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神之降臨 第四十二章 破凰!打倒黑土的最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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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片刻,地上的土石,士兵的兵器刀劍,天上的積雲,周圍的花草樹木,等等等等,各有一絲絲不同色彩的氣息流淌出來,如百川歸海,一齊匯向那堆廢墟的一個凹處。
諾大的羅府宛如憑空起了風暴,就連土流河漩的轉動也紊亂了,黑土見了那些肉眼可見的各種各樣的氣息,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提氣叫道:“誰在那邊裝神弄鬼!”
右手一揮,一團煙凰焰疾速射出。卻見火焰離那廢墟尚有四五米,便即被捲入風暴撕扯得四分五裂,非但沒有引起破壞,那風暴反而吸收得更急了。
那廢墟的凹處有個人影緩緩站起。這回看得清楚,所有的那些氣息,透過勁風遽流,最終竟是都湧進了那人影的身體。
黑土驀地裡想起一事,那邊正是剛才滄海被打落的地方,驚道:“這是……姓滄的那個小子?”
隨著吸收的加速,眾人的衣衫被扯得獵獵作響,風沙迷眼,幾欲睜之不開。如此景象持續了大約十分鐘,當最後幾絲氣息也滲進那人的體內,颶風終於慢慢停息了下來。
那人從凹處緩然踏步而出,眉頭微皺,似乎在忍受著什麼痛苦,正是滄海。眾人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土見他身體隱有各色氣息繚繞,顯然大非尋常,道:“你……剛才做了些什麼?”
原來滄海見己方一敗塗地,連飄雪這修為最高的人都遭受重創,唯一能給黑土製造一些威脅的離塵斬也隨著張侍衛的死而無法使用,任由事情發展下去,恐怕在場所有人包括外圍的幾千人馬都得死在這裡,是以決意發動通神奧義中唯一的技能“破凰”。
然而他沒想到“破凰”一經發動,便如在江河底下挖了個洞,亂七八糟的各樣力量氣息一股腦地瘋狂灌注進來,只撐得他丹田欲裂,氣海將破。雖然力量確實得到了極大的充盈,但那種身體快要脹爆的痛楚卻也著實令他感到恐懼。此時此刻,只想儘快找個東西將體內的力量發洩出去。
黑土上下打量著他,心裡犯起嘀咕,道:“受了我一掌居然不死,還能生龍活虎地站起來,你這小子可真是事事出人意料。為免夜長夢多,還是先解決你的好。”
滄海體內各種力量混雜肆虐,如要爆炸一樣,難受之極,知道這種狀況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太久,道:“說得對,速戰速決吧。”
黑土道:“哦?看來你很有信心,似乎你身上發生了某些變化,這就是你賴以仰仗的底牌了吧?
右手五指往上一提,幾面土牆平地拔起,將滄海團團圍住,然後極速合攏,勢要把他擠壓而死。
滄海隨手劃了一個圈,砰砰砰砰數響,幾面土牆悉數炸開。
黑土心下微沉,半眯著眼道:“輕而易舉就……果然是跟剛才不一樣了。不過,如果你認為這樣就能打敗我的話,那未免太小看將這個級別了。”
雙掌向前平推,兩團火焰疾飛而出,隨即足尖一點,跟著火焰和身撲上。
滄海抄手橫掠,把兩團火焰擊散作漫天火雨,突然勁風颯然,黑土穿過火雨,舉掌成刀,朝他當頭劈落。
黑土以火焰作誘,自身藉著火焰的掩護隱藏在後,本擬出其不意,以快手法將對方擊敗,不料滄海反應更快,身子順勢一倒,避過手刀,旋即雙腕翻轉,已拿住他的手臂,右膝蓋朝上猛頂,咚的一下,正撞在他的胯間。
饒是黑土修為過人,也不禁疼得齜牙咧嘴。滄海側裡翻身,已從他身下鑽出,手肘順擊而下,狠狠砸在他背部。黑土撲進土裡,啃了一嘴巴泥。
黑土一招受挫,頓時怒不可遏,大吼一聲,煙凰氣迸體而出,身下的整個廢墟炸將開來。滄海動作微微一滯,黑土趁勢逼近,閃電般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滄海腰身略彎了彎,但覺這一拳打在身上並不如何疼痛,反而脹得緊繃發痛的身體像被放掉了部分氣的氣球,稍微輕鬆了些,呆了一呆,叫道:“再打。”
黑土瞪大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道:“你說什麼,瞧不起人嗎?”
呼地一拳又打過去。滄海但覺脹痛感又減了半分,甚是暢快,叫道:“好,就這樣打,再來。”
黑土大怒,拳腳交加,乒乒乓乓一頓好揍,滄海也不知捱了幾十百拳,連連喊道:“舒服,舒服。”
眾人見他一直處於捱打的境地,毫無還手之力,嘴上卻還大叫舒服,都覺十分奇怪。黑土氣得鼻子都歪了,打到一百多拳,右手一晃,煙凰氣凝聚出一柄火焰劍,朝他胸口便捅。
滄海嚇了一跳,倒也不敢隨便以身試劍,側身躲過,右手中指扣在拇指上,照劍身彈去,噗的一響,那火焰劍猶如被吹滅的燭火,瞬間在指勁中消失。
他丹田裡的力量裝不下,只好放在經脈中,經脈中放不下,就不知道往哪裡放了。那些力量橫衝直撞,無處容留,被黑土的煙凰氣打了一陣,溢位不少,但大部分他只能派發出去,因此指勁一出,力量竟是大得出奇,將整支火焰劍彈滅。
黑土看著空空如也的手裡發了會兒愣,滄海又渾身不舒服起來,催促道:“打啊,你怎麼不打了?”
