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造的謠,說你能找到這口井,靠的壓根就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因為這裡是你家以前的老宅。

說你家在挖這邊窯洞的時候,就知道下面有水,但故意瞞著不說,不願意在自家院子裡打井給大傢伙吃。

直到這次村裡那口井榦了,你沒辦法,才藉著找水的幌子,把位置選在了這邊。

還說你壓根就不會用尋龍尺,只是在招搖撞騙。”

孫慶波滿臉氣憤的將自己聽到的謠言說了出來,一副為孫向陽打抱不平的模樣。

反正,不管別人怎麼說,他是相信孫向陽有真本事的。

“招搖撞騙?”

孫向陽琢磨了一下這個詞,但不得不承認,這個謠造的還是挺有水平的,邏輯方面,也完全能說得通。

按照正常的邏輯,他家以前就懂風水,所以才選擇了這個風水寶地,挖了這幾孔窯洞。

那麼在這個過程中,發現地下有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別人不懂風水,自然發現不了,但這不包括孫向陽家。

尤其是他爹,以前就能為村裡找到水,難道會不知道這邊也有水?

再結合孫向陽以往的表現。

得!

還真是越琢磨越有道理,彷彿事實就是如此一般。

也不知道傳出這個謠言的會是誰。

但毫無疑問,肯定跟他有仇,看他不順眼。

錢婆子?

趙富海?

亦或是那個王立?

“向陽,依我看,這件事情必須要查個清楚,不能讓人平白汙衊你,等把那傢伙找出來,我非得把他那張嘴給撕了不可。”

孫慶波繼續說道。

“的確得好好查查,我也想知道是誰這麼恨我。”

孫向陽點點頭。

俗話說的好,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雖然他也明白,眾人對他的感激只是一時的,但不管如何,先好好收割一批經驗點再說,他還指望這個奮發向上呢。

哪怕負面情緒也能給他帶來經驗點,但一邊是笑容滿面的感激,一邊是暗地裡抽刀子,指著鼻子罵,三歲小孩都知道怎麼選。

而且,有些謠言傳著傳著,大家也就深信不疑了。

雖說謠言止於智者,可這個世界上,大多數都是些人云亦云的普通人。

謠言之所以這麼有市場,被廣為流傳,就是因為有噱頭,能夠滿足一些人某些陰暗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傳謠言的時候,會有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

自然,越傳就越是離譜。

孫向陽一旦形成這種招搖撞騙的印象,今後再想改變,就得多費數倍的力氣。

儘管他還沒將尋龍尺技能化,不會用,但在這件事情上,他可一點也不心虛。

他能夠找到這口井,純粹靠自己的‘真本事’。

“行,伱說怎麼查,我聽你的。”

孫慶波立即說道。

“這些日子,錢婆子跟趙富海那邊,有沒有人跟他們接觸?”

孫向陽率先懷疑的仍舊是這兩人。

“別人我不清楚,倒是錢寡婦每天都去送飯,趙富貴反倒是沒去過,只是每天一個窩窩頭,讓錢寡婦給捎去,保證趙富海那小子餓不死就成了,你懷疑是他們兩個造的謠?”

孫慶波一副立即就要去找他們算賬的架勢。

“不好說,甭管是不是,去問問就知道了。”

孫向陽說道。

“問問?”

孫慶波覺得,就算是對方造的謠,估計也不會承認。

但孫向陽既然說去問問,他自然陪同一起。

很快,兩人就來到關著錢婆子跟趙富海那個廢棄窯洞。

這邊顯得很荒涼,畢竟沒人住,也沒人打掃,甚至旁邊還有一孔窯洞已經塌陷大半。

而另一孔相對完好窯洞門口,堵著一塊四處漏風的木板,裡面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當初,老支書做主,將兩人關在這邊,直到打出水來再說。

但現在,雖說已經打出水來了,但老支書正忙著,哪有心思理會這兩人?

並且,自從老支書跟他一番交心長談,也讓他明白,一個村子裡,像錢婆子跟趙富海這種人必定是少不了的。

甚至大多數村子裡都有這種人憎狗嫌的人,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奚落,教訓孩子的反面。

孫慶波上前將用鐵絲綁著的木板解開,外面的陽光灑進去,就能看到在窯洞口,兩個身影蜷縮在一些柴草上面。

正是錢婆子跟趙富海。

但兩人這會蓬頭垢面,臉頰消瘦,在木板移開後,齊刷刷的掙扎起來,眼睛裡像是冒著綠光。

並且,在趙富海的臉上還多了些抓撓的痕跡。

而錢婆子的嘴角,也殘留著一點淤青。

很顯然,這兩人曾有過沖突。

原本,孫向陽是懷疑這兩人的,但看到對方的模樣後,這種心思立即就淡了。

兩人這會明顯餓的沒有半點精氣神,又怎麼可能有心思去造謠?

況且,他們造謠說給誰聽?

比起他來,兩人在雙水灣可沒有半點人緣,在老支書刻意縱容下,大家恨不能兩人去死,誰會發善心來看他們?

錢寡婦倒是每天來送點吃的喝的,但對方那綿軟的性子,也不像是會傳謠的那種人。

“向陽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放我出去吧。”

等稍稍適應,看清楚來人後,趙富海強撐著身子,連滾帶爬的就要往孫向陽面前湊。

“我也不敢了,你放我出去。”

錢婆子同樣有氣無力的喊著。

“都給我老實點,沒有老支書跟向陽發話,你們要是敢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孫慶波直接攔在洞口。

兩人也隨之停下。

這時,孫向陽不禁想起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至少在針對自家,編排自己的時候,錢婆子可是沒有半點留情。

那咬牙切齒,遺憾自己沒被井龍王收走的模樣,他至今都記得。

要是因為對方被關了段時間,吃了點苦,看著很可憐,他就原諒了對方,那不說別人,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以後是個人,都敢騎在他頭上拉屎。

更何況,孫向陽也實在同情不起來。

所以,放兩人出來肯定是不行的。

不過他還是將目光落在趙富海的身上。

畢竟相比錢婆子,趙富海以前倒是跟他沒什麼恩怨。

關鍵是這傢伙平時在雙水灣野的很,訊息也足夠靈通。

或許能問出點什麼,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