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宋琬清在皎月軒用了晚膳,又去給蕭九安道謝。

結果蕭九安告訴她以後沒事兒別往臨風居跑,讓她像在侯府一樣,自在一點便可。

宋琬清知道人家是嫌自己煩了,不過也樂在清閒,畢竟在蕭九安面前,她總覺得拘束。

夜裡,碧芸服侍她喝了藥,又給她摸了脈。

“小小姐,你這次真的太冒險了。”碧芸臉上全是心疼之色,“這醉閻王不是一般的毒,稍有不慎……”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根本不敢往下想,“小姐若是知道了,該有多難受。”

“芸姨,我沒事兒。”宋琬清裹著被,她此時特別畏寒,“最重要的是,我離開了侯府,他們以後再想殺我,可沒那麼容易了。”

碧芸點了點頭,“確實,只要你在戰王府住一日,他們便不敢動你。”

她試探的問道,“九王爺的腿……”

“還差一副藥。”

“就差一副藥了?”碧芸明顯有些失望。

“恩,但是這最後一副,也最難。”宋琬清倒不是為了故意拖延時間,而是這最後一副搞不好真的會出人命,她必須謹慎再謹慎。

“小小姐不用著急,慢慢研究,求穩妥。”碧芸讓宋琬清躺下,“畢竟九王爺也沒著急站起來。”

“恩?”宋琬清眼中全是問號,“九王爺不急嗎?”

“應該不急吧。”碧芸娓娓道來,“他中毒的時候,我來過侯府,說過可以試著解毒,他說不用。”

宋琬清更不明白了,“不是為了治腿,那他為什麼幫我?”

碧芸笑了笑,“九王爺跟小姐有些淵源,大概是因為小姐吧。好了,時間不早了,小小姐快睡吧。”

宋琬清點了點頭,她當真很意外,原來蕭九安願意幫自己,竟然是因為母親沈月。

沈月在後宮做過醫女,難道那時候兩人認識了?

她身子太弱,想了一會兒便犯迷糊,很快就睡著了。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陳青蓮就來了。

凜刀得了信兒,就去告訴了蕭九安,“王爺,這定安侯夫人也夠不要臉,今兒就找來了。”

他哼了一聲繼續說道,“說是要給琬清姑娘送些東西,要不要把她趕走?”

“以後宋琬清的客人直接通報她即可,不用過問本王。”蕭九安頭也沒抬。

“哦,那我去趟皎月軒。”凜刀轉身走了,還不忘衝旁邊的執墨撇了撇嘴。

人一消失,執墨就上前道,“王爺,這宋琬清實在是個麻煩,想要對付她的明顯不止是定安侯府,恐怕也牽扯到了鳳儀宮那位。”

蕭九安沒說話。

“王爺,沈姑娘當時雖然與你有恩,”執墨再次開口,“但是目前為止,王爺的恩早就報了,留著她……”

蕭九安抬頭望去,“你今日話怎麼這麼多?”

“小的不希望戰王府惹上麻煩。”執墨低著頭,言辭誠懇。

蕭九安低笑一聲,“本王看是戰王府的日子太平靜了,你執墨口中竟然能說出怕麻煩這幾個字。”

他移動輪椅到窗邊,往外看去,“有麻煩好呀,否則生活多無聊。”

——

凜刀去了皎月軒就把陳青蓮來的事告訴了宋琬清,“王爺說,要不要見,姑娘自己決定。”

“誰要見她?”沉魚罵罵咧咧,“送東西?我們不稀罕,讓她滾。”

“見一見倒無妨,按照陳青蓮的性子,不會輕易放棄。”碧芸在一邊緩緩開口。

“是。”宋琬清點了點頭,“那就勞煩師父帶她過來吧。”

“我去吧。”碧芸主動站了出來,“好久不見,我也該去打個招呼。”

“好。”

碧芸跟著凜刀一路到了戰王府門口,很快便見到了陳青蓮。

“夫人!”她恭敬的行禮,“小小姐在裡面,跟我來吧。”

陳青蓮疑惑的皺了皺眉,她看這女人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好奇的問道,“你是王府的人?”

“夫人貴人多忘事,不記得奴婢了。”碧芸笑著說道,“我是碧芸,先夫人曾經的貼身丫頭。”

“你是碧芸?”陳青蓮驚得瞪大了眼睛,“你不是……”

“奴婢命大,那日侯爺沒打死我。”碧芸在前面領路,“夫人這邊請,小小姐在皎月軒。”

陳青蓮按捺住心中的震驚,四處看了看,託宋琬清的福,這是她第一次進戰王府。

真大,真漂亮呀!

一路上,她內心感慨不已,她自然知道蕭九安曾經的輝煌,但眼前的戰王府,奢華程度卻遠遠超過她的想象。

此時只要一想到宋琬清能住進這種地方,她嫉妒的都要嘔血了。

兩人走了好一陣,才終於到了皎月軒,眼前的風景,彷彿入畫了一般,陳青蓮暗暗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夫人先在前廳等一會兒,我去請小小姐出來。”碧芸轉身離開。

陳青蓮有些坐立不安,皎月軒比外面更精緻、唯美,她一定不能讓宋琬清留下。

很快,宋琬清被扶著出來了。

“清兒,終於見到你了。”陳青蓮立刻起身迎了過去,“你跟母親回去吧,昨日侯爺回來後,知道你搬出去了,讓我去祠堂跪了兩個時辰,現在走路還一瘸一拐。”

宋琬清眼波淡淡的看她。

“清兒,之前的事兒,是我莽撞,我跟你保證,以後一定跟你和睦相處。”陳青蓮哀求道,“清兒,就跟我回去吧。”

宋琬清皺了皺眉,“陳青蓮,這些話我已經聽膩了,如果你沒別的要說,就請回吧。”

她起身就要走。

“清兒!”陳青蓮上前攔著她,“清兒,你就聽我一句勸,你尚未婚配,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住進一個男子家裡,以後誰還敢娶你?”

她苦口婆心,“就算有人願意娶你,那也定不會是什麼好姻緣,你要為未來著想呀。”

宋琬清低笑一聲,“就算我回去,也不會有什麼好姻緣,因為……”

她冷冷的看著陳青蓮,“你怎麼可能容許我比你女兒嫁得好呢?”

“……”陳青蓮一時語塞,想了想又道,“行,就當我們已經是冤家,沒有任何情分可言,那侯府呢?你爹呢?你當真不管不顧,想逼死你父親嗎?”