黑土咬牙道:“你竟敢……如此欺辱我。”
滄海道:“咦,是你在打我,怎地變成我欺辱你了?”
黑土雙手疾伸,一把扳住他的臂肩,吐氣聲中,將他整個人朝天上扔去。這一扔手勁極大,滄海聞得耳邊呼呼風響,急速飆升,直接被扔到了大約一百米的高度,但聽地面上黑土吼道:“受死!”
光芒激耀,一隻巨大的火鳳凰沖天而起。或者說,那已經不是鳳凰了,頭頂尖角,雙目怒凸,張著火齒大口,腹部鱗片密佈,倒像是龍與鳳的合成體。龍鳳獸帶著無比的氣勢朝天上的滄海怒奔而去,刺目的光芒彷彿多了一輪太陽。
滄海身在半空,無從藉力,唯有以硬碰硬,雙手十指緊緊互握,照著那奔騰而至的火焰龍鳳獸頭部扣殺下去。這手法卻是從那白衣道士那裡偷學過來的。當日白衣道士單掌擊打紅鳶,手法其實甚是巧妙,否則以紅鳶的靈活機敏,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打中?滄海現學現賣的練手雖然略顯笨拙,但那火焰龍鳳獸亦非紅鳶那般有自我思想的活物,這一扣下去,火花四濺,那火焰龍鳳獸登時頭尾調轉,朝下面的黑土狂撲而回。
那火焰龍鳳獸下墜的速度比之上衝時更快了數倍,上百米的距離轉瞬即到,黑土萬料不到自己打出去的絕技竟會突然反噬回來,駭然道:“什……”
“麼”字都還沒叫出口,火焰龍鳳獸龐大的體積已當頭罩下,巨大的爆炸聲震撼了遠處的山脈,炎光滾滾擴散,外界看去,整個羅府都被籠罩在了光芒之中。躺在地上的眾人被強大的衝擊力甩出數十米,只能以手臂護住面門。
好一陣飛沙走石過後,眾人透過繚繞的飛塵看向爆炸的中心點,但見那裡被炸出了一個直徑二三十米的圓形深坑,不禁頭皮發麻,都想這一擊要是轟到自己身上,恐怕連渣都剩不下了。
滄海從高高的空中墜下來,落到深坑底下,只見坑面一撮一撮到處都是殘餘的白裡摻黑的火炎,黑土伏在坑心,渾身被土石掩埋,衣衫破爛,只露出部分背脊,也不知是死是活。
詹費爬起來,遠遠地叫道:“趁現在快殺了他,他擅長隱遁,別讓他跑了。”
滄海全身疼痛難忍,自知“破凰”的維繫已接近臨界點,時間無多,當即提起手掌,甭管對方是死是活,就要打碎了地上那具軀體。
突然土裡悶悶地傳來一聲:“土流海漩。”
整個深坑應聲扭動,黑土的身體隨即沒入土裡不見蹤影,滄海一掌打了個空。
正四下尋覓他的蹤跡,那深坑越轉越快,突然周圍的泥土像水一樣湧向中心,一下子將滄海的雙腳埋住。滄海吃了一驚,剛拔出來一隻腳,哪知道那些泥土傾瀉得極快,不等他另一隻腳拔起,轉眼間已沒到了他的腰間位置。
那些泥土竟具有洪水浪濤一樣的屬性,實在是有些背悖常理,滄海大駭之下,雙掌一齊拍在身旁的土面上,不意著手處軟綿如水,頓時連雙手也一併被困在泥土裡。
滾滾土浪翻湧,頃刻間便淹沒了滄海的腹部、胸口、頸脖,乃至頭部。厚厚的泥土如湖水似的填滿了直徑二三十米的深坑,滄海就像是粽子的餡一樣,被活活地埋葬在土層的深處。
這一變故發生得極快,眾人眼睜睜看著剛剛出現的希望就這樣破滅掉。
剛被重新澆灌的地面吱吱作響,黑土的身影慢慢地冒出來,傷痕累累,披頭垢發,模樣甚是狼狽,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兀自恨恨地道:“臭小子還真夠難纏的。”
側目而視,整個羅府皆已被夷為平地,外圍計程車兵們一是沒得到梁振東的命令,二也是懾於黑土恐怖的殺傷力,不敢靠近,只遠遠地圍觀。場內除了詹費尚有餘力,其他人都傷重難起。黑土最終把目光放在詹費身上,猙獰道:“我說過了要把你留到最後,你可準備好怎麼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