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風象密武第二層

“開始吧……”

卡修現在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好。

沒有猶豫，他直接拿起瓶子開啟瓶塞。

一股刺鼻的味道頓時湧出來，有點像是前世柴油貨車尾氣的味道。不算很難聞，當然也不好聞。他稍微停頓，一口喝了下去。

並沒有全部喝完，只飲下了二分之一。

卡修嘖了嘖嘴巴，這氣味刺鼻的液體竟然有點甜，並不算很難喝，口感相當絲滑。

吐出一口柴油一樣的氣味，他微微吸了一口氣。頓時，一股火辣辣的感覺順著口腔湧入，一路在食道里快速蔓延到胃部之中。

卡修面色微紅，全身發燙。背部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額頭上也全是熱汗。不一會兒的功夫，身上的緊身格鬥褲就被打溼了。

此時的他就像做了一整個下午的劇烈運動，面板紅的就像煮熟的龍蝦一樣。汗珠斷了線似的落下，一點點將周圍的地面打溼。

身體表面滾燙的熱力輻射，濃郁白色霧氣漸漸升騰而起，在冬日陽光下尤為明顯。

“撲通撲通撲通……”

卡修能夠清晰聽到體內傳來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如擂鼓一樣。心房正在以比平常快許多的速度擠壓血液，泵向全身每個角落。

“靜心凝神，象魄秘術尖刺篇從第一式一直到第十式往復迴圈！”卡修心頭升起不久前莉夏老師跟他說的話，當即開始做起動作。

陽光下，靜室中。一個赤裸上半身的高大青年正在揮汗如雨，擺出各種古怪動作。

從凌晨一直到中午，卡修都在一絲不苟恪守莉夏老師的教導。途中只休息過三次。

都是暫停五分鐘補充水分，恢復體力。

整間屋子裡房門緊閉，只有窗戶微微開啟一條小縫，空氣之中充斥著一股汗臭味。

角落一整排灰色地板鋪成的地面幹了又溼，溼了又幹。鹽分都要快在地縫結晶了。

此刻的卡修雙腳腳尖踮起，小腿大腿肌肉緊繃顫抖。兩隻手背於身後，昂首挺胸。

累，熱，難熬……

這便是他心中不斷輪流升起的感受。

但想獲得進步，又怎能不忍受痛苦？自己已經是幸運中的幸運，能夠擁有烈火油這樣用於破境的輔助品。其他普通武者想跨過這一步，也許一輩子功夫去苦熬也做不到。

相比起他們，卡修何其幸運。正是在這一股心理暗示下，他心態一直放得很穩當。

不斷感受疲憊的身體，尋找那一絲隱藏在雜亂感受中的突破契機，只等靈光一閃！

咯吱一聲，房門開啟了。

莉夏輕手輕腳的從外面走進來，她左手拿著一個食盒，右手拎著三大罐加鹽清水。

全程沒有發出一點動靜，只是默默把東西放下，然後撿起角落裡幾個空罐子離開。

卡修知道，這緊要關頭莉夏老師會一直在門口守著，直到自己成功或者失敗為止。

十分鐘後，他哈出一口濁氣，停止了動作。先是開啟窗戶通風隨後掀開飯盒吃飯。

就算是異於常人的體魄也是需要攝取能量的，甚至密武者比起常人更要大量進食。

一時間，安靜的室內只有一陣咀嚼聲。

由於肌肉痠軟疲憊，卡修差點連刀叉都握不穩。好在大拇指食指還能用，就這樣用二指禪插著香腸肉塊吃。吃完飯，他將食盒放在角落，拿起旁邊的一罐鹽水仰頭飲盡。

卡修在室內緩步走了二十分鐘，緩解肌肉緊繃。又在地面上盤膝坐了十分鐘休息。

隨後便開始重複早上一模一樣的流程。

如此這般，一整天功夫就過去了。上午下午晚上三個時間點他都在嘗試突破瓶頸。

雖然沒有跨越，但卡修能冥冥感到自己距離那一層境界近了一步，這是個好兆頭。

傍晚時分，他換衣洗澡準備睡覺。烈火油副作用就來了，氣血旺盛的根本睡不著。

輾轉反側一小時，最後卡修還是求助了老師莉夏的昏睡手刀，脖頸一痛暈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他開始重複前一天的流程。風象密武第一層和第二層之間的那道隔膜離卡修越來越近，一點一點靠攏過來。

第三天，瓶頸已近在咫尺，肉眼可見。

直到第四天中午時分，從這一日早上開始卡修就陷入了一種靜坐狀態。呼吸勻稱平緩、雙目緊閉、頭顱低垂、胸膛略微起伏。

角落旁邊的食盒、鹽水他連碰都沒碰。

莉夏曾經中途進來過一次，看到這種情況之後連忙退了出去，把東西一放旁邊便守在門口。她明白卡修突破契機已經到來了。

這個時候誰都不能打擾他！

機會稍縱即逝。

一片寂靜中。

“咚咚咚咚咚……”

“呼哧呼哧呼哧……”

心跳和呼吸是唯二的兩個聲音。

兩者頻率並不相同，正常成人靜息狀態下，呼吸為十二到二十次每分鐘，呼吸與脈搏之比為一比四。而現在，卡修的呼吸次數漸漸加快，心跳次數卻在緩緩的變慢下來。

直到某一個時刻，兩者完全重合。

“嗬……”

卡修鼻腔中發出鼓風機漏氣的聲音。

莫名其妙的，一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壓力將他包裹住。面板一寸寸收緊繃直，呼吸也變得困難，他的臉頰漸漸脹成了紫紅色。

左邊胸膛，一股刺痛感愈演愈烈。卡修心臟就像要爆炸一樣，肌肉血管撲通撲通的跳動著，瘋狂擠壓著血液。雖然心跳的次數變慢了，但每一次擠壓血液的力度速度卻在快速攀升。周邊的血管都像要被擠爆一樣。

胸膛處甚至傳來了不堪負荷的雜音。

“哇！”

卡修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門口位置似乎有細微開門聲傳來。

又是一口血吐出來，溫熱血液染紅了布料，地板上也是一大片呈現濺射狀的血滴。

兩口血一吐，卡修只覺得舒服許多。

正有所放鬆，耳邊突然一聲悶雷炸開。

“咚！！！”

心臟狠狠一壓，粘稠血液像子彈一樣彈射出去，呼的一下擠入身體每一條血管中。

卡修此刻的模樣駭人無比，一滴一滴紅葡萄一樣的血液從毛孔中滲出，懸掛其上。

順著體表的肌肉輪廓一路滑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