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對於許多天賦好、悟性高的武修、道修聞言,突破到‘入聖境’,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天賦一般,且悟性低的武修、道修,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突破到‘入聖境’。

“外門弟子的住處,獨立小院一直固定在一百個,獨立石屋固定在三百個,至於獨立木屋,則是不固定。”

從楊河的口中,段凌天對於月耀宗外門弟子住處的情況,倒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按照楊河的話來說。

能住進一百個獨立小院的月耀宗外門弟子,都是脫凡境大圓滿中的佼佼者。

至於能住進三百個獨立石屋的,也有近半是脫凡境大圓滿外門弟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實力不俗的脫凡境小圓滿巔峰外門弟子。

不知不覺之間,段凌天跟著楊河來到了外門弟子的住處附近。

入眼,是一片佔地廣闊的‘演武場’。

演武場的後面,便是層次分明的住處。

最接近演武場的,是一個個木屋,彼此之間靠的很近。

這些木屋,有新的,也有舊的。

舊的彷彿隨時可能塌下來。

“住在木屋裡面的外門弟子,都是實力較弱的……不過,現在住在裡面的外門弟子,最弱的也是脫凡境小圓滿。”

楊河說道:“木屋區域,距離演武場最近,相對來說比較吵鬧……石屋區域,在木屋區域後面,相對而言要好一些,但還是能聽到演武場上的動靜。”

“小院區域,在石屋區域後面,那裡也是最安靜的,幾乎聽不到演武場上的聲音。”

楊河一口氣說完。

段凌天聞言,放眼看去,只見在一排排木屋的後面,赫然是一排排石屋。

而在石屋後面的遠處,則是一個個獨立的小院,每個小院裡面都有一個精緻的房子,小院裡栽滿了花花草草,清新怡人。

“獨立小院!”

這一刻,段凌天對於獨立小院的渴望更甚,下定決心要住進其中一座獨立小院。

寬敞的外門演武場上,赫然有著不少外門弟子在那裡修煉聖品武學。

有一部分外門弟子,更是在相互切磋。

不過,切磋的,都是點到為止。

月耀宗作為七流宗門,規矩森嚴:

宗門之中,禁止殺戮,禁止致人傷殘……當然,這裡說的‘傷殘’,是那種服用療傷丹藥也不能恢復的傷勢。

雖然,段凌天以前僥倖得到過一株‘仙靈草’,可以斷臂重生、斷腿重生。

但那畢竟是傳說級藥草,即便放眼道武聖地,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斷臂重生,斷腿重生,即便是最高階的九星療傷類聖品丹藥,也沒有那個能力。

“哈哈哈哈……這位應該就是剛透過入門考核的師弟吧?楊河,你也不介紹一下?”

一道聲音傳來,將段凌天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一眼,段凌天看向聲音傳來處,看到有三人向著他這邊走來。

這三人,又以一箇中年男子為首,在中年男子的身後,赫然跟著兩個青年男子,赫然是他的跟班。

放聲大笑的,正是為首的中年男子。

“該死!被他盯上了!”

楊河臉色微變,很快又恢復了過來,看向來到他和段凌天面前的中年男子,略微恭敬的招呼了一聲,“曾志師兄。”

“段凌天,這位是曾志師兄。曾志師兄,乃是我們外門弟子中,實力排名‘第八十五’的存在。”

跟中年男子打過一聲招呼後,楊河又看向段凌天,介紹道。

介紹完後,他又真氣傳音偷偷的對段凌天說道:“段凌天,這個‘曾志’是住在獨立小院的外門弟子,一身修為接近脫凡境大圓滿巔峰!他是二十年前拜入宗門的外門弟子,在宗門外門區域,算是老資格。”

“他經常勒索脫凡境大圓滿以下的外門弟子的聖石……一會他要是跟你要聖石,你就裝窮,隨便給點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要是給多了,他下次還會盯上你。”

楊河的語氣間,儼然夾雜著幾分忌憚,對曾志的忌憚。

段凌天聞言,看了曾志一眼,淡淡打了聲招呼,“曾志師兄。”

“你叫段凌天?名字還挺囂張的……看你的名字,想來也是出身不凡,手裡應該有不少聖石吧?初入宗門,要懂點事,多孝敬我們這些師兄。懂?”

曾志上下打量了段凌天一陣,意有所指的說道。

段凌天愕然。

能將‘勒索’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真是讓他大長見識。

“懂什麼?”

段凌天淡淡問道,就好像真的不懂一般。

“段凌天!”

