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去旁聽,週一的時候,她就真的跟著兩個好朋友去學校裡旁聽了。

兩人都在閎城大學讀大二。

她們先是去找了老師和領導,得到批准後,塗清予才跟著兩人出現在了班級裡。

當她踏進班級的一瞬間,原本吵鬧的教室,瞬間變的鴉雀無聲。

直到她跟著唐子固在空位上坐下,教室裡的人才回過神來。

有和唐子固兩人交好的馬上就問了。

“子固,亦俠,這位同學是誰?是剛轉過來的嗎?交換生?”

“是啊,她之前是哪個學校的啊?怎麼從前從沒見過?”

唐子固站起來,落落大方地介紹,“她叫塗清予,是我和亦俠的朋友,已經從閎城大學裡畢業了。

因為之前學的是國文,所以想來旁聽一下咱們建築系的課程。”

她剛說完就有男生起鬨,“學國文的能聽得懂建築嗎?”

“是啊,咱們這還有外教,她聽得懂英文嗎?”

“要我說,大學都念完了,就該找個男人嫁了,你們女生讀書不就是為了能嫁的更好嗎?”

“砰——!”

他這話剛說完,一本書就從旁邊飛過來,精準地砸中了他的腦袋。

“誰……”他憤怒轉頭,一轉過去,人就啞了。

“元少,您這是……”

“你這滿嘴噴糞的,吵到我了。”

那是一個身著中山裝的少年,白淨斯文,眼裡卻帶著些桀驁。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這邊走,旁邊的同學紛紛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你好。”他在塗清予面前站定,伸出手,“我叫元佑然,很高興認識你。”

陽光透過教室的玻璃窗打在他的臉上,修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陰影。

有一瞬間,他身上的桀驁盡數褪去,塗清予看見了他本來的,乾淨又羞澀的面目。

她伸出手,“你好,塗清予。”

手碰上手的一瞬間,他的臉和脖子,肉眼可見的紅了。

朋友有人想要起鬨,又怕元佑然事後翻臉。

上課後,孫亦俠湊到塗清予的面前,小聲道:“他臉這麼紅,別是對你有意思。”

“啊?”她懵懂地轉頭。

“就是,我覺得他可能對你一見鍾情了。”孫亦俠又湊近了一點點,“不過我覺得他挺好的,他是我們班年紀最小的同學,聽說是位天才,老師教的他全都會,外文還很好,我記得,他上學期的時候,還因為救了一位老人而受到了學校的表彰。

家世也行,是元家的幼子。”

塗清予睨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麼呢,趕緊聽課。”

孫亦俠:“我說認真的,現在外面都在說什麼自由戀愛,反對包辦婚姻。有時候,他們為了一個觀點不同,還會打起來呢。

我不是很喜歡他們那樣激進的樣子,不過,關於自由戀愛這點我是贊同的。”

她家已經在給她挑結婚物件了,說是挑好現在訂婚,等她畢業了就結婚。

其實也不怪剛才那個男生說什麼上學就是為了嫁更好的人。

其實她的爸爸真的是這樣想的。

她也想像外面那些人一樣,和爸爸爭一爭民主、自由。

可是她不能,爸媽供養她長大,好像她一旦爭了,就會變成一個白眼狼。

不過,她覺得自己忍不了多久了。

她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物件。

他們既然選擇了讓她出來上學,學的還是自由民主這一套,那她就不可能再任由那些老思想擺佈。

總有一天,她會說服家裡人的。

等真的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那她就參軍去。

為了她心中的民主和大義。

“後面的那兩位同學,你們在聊什麼呢?”臺上的外教老師突然看過來,笑著用英文問她們。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兩人抬起頭。

當外教老師看見塗清予長相的時候都愣了愣,他又開口,“左邊這位同學,我之前好像沒有在這個教室裡見過你。”

塗清予緩緩站起身,“老師好,我是跟著朋友過來旁聽的。”

她一口流利的外文再次驚呆眾人,就連臺上的老師都有些驚訝。

他挑挑眉,繼續問:“過來旁聽,想必是對建築很感興趣,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塗清予掃了一眼黑板上的問題,緩緩開口,“準確的說,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觀點……”

她對外教提出的問題一一回答,娓娓道來,僅僅十來分鐘,就讓班級裡所有人為之折服。

包括外教,他滿意的點頭,“很好,看的出來,你真的對這個很有研究,學識也夠。”

他甚至覺得,這個學生可以站在他的位置,教導下面的學生。

“謝謝老師誇獎,不過學生要學的東西還很多,要走的路還很長。”

“你太謙虛了,來華國之前,我就聽聞,華國人謙虛,現在看來,倒是真的。”

中午放學的時候,她已經交到了好些朋友。

要不是她的身邊有位姓元的少年,此時出校門,她的身邊都會圍滿了人。

“那說好了,週末的時候,咱們一起出去野餐?”元佑然笑的很爽朗。

看見塗清予點頭時候,眼裡像是有小星星在閃耀。

“清予?”

這時,低沉的聲音傳來,易智淵帶著壓迫感走來。

“易大帥?”元佑然皺眉,“清予,你們……”

塗清予拉了一把易智淵,大大方方地介紹,“這是我的哥哥,易智淵。”

她這大大方方說他是哥哥的樣子,讓易智淵心中煩悶不已。

其實剛才看見少男少女站在一起說笑的樣子,他的心中就已經像是被烈火灼燒了一般,又悶又疼。

元佑然詫異,“原來你就是……”

見唐子固點頭,他更開心了,“是誰都好,這不影響我們相交。”

“我先回家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好,清予,明天見。”

今天易智淵沒有帶司機,像是特意來接她的。

可自從上車之後,這個男人就不說話了,握著方向盤的手不斷收緊,直到青筋暴起,可惜最終到家也沒有坑一聲。

他不說,塗清予也不開口。

第二天起她照舊去學校,只是從今天開始,她就沒有再見到易智淵。

直到週五那天,她從學校回來,得知周家帶著人來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