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島覺沒有想到,警方會來的這麼快,自己行兇的證據還沒有處理掉,就有警方來自己家調查,這樣的情形下,再怎麼狡辯也沒有意義,索性北島覺認罪了。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那個男人確實是我殺的!”

對於這麼爽快承認自己罪行的犯人,服部平次有些無語,本來之前對於犯人離開現場的推理被那個叫明智高遠的傢伙搶先了,想先來這邊與嫌犯好好交流交流找出他的破綻以便扳回一局,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大瀧警官則進入了犯人的房間,找到了那把用來給死者割腕的刀,然後讓跟來的警察收好,並通知一隊警員過來。

“那麼你為什麼要殺那個男人呢?跟你以前報案的那起勒索案有關嘛?”

服部平次詢問道。

“沒錯,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那個男人了,沒想到老天有眼,讓我再一次見到了這傢伙!”

北島覺越說越激動,在場的眾人也沒有打攪他,等他情緒有了些緩和後才繼續開始詢問。

“當年那起勒索案到底發生了什麼?”

服部平次問道。

“當年遭受到勒索的人是我的女朋友。”

北島覺回憶著,說出了當年自己所知道的事。

故事發生在北島覺的大學期間,當時他跟一個比自己小一屆的學妹,名為惠子的姑娘交往了。本來兩人跟那個年齡段的情侶們一樣,整天膩在一起,時不時暢想著未來,沒有多少波瀾,感情也極為穩定。

意外出現在北島覺大四那年,當時因為要做畢業設計以及要找工作,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變少了,而也就在那一年,惠子出事了。當時的北島覺並不知道惠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只是每次見面,北島覺只感覺惠子都心不在焉,但問她她也並不說自己遇到了什麼,那時北島覺只以為是因為自己的冷落讓惠子發脾氣了,但求職與畢業的壓力,讓北島覺當時並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只覺得等到一切都好了以後,都能慢慢挽回。

直到有一天,惠子突然打電話給他,才終於跟他說出了實情。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惠子被人偷拍了。有人黑入了惠子常用的電腦,透過電腦的攝像頭,拍到了惠子的許多私密照片。而偷拍的人用這些照片向惠子進行勒索。

勒索者從不留下現實的證據,每次都只用郵件聯絡惠子,為了不讓照片外傳,惠子必須聽從指揮,將現金放入指定的地方。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惠子試過報警,但所有勒索者發來的郵件都會在事後徹底消失,警方的調查也不了了之,而且勒索者在惠子報警之後,威脅的更加變本加厲。

這樣的情況下,惠子終於把事情告訴了北島覺。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北島覺讓惠子不要害怕,既然找不到勒索者威脅惠子的證據,但勒索者總歸會來拿現金,所以北島覺制定了計劃,打算讓勒索者現身。

可是這計劃失敗了。當時確實有一個疑似勒索者的人物出現,那個人就是這次事件的死者。但將人帶去警局報案,最終警方依舊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只能將人放了

而這樣的舉動卻惹怒了勒索者,惠子的照片被散播出去了,最終抵抗不住壓力的惠子割腕自殺了。

“所以當你再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你選擇了親手殺了他?”

服部平次聽完北島覺敘述後這麼說道。

“沒錯。我很確信那個人肯定就是勒索者。當惠子自殺後,我回顧了整個事情經過,就想到他肯定是個電腦技術高手,將一切的網上資訊全部清除,讓警方找不到證據。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只勒索惠子一個人。於是自那之後我開始自學電腦,希望有朝一日能再碰到他。”

北島覺興奮地說道,“然後,終於在幾天前,我終於在網咖附近看到了他,於是我假裝受傷請了假,這幾天一直在跟蹤著他,發現他每天都會固定時間去網咖固定的包廂,於是我事先在那間包廂的通風管道上動了手腳,並在今天殺了他!我要讓他經歷當初惠子經歷的痛苦!”

“所以為了復仇,你才特意用割腕這種方式來殺害死者?”

高遠這時問道,他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既然惠子是割腕自殺,那麼為了復仇的北島覺也只要割腕殺死死者就行,完全沒必要去嚇死死者。

“沒錯,我打暈了他,把他動脈割斷,這是我這幾天特意學來的,只要用兩刀割斷兩條動脈,沒有別人施救的情況下他必然會死亡。”

北島覺回答道。

“也就是說你沒有在割腕之後嚇他?”

服部平次疑惑道。

“割腕之後我拿走了他的東西就離開了,嚇他幹嘛?”

北島覺不明白服部平次這話的意思。

“那你拿走了他的什麼東西?”

高遠想了想問道,“比如磁碟之類的。”

“是有一張磁碟,只是當我用我的電腦開啟之後,不知道觸發了什麼程式,連帶著我電腦裡的資料跟磁碟的資料一起被銷燬了。”

北島覺表示無奈道。

很快,大瀧警官吩咐的警察到達了現場,並帶走了北島覺,之後的事是警方調查了。

不過對於高遠來說,這事還沒有結束。

兩次觸發結算面板,一次是高遠對這件事做出總結之後,另一次是高遠自認案件已經解決。

現在高遠不認為這事已經解決,也還未對事件做出總結,所以結算面板並未觸發。

仔細想想,如果北島覺的話是真的,那麼對於死者死於他人復仇這段推理,雖然結果對了,但過程卻錯了。

那麼案件真相是什麼呢?

聯絡到死者可能與黑衣組織有關,事實真相憑現在的自己無法完全確認,只能考慮整個案件的可能性了。

以死者其實是黑衣組織成員來考慮。

考慮到組織曾大範圍蒐集程式設計師的資料,因為知道網咖資料庫中存有總公司的資料,為了盜取其中關於程式設計師的資料,組織派出了擅長駭客技術的死者來盜取資料。

但因為網咖資料庫的資料實在過多,死者無法分辨哪些是有用資料,只能利用木馬全部盜取,也正因為資料過多,傳輸資料佔用了太多頻寬讓在網咖兼職的自己發現了端倪。

而今天在盜取資料的時候,他又被北島覺殺了,可能是因為程式設定的關係,死者長時間沒有進行操作,程式判斷有意外發生,緊急觸發了“暗夜男爵病毒”將一切痕跡消除,從而導致網咖伺服器內全部資料被銷燬。

可以,這麼想的話說得通!

高遠感覺自己釐清了脈絡,於是繼續考慮下去。

那麼再到死者被殺這件事。被北島覺打暈割腕的死者,其實在死前醒了過來,但因為已經流血過多失去了求救的能力,在這樣的無助與絕望中自己嚇死了自己?

不對,死者的表情不僅僅是絕望,那絕對是真正的恐懼!但他的恐懼不是來自於兇手,而是組織!

這樣想的話,感覺一切都說的通了!

「推理完畢,開始結案」

剛想到這裡,結算面板便被觸發。

……

夜幕降臨,大阪府警察本部外一條漆黑的街道上,一輛黑色的保時捷356A發動了引擎揚長而去。

副駕駛座上,一個身材魁梧帶著墨鏡的黑衣男人放下剛打完電話的手機,對著開著車的銀髮男人說道:“大哥,查清楚了,那傢伙不過是被他當年勒索的某個人的朋友殺害的,動機只是替那個被勒索的人復仇而已。”

“是嘛,那就好。”

銀髮男子露出劉海半遮掩著的眼睛,冷靜的說道。

“反正‘暗夜男爵’是完美的,不會留下任何證據。一個連代號都沒有的人死就死了。”

“可是,他死了,那件事怎麼辦?”

“放心,接下去的事,就交給‘龍舌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