楊河沒想到段凌天不只沒聽他的話,甚至在曾志面前裝起傻來,頓時不由色變,目露擔憂之色。

或許段凌天的天賦不錯。

可現在的段凌天,畢竟只是脫凡境後期,就算能戰勝尋常脫凡境小圓滿,也不可能和曾志這種臨近脫凡境大圓滿巔峰的外門弟子比擬。

在他看來,段凌天要吃大虧了!

“裝傻?”

果然,聽到段凌天的話後,曾志的臉色徹底陰鬱了下來,沉聲說道:“小子,這二十年來,我也遇到過不少跟你一樣初入宗門,且不知所畏的愣頭青……你知道他們最後都是什麼下場嗎?”

“我告訴你!他們每一個人,情況最好的,都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

說到後來,曾志眼中精光迸射,身上陡然升起一股懾人的氣息,席捲而出,壓向段凌天,宛如一陣颶風。

只是,段凌天卻不為所動。

“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要告訴我,你進入宗門二十年,都還沒成為‘內門弟子’嗎?”

段凌天眯著眼笑問道。

轟!

段凌天此話一出,猶如一道驚雷落下,驚得楊河和曾志身後的兩個外門弟子一陣發懵。

便是曾志,也傻眼了。

進入宗門二十年,都未能突破到‘入聖境’,成為內門弟子……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曾志心裡最大的痛,是他心裡最大的傷疤。

他萬萬沒想到,今天有人敢揭開他的傷疤。

而且,揭開他傷疤的人,還是一個剛進宗門的愣頭青。

“小子……不讓你在床上躺上三個月,我曾志誓不為人!”

在楊河和曾志身後的兩個外門弟子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曾志沉著臉說道,說到後來,幾乎是爆吼出聲。

聲音滾動,猶如炸雷般在演武場上空散開,讓得演武場上的一群外門弟子紛紛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看了過來。

“是曾志師兄!”

“嘖嘖……聽曾志師兄的口氣,似乎有人激怒了他。”

“外門之中,除了曾志師兄惹不起的那些師兄、師姐以外,其他人還不敢激怒曾志師兄……這個激怒曾志師兄的傢伙,想來是今天剛進宗門的。”

“哈哈!這個愣頭青看來要倒黴了。走!過去湊湊熱鬧。”

……

一個個月耀宗的外門弟子向著段凌天這邊圍了過來。

“難道我說錯了?”

面對暴怒的曾志,段凌天笑問道,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曾志已經幾近失去理智。

“你們兩個,看住楊河……要是楊河敢動手,讓他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至於這小子,我來教訓。”

曾志紅著眼對身後的兩個外門弟子說道,說到後來,凌厲的目光落在段凌天的身上,滿腔怒火呼之欲出。

“曾師兄,段凌天無意冒犯你,還請你高抬貴手!”

楊河臉色大變。

段凌天是他帶進來的人,要是出了什麼事,他雖然不至於受到懲罰,卻也會於心不安。

“楊河,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別人?”

“就是!你要敢動,別怪我們不客氣!”

兩個外門弟子從曾志身後跨步而出,一左一右將楊河的去路堵住,陰笑著說道。

楊河的臉色陰沉無比。

“段凌天,你先前要是不拒絕董衝長老,成為他的親傳弟子該有多好……最起碼,只要你成為了董衝長老的親傳弟子,現在只要我說一聲,曾志也不敢動你。”

楊河的心裡充滿苦澀,對於段凌天現在的處境,他愛莫能助。

他只希望曾志能手下留情。

但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段凌天剛才的一番話,儼然犯了曾志的‘忌諱’,徹底激怒了曾志。

他進入月耀宗整整五年,還是第一次見曾志這般憤怒。

這時,演武場上的一群外門弟子,也都圍了過來,看好戲一般看著彼此對峙的段凌天和曾志。

“嘖嘖……這個小子還真是大膽,剛進宗門就敢得罪曾志師兄。”

“外門弟子近千,曾志師兄的實力排在‘第八十五’……這個剛進宗門的小子得罪曾志師兄,簡直是自尋死路!”

“他很快就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了。”

……

一道道戲虐的目光落在段凌天的身上,很顯然,圍觀的一群外門弟子,並不覺得段凌天能在曾志的手下討得好處。

“看來,你在外門待了二十年,還是積累了一些威信……最少,他們都認為你吃定我了。”

看著曾志,段凌天淡淡一笑,說道。

“找死!!”

聽到段凌天還敢提那件事,曾志怒吼一聲,身如閃電,射向段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