

“發誓嘛~拉鉤嘛~”三歲小孩兒本孩兒不要臉的撒著嬌,雖然十三歲的年紀也並不大,但是能如此不要臉面的撒嬌,也只有五條悟才能幹得出來了。

“……”

救命,這撒嬌的功夫越發爐火純青了,看著面前的三歲小孩兒,他只能如同老父親般地嘆了口氣,還能怎麼辦?

他無奈地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搭在了對面一臉期待的少年的小指上,彎了彎手指,勾住後搖了搖。

“拉鉤約定,說謊的要吞一千根針,約定成立。”他雖然很無奈,但是這句話說的卻很認真。

發過的誓言就要做到,這是他做人的信則。

“哇,好耶!ovo”五條悟看著被他說服拉鉤的摯友,開心的身邊都飄起了花花。

禪院千夜總是對五條悟沒辦法,不僅扛不住他的撒嬌,也扛不了他那真摯的友情。

這就是摯友嗎,也不賴。

他那雙越發清亮的綠眸彎了彎,臉上不由得煥發出了溫柔的笑容。

五條悟看著摯友突然開始傻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沒想太多,轉身就拉著千夜往最近的甜品店趕去。

“快走快走,附近有一家店我很早就想吃了!”白毛貓貓興奮地一隻手拖著黑髮少年,另一隻手在空中不斷揮舞著,發出超想吃甜點的聲音。

黑髮少年攤著身體被他硬生生地拖去了店裡,他面無表情地坐在座位上發呆,聞著空氣中甜點的香味都止不住地反胃。

之所以拉黑五條悟除了那瘋狂的來電和簡訊外,還有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每次打完電話確定完他的位置後,五條悟就會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把他拉去店裡,一起吃甜品,而且點的巨多,足足一桌子的甜食。

不吃還要被白毛貓貓那可憐的眼神光波掃射,捨命陪君子,但是至少你也少吃幾次吧!

救命,再喜歡吃甜品也扛不住頓頓吃啊,他真的快吐了,嘔。

可惡,就是他心太軟!

看著面前一桌子甜點的禪院千夜,再一次反省著自己容易心軟的毛病。

下次,下次絕對不會心軟了——他無數次地發出了這個訊號,但是每次都會敗在白髮貓貓的石榴裙下。

這是命,認了吧,等上高專有夏油傑分擔火力,就會好過多了。再說了五條悟這麼作還不是你寵出來的?

系統發來了沒用的安慰和刺激人的話語。

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五條悟的話,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吃著桌上的聖代,至少聖代是冰的,能降低點甜膩味兒。

他無聊地看著店裡的裝飾,突然,他眼睛一頓,在收銀臺付款結賬的女人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黑色的頭髮,有些凌亂的支稜起來,跟他有著同樣的稍淺些的綠色眸子,太眼熟了,但是他不記得認識過這樣子的女性啊?

系統無奈地給了個提示:“你還記得原著中的伏黑惠長什麼樣子嗎?”

“!”

他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難怪這麼眼熟,這是他未來的嫂子啊!

被系統提醒後的禪院千夜感到一陣恍惚,沒想到在被五條悟硬拉來的甜品店裡遇見了未來的嫂子。

這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他急忙用手捧著聖代擋住了下半張臉,悄咪咪地觀察著正在拿出錢包付款的女人。

距離禪院甚爾離開禪院家已經有兩年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遇到這位改變他命運的女人了呢。

話說回來,前陣子甚爾好像確實告訴過他,說自己最近被一個奇怪的女人纏上了。

甚爾在電話裡話裡話間都是在說這女人有多麼的煩人,但是語氣卻很奇怪,並沒有厭惡的情緒,反而透露出些許炫耀和雀躍?

當時他就覺得奇怪,本來想追問下去卻被甚爾強硬的轉移了話題,等電話結束通話了都沒來得及問,結果就忘記這回事兒了。

好啊,甚爾這是好事將近了吧,但是居然瞞著他!

臭老哥!

他憤憤地咬著嘴裡的勺子,像是在把勺子當成甚爾在咬,用來發洩心裡那股惡氣。

五條悟看著對面的少年突然改變的態度,嚼著嘴裡的甜點歪了歪頭,千夜醬在看什麼,這麼入迷?而且還有些生氣?

他順著黑髮少年的視線看去,居然是一個女人!

五條貓貓震驚!

他放下了手中的甜品,伸手拉下墨鏡,用灼熱的視線來回掃射著兩人。

好哇!千夜醬居然偷跑!

五條悟完全誤會了,他以為他摯友對這個黑髮女人一見鍾情了。

禪院千夜感受到對面五條貓貓那不可置信的視線,有些無語,這傢伙想到哪裡去了?

他擺了擺手,對著五條悟解釋道:

“別誤會,我還小,我這是看到我未來的嫂子了!只是沒想到我那混蛋哥哥能有人要,有些激動罷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他哥哥這個爛人遲早會被這位女士收走,但是沒想到這麼快,甚爾才剛剛成年吧?

哦,日本男性十八歲可以結婚?

那沒事了。

五條悟聽到禪院甚爾的名字後,頓時誇下了臉,滿眼都寫著嫌棄,看來他是真的不喜歡禪院甚爾。

每次他去禪院家找千夜醬玩,那個大猩猩都對著他各種陰陽怪氣,偏偏比拼純體術他還打不過這個可惡的傢伙!

明明只是個喜歡賭博的爛人!豈可修!

五條悟的臉色越發難看,看來,在對比拼體術的情況下對打不過禪院甚爾有很深的執念。

明明是咒術師,幹嘛這麼執著於純純的體術對打啊?

禪院千夜抽空瞅了眼對面白髮少年,看著五條悟臉上嫌棄的表情,只覺得一陣心累,他夾在他們中間真是累死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向誰都不好。

所以乾脆就不管了,看他們能鬥成啥樣,他的要求很低,反正不鬧出人命就行。

五條悟揮舞著手中的勺子,有些不甘心地對著面前的少年說道:“你都知道你哥哥是個混蛋,怎麼還那麼護著他。”

神子大人有些嫉妒,但也知道自家摯友的哥哥喜歡對他陰陽怪氣也是因為在意這個弟弟,所以對他這個看不順眼的朋友有些排斥。

禪院甚爾雖然人挺爛,但是對弟弟的愛卻是無法否認的,雖然這種愛有時候有些塑膠。

黑髮少年無視了五條悟對他的控訴,拿了張紙巾遞給了對面吃得滿嘴都是奶油的少年,“擦擦嘴吧,悟。”

五條悟接過紙巾,不滿的擦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